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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

  •   沈星河自夜宴回家后,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感觉彻骨的寒冷,像是钻进冰箱冷冻层。

      他踉踉跄跄靠近床,浑身无力,险些摔倒之际,扶上床栏。
      随着他的触碰,木质花雕床栏迅速蔓延一层冰霜。

      他吐着哈气,收回手,盯着自己泛着淡淡蓝晕的指尖,像宇宙中的孤独而美妙的星河。

      沈俊在敲门。

      他蜷指,牙齿打颤道自己睡了。

      待听到那弟弟回复的声音后,沈星河闭目,他现在身体状况不明,还是先回兰亭七号的好。

      但,他的异能消失了。

      身上的寒气却在不停蔓延……床,写字桌,猫窝,电脑桌,仍再继续向门外延去……

      煤球缩在猫窝冻得喵呜直叫。

      沈星河赶紧去洗手间,放满一浴缸热水,衣服来不及脱,直接跌进热水缸里。落水的一秒,冰凉刺骨的寒意稍微缓解,一地的冰霜戛然而止,定格在门缝间。

      热水很快变凉,沈星河又重新放热水,如此反复换了十几缸,体内寒气方得以平息。他累得筋疲力尽,扒掉湿衣服,裹上干净睡袍,拖着发沉的身体歪倒床边,昏睡过去。

      —

      梦里的天空,仍是黛青色。

      夜半时分,秦淮河亮着无数灯盏,画舫小船上,粉脂气糅杂各种小曲,靡靡之音荡漾在夜河。

      他站在岸边旧街的一栋阁楼窗前,一直盯着秦淮河的夜景。
      他知道,其中一艘夜船上,有秦雨归。

      她现在是在喝酒,还是弹着琵琶小曲。

      挑着担子卖米糕的老先生自楼下的石板巷吆喝而过,稍顷,街道上飘起一朵朵油纸伞。
      下雨了。

      啪嗒啪嗒,他听着屋檐滴雨的声音。

      直到街上再不见行人,他刚要去床榻休息,一辆黄包车自雨幕中驶来。

      车上坐着两人,一个学生装扮,紧抓着书包,另一个卷发旗袍,精致妩媚。

      学生是车夫的女儿,应是接女儿回家的路上,碰到有人叫车,干脆拉笔生意。

      雨不小,眯了车夫的眼,车夫拿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了下眼,又继续卖力向前跑,他歪头对车内的姑娘道:“秦姑娘,我跑车跑出经验,会看天气,我看这雨会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停不了,我怕到时候你回不去。”

      车子停在小院门口。

      秦雨归照例给熟悉的车夫一个大洋,她撑开油纸伞,淡淡道:“无碍,不放心我弟弟,过来瞧瞧。”

      秦雨归喝了不少酒,面颊染红,她抬步上了小阁楼,倚在围栏处,望着缥缈的雨景。

      他给秦雨归沏了杯热茶。

      白皙柔嫩的手接过,掀开茶盖喝了几口,秦雨归打个酒嗝,“碰到几个道貌岸然的色鬼,多灌了几杯。”

      浅色茶杯递还他手中,“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秦雨归半眯着眼问。

      “我……我不放心姐姐。”

      秦雨归笑笑,裹了裹肩头的披巾,望向楼阁窗外,“姐姐在声色场混了不是一日两日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哈出一口酒气,伸手去接檐下雨,喃喃道:“这雨,什么时候是个头。”

      楼下巷子里,车夫拉着女儿渐渐消失于夜幕,应是回家去了。

      秦雨归点着一根烟,跟静静陪在她身边的人说:“其实,我比那女学生大不了几岁,我跟先生念书时,比她还小。”

      他从她的侧颜里瞧出一抹憧憬和惆怅,他轻声安慰,“姐姐还小,可以重新入学堂。”

      秦雨归听了这话,怔了下,然后侧头对着他大笑起来。

      笑够了,轻轻拍拍他的脸颊,“我的弟弟,怎么可能呢,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她吸一口手里的香烟,烟圈很快被风雨吹散,“没有战争,没有强权,没有贫穷,社会和谐有序,若真有那么一个完美世界就好了。”

      烟灰烧到指头,秦雨归扔掉烟蒂,看微渺的亮光跌入楼下,转瞬湮灭于水坑。

      “若真有那样一个世界,我不必像现在这样苟且过火,虚度光阴,我会是最优秀的学生。”秦雨归说。

      —

      昨晚的掏心噩梦,直接给盛夏吓醒,之后再睡不着,以至于,白日的课堂上,她打起呼噜。

      范老师比较温柔,将人叫醒后没说什么,只摇摇头继续讲如何写好毕业论文的课题。

      何晓亮偷着给人发微信:

      【做春梦了?宝宝宝的喊】

      盛夏歪头,狠狠瞪过去,何晓亮假装看书。

      下课后,范老师前脚刚出教室门,何晓亮凌空翻越一张客桌,轻松落在盛夏对面,他勾起旁边一个凳子坐下,下巴托桌上,看着收拾课本的盛夏,“都是成年人,做个春梦没啥害羞的……那个我给你查到冷少那么多资料,你只付了定金,剩下的尾款什么时候补上。”

      盛夏拿书将人拍开,“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给。别逼我,逼急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眼看人横里横气往外走,何晓亮追上前,“我说,看着文文静静一女生耍不要脸挺有一套。”

      盛夏对着拦路的何晓亮就是一脚。

      何晓亮弯腰,揉腿,嘴里的艹,艹出一片草坪。
      这女生有暴力倾向,谁娶谁祖上坟头冒白烟。

      他一边往座位上挪,一边小声嘀咕,“一定是欲求不满才这么凶,当心我查到你的情人,让那个什么七宝的替你还钱。”

      盛夏刚要迈出门的脚,顿住,收回。

      何晓亮刚要坐凳子上,凳子被人一踢,他差点坐个空,单手扒住客桌,歪头,他还没说话,盛夏先一步问:“你刚才说什么?七宝?”

      何晓亮嘴角一抽,移回凳子坐下,“耳力不错啊,隔那么远能听见。怎么,被我知道情人的小名怕了吧,以我的本事,知道个小名能给你查出祖宗十八代。”

      盛夏一把揪住他领子:“我梦里叫七宝了?”

      何晓亮见人瞪的挺吓人,当即老实地点点头。

      上午课程结束,下午本有一节心理选修课,没错,正是沈教授的课。但沈教授请了病假。

      盛夏在校图书馆一角琢磨,是因为沈教授病了才没回她信息么?

      拥有那么牛×异能的人也会生病?

      什么病?

      直觉给沈教授发消息问,人家也不回,盛夏干脆给沈二发消息,问沈教授得了什么病。

      正在MK集团总部开董事会的沈俊,对正在跟他汇报财务的总监说等下。

      待他回完短信后,才对总监道:“继续。”

      盛夏盯着沈二的消息,发怔。

      【我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他躲在房里睡了一整天,也不去看医生,你若方便的话,放学后可以亲自去看看他,我派车去接你】

      这沈教授……盛夏换个手支下巴,对自家人也这么矫情啊。亲弟弟都这般疏离,有啥可掖着藏着的。还是……他身体异常,怕是去医院做检查,查出个什么轰动世界的基因秘密。

      还有,看来沈二,不知他哥有异能。

      齐明月满头大汗赶来校内图书馆,一杯果汁递给等了她许久的盛夏。

      “我去试戏,没想到一个女三,会有那么多人抢,耽误时间了不好意思。”齐明月脱掉防晒衫,在盛夏对面坐下。

      盛夏等人喝了几口果汁,喘了一会气,才放出重磅炸弹。
      将冒着节操碎一地的风险,在夜宴偷拍的照片及视频展示给人看。

      里头的冷少先是从公寓里领出个美女,亲亲热热楼去车里,再是去了KTV找妹妹左拥右抱开荤腔各种占便宜,将油腻猥琐演绎的相当成功。

      让盛夏意外的是,齐明月见了这些罪证后,很淡定。且关了手机,还给姐妹。

      “费心了,其实你不必做这些,其实,我什么都知道。”齐明月一脸平静说。

      盛夏惊呆,“……你知道人家是海王,是渣子,你还心甘情愿被骗,为什么。”

      齐明月握紧果汁杯,长睫投下一片阴影,“有些话,不必说透,有些事,懂的自然懂。”

      盛夏没有再说话,心里突然涌上一层又一层的辛酸和无助。

      齐明月这是想上位啊,且不计较过程的那种。

      每个人都有选择过怎样一种生活的权利,她无权干涉,哪怕是自己的好朋友。

      —

      齐明月的事,盛夏选择放下。接下来,可以心无旁骛地揭开自己心脏的由来,以及关于沈教授的秘密。

      盛夏拨通秦晔电话。
      上次便利店邂逅,两人相谈甚欢,留了联系方式。

      盛夏按对方给的地址,到了兰亭七号。

      居然是兰亭七号。

      之前,她亲自登沈家门讨答案。书房内,沈教授给的纸贴,上头的地址也是兰亭七号。她记得清清楚楚B座1601.

      秦晔住18层。也是B座。

      18层只有一家住户。仿似凯旋门似得住户门被打开。家政是个□□小姐姐,月牙眼,笑得像吃了蜜一样,领着盛夏入内。

      盛夏绕过比她家还大的玄关,入眼是高阔宽敞的客厅,以及流泻而下的满天星吊灯。客厅正墙位置落着个超超超……超大鱼缸,里头摇头摆尾一条长约两米的大鱼。

      秦晔正端着一盆肉喂鱼,见女生来,乐呵呵打招呼,“随便坐啊,我先喂我儿子吃饱。”

      盛夏坐不下,跑到鱼缸边,一脸不可思议,“真是心有多大鱼缸就有多大,这是什么鱼这么大。”

      秦晔拿智能鱼竿往里甩肉,“巨骨舌鱼,现在还小,等成年能长到两米五。”

      秦晔喂了巨型鱼两盆鲜肉后,去洗手台洗干净手,这才返回客厅沙发。

      他亲自给小姑娘倒茶,“我家没饮料,楼下有,你先凑合喝两口茶,我让冰冰去楼下沈教授的冰箱偷几瓶。”

      盛夏:“……不用,我喝茶就好。”

      “对了,你说要跟我谈沈教授的事,什么事。”秦晔喝着茶问。

      “我好像之前听你称呼沈教授七宝,是他的小名?”

      秦晔点头,“算是。怎么了?”

      盛夏想起何晓亮的话。她上课睡觉,却完全不记得梦到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梦呓了什么。但何晓亮说的应该不假,否则他怎么也不会说出七宝这个名字的。

      盛夏如实说:“我在梦里喊七宝,可是我不记得做了什么梦,是我同学听到的。”

      秦晔呵呵笑,“想必梦到我们七宝的女生不止你一个。”

      盛夏:“……”
      我不要面子的啊。

      不对,即便真如何晓亮所说,她做了春梦,梦到了沈星河,那么梦呓的应该是沈教授这个称谓,而不是她十分陌生的七宝这个称谓。

      她可从未叫过对方七宝,更甚至没将这个小名放心上。她嘴角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

      “对了,我虽不记得做了什么梦,但是昨天晚上,我梦到沈教授去了我家。”

      盛夏站起身,声情并茂,对着自己的心口来一记虎口掏心,“就这样,沈教授一下把我体内的心脏给掏出来。心脏在他掌心砰砰直跳,艾玛吓得我后半夜睡不着。”

      秦晔被小姑娘的夸张行为逗乐了,放掉茶杯,“七宝要真想讨回心脏,不用那么粗暴,动动念头的事。”

      盛夏越听越担心,双手环胸,“不不不会吧。他心念一动,我心脏就没啦。”

      “真的,不吓你。”秦晔抹了下八字胡,继续,“所以你不用自个儿吓唬自个儿,他能那么轻易拿回心脏,却一直没有拿回去,可见这颗心在你胸膛里还是挺结实的。”

      盛夏忽略对方的幽默,只觉心慌气短,她双手握住秦晔刚端起茶杯的手,“秦导,你实话告诉我,我心脏哪来的,我的心脏跟沈教授有什么关系,他……”

      她联想到夜宴包厢里,沈星河手掌贴向她心口,那副要取走她心脏的情景,她使劲抓紧对方的胳膊,“秦导,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沈教授好像有点想要取走我心脏的意思。”

      秦晔稳住洒出好几拨茶水的杯,轻咳一声,“跟我来。”

      楼下1601的密码锁,被秦晔摁开,入眼,室内装潢奢华低调。

      “沈教授呢,平时会来这小住。”秦晔说着,领盛夏去了书房的保险柜旁。

      秦晔弯身,拨动保险柜密码锁,“我知道他保险柜的密码,嘿嘿,这里头有他藏着的秘密,你别告诉他啊。”

      盛夏:“……”
      怎么有种这导演在拍悬疑谍战戏的赶脚,她是被拉来打酱油的,两个镜头就炮灰的那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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