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夜事》西伯利亚的寒流

3、管家

　　现场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段奕吩咐几个人留下再勘察一下现场，等尸体运上了遗体运送车后，他拍拍唐礼的肩膀，说了句：“走，回去加班了！”
　　他转身的时候故意朝余秋那边扫视了一下，发现车玻璃窗边的人只剩下侧脸。
　　段奕左手拉开车门，右手已经伸进去插上钥匙了，余光往后一瞄，看见余秋似乎颤了一下，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了下眼镜。
　　“余先生要不先睡一觉吧，待会儿回到警局里有你好受的。”段奕故意说的危险感十足，着实让余秋心一抖。
　　段奕朝后视镜一瞧，见后座的余秋已经将西装外套脱下了，衣服卷着双手抱在腿上，白色的上衣遮掩不住瘦削的肩膀；领带也解松了，上衣纽扣随意地开着几颗，露出隐隐约约的锁骨……
　　段奕连忙把目光移开，自言自语般地吐槽一句：“还能不能好好穿衣服了？”
　　“我说，头儿啊，请问你还开不开车的？”副驾驶位的唐礼脸一黑，车子马上飞梭出去。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风城公安局门口。当精神状态极差的余秋坐在审讯室时，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又一次进了这个地方……
　　他外套还搭在大腿上，始终一言不发，闭目养神。窗外几个段奕的同事全都一头雾水，也不知该问点什么，段队只跟他们说等自己搞定完回来后再审他，具体这人干了什么事大家也不知道，几个人在门外转了几圈发现什么也做不了便散了，留下个守卫站门口。
　　段奕将警员向别墅里仆人取的口供摆在桌子上，一张一张地看，包括家庭背景，学历，工龄等等，暂时没发现什么有可疑的地方。
　　“没可疑的口供就是暂时没有用了。”段奕将最后一张纸扔回桌面，扭头朝一个背影喊道，“文朗，管家带回来了吗？”
　　名叫文朗的男子应道：“带回来了，在接待厅坐着。”
　　“请他进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进来了，额头上都是汗，估计是被吓得不轻，还没缓过劲儿来。
　　段奕让他坐下，递了张纸给他擦汗，才缓缓开口问道：“老人家，刘赢今天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能告诉我吗？”
　　老管家深吸一口气，道：“今天早上八点阿赢跟一位朋友去外边那什么球场打高尔夫了，一直到下午四点才回来。我见他精神好像不好，就吩咐孟姨热了一碗牛奶给他端过去……”
　　“孟姨是谁？”段奕突然问道。
　　“她是管厨房的，平时负责阿赢的饮食。”
　　“那这个孟姨，今晚宴会在吗？”
　　“她下午五点钟说有急事要回家一趟，在我这里请假走了。”
　　“有说什么急事吗？”段奕起了点怀疑。
　　“……没有，但我看她样子很急，就批了假。”老管家继续说，“喝了牛奶阿赢就关上房门睡了一觉，大概五点多才醒来，然后就开始去看宴会场地安排工作了。接着六点钟左右有宾客陆续进来，我也去忙其他事，偶尔到场地看一下，他都是在跟不同的客人聊天，那是他生意上的客人，我也不认识啊……”
　　将老管家送走后，段奕马上叫唐礼去查孟姨的背景和行踪，接着又翻阅了一遍现场拍的照片和刘赢的资本信息，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了看墙上的闹钟，已经十一点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朝办公室的人问道：“昨晚一起去撸串，我喝的有点多，谁碰我手机了？”
　　办公室的人先是齐刷刷看向他，而后纷纷忍俊不禁，甚至有个发出了漏气的笑声。
　　“祁文朗，是你吧！”段奕眼睛一眯，将手机铃声打开，顿时“我不曾爱过你，我自己骗自己——”就响彻整个办公室！
　　一帮人再也忍不住了，哄堂大笑起来，唐礼勾着祁文朗的肩膀夸奖道：“你这小子干的漂亮！”
　　“段队，您也甭怪我，是你先醉了，大家喝酒前明明说好了谁先醉谁就接受惩罚的！”
　　“给我安静！工作都做好了吗？刘赢死因查到了吗？凶手找出来了吗？”段奕一句话不轻不重，却立刻让大伙禁了声，“今晚先这样吧，明天一早大家早点来，先下班吧。”
　　“是，段队。”
　　大伙陆陆续续离开后，唐礼忽然开口道：“段队，您是不是把人忘在审讯室了？”
　　段奕头一抬，一拍大腿站起来，边往审讯室走边嘟囔：“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