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8、【番外】轩辕灵篇 ...
-
后世结。轩辕灵篇:
我是轩辕灵,轩辕家族嫡系嫡女。
身为女子,除了皇家公主,能够为轩辕家的嫡女该是莫大荣宠。
轩辕家族是闵仓王朝开国元勋武将世家,闵仓太祖萧坚感念轩辕家助其改朝换代功不可没,曾在开国之初就颁下圣令,赐封轩辕家为异性世袭藩王。
一百多年来,先祖用千百枯骨换来的荣耀,一直环绕在轩辕家后辈头上。
无论朝野江湖,提起轩辕家的威名,无一不是敬畏有加。
能和轩辕家匹敌的家族,是同被赐封为异性藩王的夜家。
夜家和轩辕家同为将帅世家,不同的是,夜家虽是武将辈出,世代却尚文。这一点,是轩辕家族最不屑以顾的做派。
可笑的是,正是这一点,让夜家将才层出不穷的同时,统率闵仓大军的帅才也多出其家。若遇战事,夜家人挂帅,轩辕家人为大将的次数频频有之。
而和平岁月,校场比武,轩辕家屡次都在夜家诸将之上,鲜少失利于夜家。
这样的怪现象就这样持续着。轩辕家武功闻名天下,学武之人以能拜入轩辕家为傲。而夜家,除了武者,也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文人侠士投来做门客。
荣宠一身的两大家族,逐渐成了闵仓王朝名门世家。
闵仓建国后的一百多年,人们生活逐渐安逸,轩辕家势头大有压过夜家的趋势。
到我祖父那代,皇家似乎对轩辕家和夜家的势力都已有所不满,几乎是同时将两家的兵权圈地都消减了一半。由于当时皇后出自夜家,在相同消减之下,皇后娘娘以自身加注在夜家的恩赏,让夜家的势力并不如轩辕家那样锐减。
但无论怎样,终究没有抵挡住皇家对藩王们的芥蒂。夜家和轩辕家因为都握有兵权,更是首当其冲成了被打压的对象。
我就是在家族惶惶于被消藩的局势中出生的,有人说我出生那天霞光漫天,一直连绵不止的雨季在那天忽然终止。我出生之后不哭也不笑,只是对着筋疲力尽的娘亲面有凄然。
当走尽这一世的路去回首那刻,我才知道,原来自从出生,就注定了我的悲剧一生。之所以出世就满面凄然,是我冥冥中就知道,这条出世的路本就是错的。
可是,一群奔忙的丫头婆子却抱着我对急切等在外面的爹爹报喜,道:“小姐自有灵性,一出生就知道体恤夫人呢。”
对于我的出生,爹爹本来就有很大期望。
我已有两个哥哥,如果我是女儿,那么儿女双全的愿望算是实现了。当然,他之所以想要个女儿的另一种想法,我是很久以后才洞悉的。
所以,听了丫头婆子门的恭维,爹爹非常高兴,当即为我取了单字为“灵”的名字。
自此以后,我度过了非常奢侈的童年。
由于是嫡女,我在家族的地位很高,即便比我大许多的同族旁支的长者,在我生辰时候竟还要向我行跪拜之礼。
记得十二岁那年,爹爹为我的生辰大肆铺张,几乎所有的族人全数参加。
看着黑压压跪地叩首的脑袋,我心里很是胆怯,想后退,在一边牵着我手的爹爹却把我的手握的生疼。
爹爹躬身悄悄对我说:灵儿,你天生就该有这样的荣光。
我不解,但看着爹爹肃然的目光,只能假装镇静地接受着那么多人的拜寿跪礼。
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时候,一个俊逸少年映入我眼帘,看着他略显忧郁的眸子,我的目光不由自主跟着他修长的身姿移动。
我认得他,他是夜家新任的家长,十七岁的夜清远。
他的爹爹是上一代的镇远王,而他是镇远王唯一的嫡子,去年镇远王因病早逝,夜清远责无旁贷继承了世袭王位,被皇家赐封为定远王。
由于年轻不经世事,这个定远王他做的并不顺。并且在镇远王去世前,出自夜家的皇后也因病在故去,生前夜皇后只有一位公主,因此现在的太子和夜家并未有太多牵扯。失去皇后庇护,加上消藩之事酝酿已久,夜清远继任王位后并未赐封实质的封赏。
夜家的势力实际在权利交接时候,反而失去了许多。
因为家族表面还算和睦,我们自小相识,每年的某些宴席上总会见上一面。
上一次见他,是在镇远王的葬礼,他跪在灵堂上答谢来客,眼神却并不看来人是谁,那种茫然的悲伤,不是那时候的我可以体会的。却深深被他的那种悲伤吸引着,仿佛不看着他,他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这次生辰,他是来祝贺的。并没有大多数人那种铺张客套,他只送了我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支上好的玉簪。通透的玉质,简单的镌刻,纯净简单的就像一身白袍的夜清远本人一般。
他说,玉能通灵,最适合灵儿。
说完,还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就仿佛我哥哥那般自然亲切。我很开心,所以也踮着脚尖抚着他的额头说,不要悲伤,一切会好起来。
他笑了,那抹笑容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只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在他那样的笑容里迷失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知道我有多在乎他的快乐悲伤。
爹爹很喜欢让我参知族里的大小事,从往日的点滴旁观之中,我已知晓夜清远背负着怎样的重担,也知晓未来他的路有多难走。
于是,在他的背影消失之时,我的心忽然变得苦涩疼痛。
宾客散尽,爹爹整理礼单,问及夜家的贺礼,我欢喜的呈上,却被爹爹突地一掷,锦盒已翻飞出去老远。
我惊呆了,以爹爹的力道,那支白玉簪定然是保不住了。
果然,我寻到之时,通透的白玉簪早已拦腰折断,断痕是干净利落的切口,连一粒琐碎的杂质都没有。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原来真正的玉就是如此决然潇洒!
我不明白爹爹那句“果然只是毛头小子,不识抬举!”的话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这赠我玉簪的男子,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污他半分!爹爹也一样!
自从过了十二岁生辰,爹爹对我的管教忽然严格起来,平日里教导琴棋书画,舞蹈茶艺的师傅来了又走。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用最短时间娴熟自诺,我知道这是我逃脱不了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