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程》悠悠我思之

5、第 5 章

　　打架一事儿，到了目前这个情况，郑主任除了大手一挥，把藤硕也撵到角落里写检查外，再无任何处理的必要。
　　“怎么个意思？”程青扬小声的问道，“出去以后是单打还是群架？哦，对，我孤身一人，没有群众基础，你那算车轮战吧。”
　　藤硕看了他一眼，“恒哥，就咱班班长。妈没的早，爸有点儿精神失常，恒哥的学费靠奖学金。我呢，爹妈长啥样，完全不记得，我是我奶奶带大的。我是体育生，只要打省级比赛赢了名次，学杂费全免外还有奖金。早晨的事儿吧....嗨，恒哥人挺好的，以后客气点。”
　　程青扬突然听到藤硕这一连串的背景介绍，惊的下巴都快脱臼了。他想了想，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叠好的几张纸，悄悄的递给了藤硕。“大个儿，甭写了，我这儿有存货。”
　　顾然再见到程青扬，是第二天的下午。他跟藤硕搬着各自的桌子，并排走在楼道里，俩人不像是因打架才被德育处释放出来的，倒像是刚参加完奥数比赛的样子，虽然彼此之间话不多，但眼神里竟然有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程青扬把桌子放好后，拍了拍顾然“喂，哥们儿...”“顾然”“啊？哦，顾然，你的笔，谢啦”
　　“打了几遍草稿？”“啊...我...有备用检查！”
　　顾然转身从桌上拿了一本练习册，“你的？没写名字，早晨发的时候无人认领，我帮你拿回来了”
　　程青扬接过练习册，大笔一挥，“程青扬”仨字落在了封皮上。顾然瞟了一眼，竟然还是行书，有模有样的很是潇洒。
　　二中的课表一般下午最后一节都是自习课，但很少有不被老师占的情况。
　　铃声刚响，英语老师就抱着卷子走了进来。
　　“一节课做完，含作文”。全班立刻嚎叫起来。“谁有意见？晚自习加一篇课文背诵”
　　展鹏低头对顾然说：顾顾…然，靠…靠你了”说完又转头看了一眼程青扬“帅帅…帅…”“别客气，也没那么帅”展鹏被程青扬一打岔，更是结巴的说不出话。转过头斜着眼等着顾然开始答题。
　　程青扬把卷子往前一推又准备睡觉。
　　“程青扬！拿着卷子滚后面趴后墙上写去！”程青扬被英语老师一声吼的差点儿脑震荡，他看了看这位“扫地僧”，摇摇头站了起来…
　　只是一次平常的单元测试，程青扬看了眼题，却感觉连以前学校的作业难度都不如，他飞快的写完，不到半节课就交了卷子，准备去探一下藤硕告诉他的位于实验楼三楼拐角处的水房。
　　“扫地僧”拿着程青扬的卷子只看了一眼就眉毛倒竖，
　　“你给我站住！”
　　“我交卷了！”
　　“这是人写的东西？”
　　“还不许人不会做啊？”
　　“就这题！我们地球人都会！”
　　程青扬站讲台上一脸无奈的转头瞥了一眼正在做题的同学们，突然发现顾然正在盯着他，漆黑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迷茫让程青扬差点儿从“扫地僧”手里抢回试卷重新再做一遍。
　　“就算满分，又有什么意义？又有谁在乎？”程青扬转念一想，冲顾然歪头笑了笑，又给藤硕使了个眼色。藤硕低头把纸条扔给斜后方的刘一帆后，抬起头甩了甩头发，拿着卷子朝讲台走去。
　　“扫地僧”此时已经批改完了程青扬的卷子。“新鲜啊，高一九班最低分新鲜出炉！程青扬，你这个“特困生”还真是名副其实！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正确答案！”
　　程青扬低头摸了摸鼻子，想笑又觉得不合适。不等“扫地僧”再次开口，藤硕赶紧交了自己的卷子“沈老师，您看看我的，肯定比他强！”
　　沈老师看了眼卷子，“都写的什么玩意儿啊！介词后面加doing, 从三年级讲到高一，你个傻吃闷睡的货，滚滚滚，你俩都外面站着去，不学无术的家伙们”
　　底下坐着的刘一帆一听这话，转手将答案扔给了旁边的周亮，自己又打起了顾然的主意。
　　可惜顾然拿着卷子也站了起来。
　　周围一圈人，一脸“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表情看着他。
　　“学霸，坐下呀！”
　　“顾爷，卷下留人！”
　　顾然无动于衷的交了卷子，转身来到楼道，看见程青扬和藤硕俩人靠墙蹲着，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笑的脸都快变形了。顾然眼角一跳，突然很想冲过去拉走程青扬。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不由的楞住了。
　　程青扬抬头看见顾然站在不远处，虽然逆光看不清楚脸，但看似随意的站姿里，又有一丝的紧绷。
　　“奇怪了，我怎么总能看到“一丈冰”的小情绪呢？丫这是要解冻了？”程青扬一边儿想着一边冲顾然招了招手“顾然，这边儿这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