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三魂劫》紫篱笆

67、真假梦魇

　　“念颜，来叫苏阿姨！”
　　“妈妈！可是这位看起来明明是姐姐，她那么年轻漂亮，叫阿姨不合适！”
　　绿蕊身旁的小姑娘毫不胆怯地探究着苏瑾颜，一点也不顾绿蕊的尴尬和歉然。这小姑娘，自然是肖煦和绿蕊的女儿。
　　念颜？苏瑾颜心底微微一颤，看向小姑娘的神情是不安的了然。
　　“来，让苏阿姨看看。”
　　随着她伸出的手，肖念如温顺的走了过来。毫无疑问，这女孩继承了肖煦和绿蕊所有的优点，小小年纪已是一副绝美的美人坯子。
　　那双无邪又倔强的眼睛，让苏瑾颜一怔——这神色，像极了梦中那个故事中某个女子的眼眸。这样想着，她将探究的眼神扫向绿蕊的双眸。倔强，任性、倨傲，这些字眼早已不能再去形容它们，十五年，那里面竟然已经有了和善温婉的感觉。
　　不知，那梦中不可一世的任性女子，十五年后会是什么样子。
　　“怎么了？不舒服吗？”叶萱看向眼中又出现茫然之色的苏瑾颜，疾步走过去环着了她的肩。这神情已经有好多日子不再出现了。不知为何，他很恐惧她眼眸中出现这样的神情。
　　“对不起！苏姐姐，我……”
　　看叶萱紧张的样子，绿蕊忽然有点不知所措，眼前这个一如十五年前年轻美艳的女子，确实该称一声姐姐才对。只是在这个不老的容颜面前，这样的称谓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刚才苏瑾颜看向她的眼神虽不凌厉，绿蕊还是心里发颤。毕竟，是自己延误了面前这两人十五年的幸福。
　　“绿蕊，不要再想着过去。我早已不再介怀！我只是，想看看你和念颜之间肖像的影子。十五年，我记忆中你一直只是明媚的美少女形象，懂吗？”
　　苏瑾颜握上绿蕊的手，给了她和大家安慰的笑颜。
　　只这一句，不只让身边的绿蕊和叶萱放心，另一边的苏无非夫妇和肖煦也终于释然。
　　已经是春节前夕，今日是大家第一次集体探望出院后的苏瑾颜。在这之前，他们只是悄悄地向叶萱探寻着她的一切，不敢贸然打扰她的生活。
　　“一会谦儿也会被送过来，第一次见你的亲侄儿，可有准备好大礼啊？”随着苏无非打趣的声音响起，气氛瞬间活跃起来。苏瑾颜脸色微窘，不安的看向叶萱。
　　“放心，我都替你准备好了！”叶萱了然地拍拍她的手背，换来苏瑾颜欢喜的笑脸。
　　这一个多月来，苏瑾颜诸事都很依赖叶萱，虽然按年龄算，她已有四十一岁高龄。但性情反倒像倒像倒退到十五六岁。不愿意思考很多事情，什么都会让他打理好。
　　自然，叶萱也是乐意为她做这些的。

　　“你真的是比妈妈年龄还大的阿姨吗？”
　　“是啊。”
　　“那怎么看起来你这么年轻，你是仙女吗？”
　　“不是啊。”
　　“你不喜欢说话？”
　　“……”
　　“你像从神话里走出来的。你知道吗？前些天报纸上说你是奇迹，但是爸妈不让说，他们说不想让这些消息打扰你。”
　　“是吗？”看着一脸好奇和崇拜之色盯着自己的肖念颜，苏瑾颜心里一愣。十五年的植物人忽然恢复正常，怎么都该是则重磅消息。尤其，叶萱和自己的身份特殊。
　　看来，叶萱对自己保护的真的很到位！勾起唇角，苏瑾颜溢出甜蜜笑容。
　　“你笑起来真像仙女！还有你这么长的头发，报纸上说正常的人十五年不醒头发都没有了…..”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肖念如知道自己又多说话了。
　　报纸上不止说苏如是是奇迹，更是神迹！甚至有人开始质疑那些无神论，对魂魄和精神的探究也风靡起来。
　　肖念如不懂得那些虚幻的文字，却对容颜靓丽的苏瑾颜打心底惊叹不已，所以才不顾爸妈叮嘱说了这些。
　　“念颜，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吗？”
　　“不信！老师说那是封建迷信！但是，见了你我有点相信会有神仙了！”
　　“那你相信会有平行的时光空间吗？”
　　“平行的空间？你是说外星人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苏瑾颜无奈苦笑。
　　“嗯，我喜欢看变形金刚！”肖念颜笑的无邪。
　　变形金刚？！苏瑾颜终于无语地缄默，再也接不上话。

　　厨房里忙乱的诸人终于理好各种材料，留下绿蕊和苏无非的妻子打理烹饪。三个大男人退到了楼上的屋子。
　　“萱，你透过厨房看了颜儿十八次！真当她是小孩子照顾不好自己？”苏无非调侃的看着叶萱。
　　“我哪有......”叶萱狡辩，脸色却有点窘迫，眉眼间溢出满满的幸福。
　　肖煦点燃一支烟，走近窗口徐徐吐出一串烟圈。
　　“煦！你该放下！”苏无非一脸沉重道，叶萱也变得深沉。
　　肖煦忽地转身，犀利地盯上叶萱魅惑的眸子，厉声道：“照顾好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狠狠捻灭刚吸两口的烟，灰烬在浅色的木地板上留下难看的印记。
　　肖煦，还是在意叶萱曾经的介入。要不然，他和苏瑾颜恐怕早已是夫妻。
　　“不用你说！我爱她胜过自己！倒是你，不要去惹她！”叶萱看向肖煦的眼神也变得强悍有力，他也还是在意，他们曾经的逼迫让苏瑾颜如此的压抑。
　　“你们还都当自己十几二十几吗？”苏无非直视着两人，哭笑不得，“煦！你孩子都已经快十岁了！萱！你已经四十有六！”
　　叶萱和肖煦互相对视着，面色都慢慢恢复了平稳。
　　“颜儿的性情有点怪。”叶萱点了一支烟，闷闷的抽了两口说道。自和苏瑾颜住在一起，他已经好久没沾染烟的味道了。
　　其他二人闻言脸色微变，直直的盯着他。
　　“表面上没什么，她更依赖我，我很高兴。只是她经常会陷入莫名的梦魇，也是叫我的名字，但我觉得怪怪的。还有，她经常匪夷所思的想证明自己的清醒，最初是疯狂的购物玩耍，我还没太在意。前天，要不是我看着她，她差点将自己溺死在浴盆中！还有……”
　　“还有什么？”
　　异口同声，肖煦和苏无非紧张的盯着他。叶萱没有言语，面色却忽然变得绯红。两人先是不知所以，随后探究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没什么！”叶萱轻飘飘的声音，却激怒了身边的二人。
　　看着越来越近逼向自己的身影，叶萱举起双手不无懊恼地道：“你们还不让我们有点隐私了？”
　　隐私！苏无非和肖煦对视一眼，再看看面色窘然的叶萱，似是有些会意。
　　“你和颜儿……”
　　“嗯。”
　　看着叶萱点头，两人都不自然的躲开了视线。
　　“那你还担心什么？”肖煦冷硬问道。
　　“煦！现在是关于颜儿的安危，外面那些人怎么看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先出去，我和萱单独谈谈。别忘了，我们都只是为了她好而已。”
　　苏无非无奈又歉意的看着肖煦，肖煦沉默地点了点头出了房间的门。
　　“萱？”
　　“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像颜儿的性格。她无时不在证明着她真实的存在着，有时候很疯狂......”
　　“你是说？”
　　“她要我，很强烈！但是，能感觉到并不是每次她都是真的有感觉，她只是不安……”
　　原来如此！苏无非有点释然地舒了口气，觉得这也并不是太过危险的举动。不过转瞬又担忧起来，如果一时的不安是来源于沉睡十五年的不习惯，那么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是如此。
　　怪不得，叶萱的视线总是不愿离开她。
　　“你相信鬼神吗？”叶萱一语，震惊了沉思的苏无非！
　　“你信了报纸上那些言论？”除了讶异，苏无非的心也更加不安。
　　“不完全是！不管怎样，颜儿是我这辈子的蛊！我丝毫没有后悔过这十五年的等待，我会照看好她的一切！一会儿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她求婚！这也是我让你们过来的目的。”
　　“好！有你照顾，我也放心了！”拍拍叶萱的肩膀，苏无非也出了房门。
　　叶萱略一沉思，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古朴的盒子。看着那盒子，他忽然复杂地笑了。

　　肖煦走下楼时，苏瑾颜和肖念如正玩着无聊的翻绳游戏。看到他走近，苏瑾颜身体一颤，绳子纠结到了一起，再也翻不出花样。
　　“念颜，去看看妈妈的菜做的怎么样了。”
　　“好的爸爸，你陪苏姐姐说说话吧。哦！是苏阿姨！”肖念颜对着苏瑾颜做个鬼脸，听话的向厨房跑去。
　　肖煦目送着女儿的身影消失，眼里的温柔很快变成了深深的阴郁。
　　“看得出你很爱念颜，她有你这样的爸爸，很幸福！”
　　“因为，她是念颜！”
　　苏瑾颜被这句话惊得颤抖起来。念颜！念颜！对于肖煦，她心里总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歉然。
　　遇到叶萱之后，才明了和肖煦的一切都不能称作是爱。而肖煦对自己的一切过往，都让苏瑾颜有无形的愧疚。
　　——他爱她！毋庸置疑！
　　她偷了他的心，却让他一人独自寂寞难堪。
　　苏瑾颜抬头，肖煦眼中的阴郁映进她的眼帘，惊诧忽然溢满心底。只是瞬间，她忽然忆起梦中故事里的那个男子，沉重阴郁的眼神加上他手中的利剑齐齐袭来，几乎要让她变得窒息！她恨他！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究竟哪个是梦？哪个又是现实？
　　疯狂地攥紧自己已长至腰际的发，苏瑾颜的神经几乎就要崩溃！
　　“颜儿，你怎么了？”
　　“颜儿！”“颜儿！”
　　抢步到他身边的苏无非和叶萱凌厉的看着肖煦，绿蕊也奔了过来，十一岁的肖念颜更是疑惑不已的看着大人们慌乱做一团。
　　“萱！萱！抱我！抱我！”苏瑾颜似溺水的孩童，伸手茫然的探向前方。叶萱紧紧环紧她的身体，感受着她莫名的颤抖和不安！
　　“不是梦！告诉我你是真实的！不是梦！不是梦！”苏瑾颜歇斯底里的吼着，牙齿狠狠贴着叶萱的胸膛咬了下去。在室内仅着一件薄毛衫的叶萱瞬间感受到了肌肤传来的痛楚！
　　他咬着牙，忍痛道：“颜儿！你醒醒，我真实的在你面前，看着我，看着我！”
　　叶萱搂过苏瑾颜深沉地吻着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直到苏瑾颜呼吸困难咳嗽着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