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三魂劫》紫篱笆

61、沦为人质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紫羽虽疑惑，还是将紫铭灯交给青桐，跟着那个和尚走到一边。
　　青桐紧张地盯着紫羽和那和尚的一举一动，毫无发觉燕墨玉和身后的一男一女已悄然离开了。
　　“这位大师，紫羽刚才无心冒犯！亦不知有出家人在此，抱歉了！不知大师要和紫羽单独说什么？”
　　“紫羽姑娘才情非凡，自是人中龙凤之姿。交友可要慎重啊！”
　　“您的意思是？”
　　“姑娘不妨回头看看。”
　　紫羽看和尚淡定自诺地向刚才的方向望去，也跟着看了过去。除青桐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燕墨玉的身影竟无影无踪。
　　“有些时候，是缘还是劫都在一念之间。姑娘现在是浅水之龙，落难之虎，还是收敛点自己的光芒吧。老衲告辞！”
　　看和尚离开，紫羽一头雾水却又郁结不已！
　　忽然想到五岁那年自己锋芒初露时候婆婆的紧张，那种宁可让自己吃苦受累都不能有一点惹人瞩目的心情，她一直不能理解，婆婆却没给出解释就已离去了。
　　什么缘和劫，神神叨叨的！还有那墨玉公子也当真不可靠，就这样走掉了？
　　“姐姐，那和尚说了什么你这么不高兴？”
　　“没什么。那墨玉公子什么时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他没打招呼就走了，亏我们还帮了他！”
　　“算了，反正我们也只是想要这灯而已！”
　　紫羽打起精神对青桐一笑，自己遇到邪乎的事情多了，想计较都计较不清！正调整思绪，见人群都朝着灯火辉煌的方向涌去，一队车马在灯火下渐隐渐现。
　　“月神来了，姐姐，我们过去看看！”紫羽被青桐拖着，再次涌进了人群。
　　夜锦瑟也拖起夜锦衣的手向人潮处走去，跟着他们的追风和石君悦看着紫羽身影消失的方向均若有所思。另一侧的夜锦葵，也是露出一抹复杂笑容。
　　“三哥哥，那紫衣女子好厉害啊！要不是她，墨玉哥哥肯定要出丑了。”夜锦瑟悄悄拉扯着挽着夜锦衣的手臂，感叹道。
　　夜锦衣眼睛追逐着月神巡游方向，许久都没有反应，直到夜锦瑟狠狠地摇晃着他，才恍然惊醒般茫然看着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三哥哥，你真的看上那个月神吗？看你痴迷的，还没娶媳妇就忘了妹妹，哼！”
　　“瞎说什么，哥哥一直是最疼瑟儿的。”夜锦衣调皮的捏捏她的脸，故意做了个夸张的鬼脸，若得夜锦瑟抓紧他的胳膊咯咯笑了起来。
　　“我说刚才对对子的紫衣女子，好厉害！人长得也很美呢！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
　　“瑟儿想认识此女子，我倒是有方法找到她。”未等夜锦衣开口作答，夜锦葵却灿笑着接了她的话。
　　夜锦衣和夜锦瑟都是一愣。
　　“二哥认得那个紫衣女子？”
　　“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是朋友呢？三弟可曾记得，那天你和玉盏殿下做客烈王府时闯入的民间女子吗？就是此她了。”
　　“哦，当日并没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刚才人潮涌动也只看了七七八八，原来她和二哥倒是旧识。”
　　夜锦衣淡然的笑着，夜锦瑟拉住夜锦葵神秘地问道：“二哥，他闯烈王府干嘛？”
　　“妹妹不要乱想。她只不过为寻另一个朋友而来。要说和她是朋友倒也牵强，不过恰好前些日子在外办差时候曾在路上遇到，一起行了段路程罢了。”夜锦葵被夜锦瑟揶揄暧昧的笑容弄得有点窘，忙把缘由道来。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瑟儿，女孩子家怎么脑子里怎么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夜锦衣听着夜锦瑟不无调侃的话语，明白接下来她要说些什么，很快便截住了她要说的话。
　　看着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夜锦衣，夜锦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刚才他说话时候的神情好严肃。
　　月神的队伍更近了，噪杂的叫好声打散了三人的谈话，几人融在人群里看着扮月神的月南竹，话题自然转向了她身上。

　　同样被月神巡游队伍拥挤的紫羽和青桐，却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凑什么热闹了。
　　刚才他们其实离夜锦衣三兄妹并不远，紫羽看到和夜锦衣亲密无间的绝色女子，心里就很不好受。
　　夜锦衣说没空陪她过中秋，她也知道他有要要尽的君臣父子之责，并不介意。但现在他却和另一个女子如此亲密闲适地游玩，就算想找些理由安慰自己，一时间还是心烦意乱不已。
　　青桐紧紧抓住紫羽的手，为她避开行人的冲撞，心里恨极了夜锦衣！
　　“那月神也没什么好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姐姐！”
　　这孩子，早盼着晚上这场热闹了，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竟这般贴心。亲情，果真比爱情要可靠的多。紫羽看青桐如此懂事，不由看开了许多。
　　想到自己和夜锦衣虽然短暂却不易的感情，不该因为刚才那一幕就全盘抹杀，或许只是误会。她应该给他机会听听他的解释才是。
　　“有时候眼睛也会说谎，对不对，青桐？”
　　“嗯！”青桐并不明白紫羽的意思，却感觉自己肯定了她就会高兴。
　　果然，紫羽听了他的回答便笑了起来，脸上的忧伤也一扫而光！
　　“听说了吗？那月神是萱王钦点的，据说是从送选的官家女们中间挑选出来的，八九不离十就是萱王正妃了。看那风采，果然是神仙般的美人啊！”
　　随着人群中打量着坐在高高彩车上扮月神的女子，紫羽依然微笑着，心底却又是一沉。万般的决心和信念，被眼前的一切冲击着，像忽然进入了高速旋转的漩涡，身不由己就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那女子一袭白衣，头发是按月神像那般盘起的望月髻，眉心画着粒朱砂桂子花瓣，眼神中灵光流转，脸上带着舒适的笑意。不若一般女子矜持安静，更多了几分飘逸洒脱韵致。
　　果然是神仙般的玉人。紫羽心中微酸，却不得不赞叹。
　　回百草居的路上，天空竟忽然阴霾起来，原本清辉满溢的明月，似是也明了月神巡游结束般吝啬地把银光都收走了。阵阵浮云不断飘过，连残余的月色都更加暗淡不明，路竟然真的有点模糊了。
　　还好，有手里的紫铭灯。
　　原来卖灯摊主都有先见之明。并非感觉光明时，就不会突然涌现阴霾乌云。
　　一如昨天还山盟海誓的感情，谁能保证明天会不会一刀两断呢？
　　躺在百草那张破躺椅上，望着浮云重重的天空，紫羽一边告诉自己要相信夜锦衣，一边却又忍不住在心中自怨自艾。
　　百草和瑞生没有先他们回来，直到刚才瑞生回来了，百草还是不见踪影。
　　瑞生说早就和百草失散，他寻了好久都没大家的身影才自己回来。想想百草居住长安很多年，身上又有那么多秘密武器，倒也不至于有什么问题，紫羽便也不再为他担心。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她丝毫没感觉到，这样的夜色不只是天气起了变化，百草居这个小院也已经危机四伏。
　　房顶上跟着她和青桐回来的三个身影，一动不动蛰伏在房顶，均是和夜色贴合的黑色紧身衣。黑布蒙面，只留眼睛在外面。中间那人看向紫羽的方向，眼中有太多复杂神色。细看之下，那眼神中还有着厚重的阴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身侧两人似是按耐不住，不时暗暗举起了手中的刀剑悄悄示意他有所行动。中间蒙面之人双目闪过凌厉神色，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暂时不要妄动。
　　约莫有两刻钟时间，紫羽和房上蛰伏的三个黑衣人都像静止的定格画面。
　　忽然，房顶三人均微微抬高身体，向百草居外的路上扫视过去。一个步履轻快的身影正漂移前行，夜色虽暗，一身白衣却艳若白雪。
　　三人对视着交换过神色，轻快的跃下房顶。虽然身手轻快，但波动的气息还是让紫羽幡然惊醒。刚站起身子，一柄利刃已架在了她的脖子后面。
　　“别动！”如同冰山般冷冽的男声，既熟悉又陌生！
　　紫羽忽然想到在永安城那场无妄之灾，那天被人从背后逼问夜锦衣下落时的惶恐不安。
　　时隔一个多月，几乎一样的情景再次重演，她心底反倒镇静了。正待开口说话已被锁住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紧跟着跃进百草居的白色身影让她更加心惊恐惧，脖子上的利刃随即也贴紧了她的皮肤。
　　“羽儿在等我吗？我就知道......”
　　夜锦衣进了百草居，就看到紫羽正站立在院子那张躺椅旁，心里不由一喜。但转瞬间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向前的脚步也忽地停滞。
　　那柄在夜色里还泛着流光的剑刃，似一缕不散的幽魂，将紫羽的脸色映照得十分凄美。
　　“萱王果然是痴情男儿，非但对男子宠爱有加，对佳人也如此痴缠！”
　　“说你们的目的，不要伤害她！”
　　两道同样冰冷的声调，让紫羽仿佛进了极地雪山。似是感觉她要做无谓的挣扎，冰冷剑刃压在她脖子上的力道更重。
　　紫羽的心微微颤抖，她不怕死，但怕因为自己牵绊到夜锦衣！看情形，这些人的目的只在他！
　　“萱王果真很知趣！听闻你的武器温婉写意却杀人于无形，不如拿出来见识一下如何？”黑衣人言语冰冷，声音不紧不慢。
　　紫羽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但见夜锦衣右手一闪，那柄常拿的象牙折扇已握在了手中。
　　“阁下深夜来此，如此大动干戈，只为看本王的武器？”夜锦衣嘲弄一笑，眼神中多了些许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