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程》悠悠我思之

23、第 23 章

　　俩人绕着公园走了一圈，总共只听见几嗓子唱戏的声音从假山那边飘来。

　　程青扬以前总像是能量过剩无处发泄似的，就连放学回家，停稳了自行车后都得蹦着进家门。这样闲适的时光对他来说非常陌生但好像又很…惬意？

　　他攥着顾然的手，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俩人胡子花白的模样，依旧在这冬日的暖阳里散散步，或许再话一下当年。

　　他有点出神的想着以后。

　　“街心公园那次不能算”顾然看着远处，嘴角上扬，
　　“什么算不算？”程青扬没太明白。
　　“约会啊！这才是第一次”
　　“为什么不算？”

　　顾然把手从衣服口袋里伸出来，依旧与程青扬十指相扣，在他面前晃了晃，“因为没牵手啊”

　　程青扬看到一脸认真的顾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看日出，第一次去旅行，我带你回兴城，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好，一言为定”

　　俩人转完一圈后直奔去体育馆。

　　“那是塔哥吧？果真啊 气质都藏在衣服里了。他这篮球队服一上身儿，立刻气质就与众不同了啊”

　　程青扬大声笑道：“得亏塔哥是在篮球队，他要是在游泳队，这辈子最佳造型就只能是泳裤了！”

　　“哎对了青扬”顾然打开手机，翻出程青扬发在朋友圈的那张夺冠照片，指着问道，“这是………塔哥？”

　　“对啊，我们初三时打的初中生联赛，我们是冠军哎”
　　“你现在为什么不打球了？”顾然问道
　　“也没有不打啦，偶尔也会跟藤硕他们玩一会儿”
　　“我是说校队，你应该进校队”
　　“进去干嘛？”程青扬歪头看着顾然，“打球还是打架？”
　　“那就…先解决秦浩，多大点儿事儿”顾然低头捏着手指，“不知道够不够打”

　　程青扬听到顾然的话，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他。
　　顾然仍盯着场上，但余光也感觉到了程青扬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干嘛这样看我？”

　　“顾然…..你是不是除了学霸以外，还隐藏了其他技能吧？”程青扬说道。

　　顾然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为什么要隐藏？没机会发挥而已”

　　“啊？所以，你这个技能到底….是什么啊？”程青扬凑到顾然跟前，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顾然低头看了程青扬一眼，“你猜啊”。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有东西向自己这边砸来，他的手刚抬起来准备挡一下，整个人就被程青扬一把搂了过去，程青扬另一只手当空一转，卸了力往回一兜，是一个篮球。

　　顾然盯着场上仔细一看，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程青扬把篮球往上抛了两下，大步向场上走去。
　　刘宇彬正在场上努力装替补，一扭头看见程青扬似笑非笑的从看台上走下来。

　　“我操，大白羊这眼神要糟糕啊”他顺着程青扬的眼光看到场上另外一个穿着华夏职工队服大高个，满脸不屑的盯着程青扬和顾然走过来的方向。

　　“这逼要疯么？敢这么看我家大白羊！”刘宇彬把篮球往地上一扔，甩着膀子就走了过去。

　　程青扬这才想起刘宇彬也在场上，他把篮球在右手食指上转了几圈，笑了笑对着秦浩说到，“哥们儿手滑了？”

　　秦浩黑着脸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怎么了？紧张？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啊，看来以后得多打打”程青扬说着把手一扬，篮球脱手而出，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后，稳稳的投进了秦浩他们队的蓝框里。

　　“我操，漂亮啊大白羊！”刘宇彬忍不住大吼一声，走到程青扬跟前用肩顶了一下他，顺势小声说道，“有架打，却不想叫我？”

　　程青扬瞟了他一眼，“自己的架自己打，有本事你自己招一个去”

　　“哥们儿，你现在不要脸的很有层次啊”刘宇彬拍了拍程青扬。

　　二师院这次来的一帮球员，主要是一年级的新生，刘宇彬因为技术好人又仗义，一入球队，就当上了副队长。大家感觉到副队的气场突然凌冽起来，似乎隐隐藏着一股要打架的味道，于是纷纷停下训练，慢慢的向秦浩附近靠拢。

　　秦浩没想到今天会在球场碰见程青扬，更没想到程青扬竟然跟二院这帮人有这样的牵连。发现自己今天太冲动后，他黑着脸转过身，避开了程青扬的眼光。

　　顾然双手插兜里站在一旁，看秦浩转过身后，他才对着刘宇彬竖了竖大拇指，“塔哥威武”

　　刘宇彬冲顾然摆摆手，先对围在一起的队员们喊了一句，“散了，散了，继续练吧”，然后小声问程青扬“什么情况？那猩猩看着像专门找茬的，你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一块儿料？”

　　程青扬笑着对刘宇彬勾了勾指头，等刘宇彬凑到跟前后，他才神秘的说道“没事儿，他就是嫉妒我”

　　刘宇彬想了想问道，“嫉妒你？嫉妒你什么？”

　　“当然是嫉妒我这张天下无双的脸啊”程青扬说完哈哈大笑，照着刘宇彬脑袋上拍了一下。

　　“我操，你丫现在都病到这份上了，还不吃药啊？顾然，你是怎么忍受的了高危神经病人的啊？你在练耐力么？”

　　顾然笑的站不稳，左手搭在程青扬的肩上，好一会儿才对刘宇彬说，“正是靠他的脸，我才支撑到今天”

　　下午的练习赛没打多长时间，等二师院的教练从办公室回来后，在场上转了几圈，嘱咐了一下晚上的纪律就原地解散了。

　　刘宇彬本来想跟程青扬和顾然一起吃完饭，但是队友叫着他要一起去喝酒，这是他进校以来第一次跟大家一起出来打比赛，单独行动实在有点不太好。于是他跟程青扬和顾然约了明天来看比赛后，就收拾东西去了休息室。

　　顾然：“咱俩也回吧”
　　程青扬：“行，我饿了，吃完饭再回吧”
　　“你想吃什么？”
　　“想吃大川家的面”
　　“还以为你想吃多高级的大餐呢，你确定吃面？”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走吧，我今天得吃一盆再打包一盆”程青扬穿好大衣迫不及待的就往体育馆外走。

　　大川家的面依旧好吃的令人咋舌，程青扬吃了满满一大盆面后，靠在包间的墙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看向顾然。

　　“别这么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已经给你打包了一份卤，明天自己煮点面条也一样”

　　“啧，顾然同学，别把我想的跟饭桶似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程青扬坐起来挨着顾然问道：“我其实吧，是想问…你一会儿…..准备去哪儿？要回家么？”

　　顾然正准备穿大衣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他看着程青扬，突然发现这双黑亮的眼睛里好像起了一层薄雾，被这层薄雾包裹住的情绪有留恋，有不安。

　　顾然没有回答，只是快速穿好衣服，又把程青扬从座位上拉起来，从衣架上摘了大衣扔给他。

　　“顾然，问你呢，干嘛不回答啊？”程青扬一边拉拉链一边催着顾然，“说啊，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顾然从服务员那里接过打包好的卤，跟大川打了声招呼，拉着程青扬就往外走。

　　“是，回家，当然得回家，但是，我可以跟你….回你家么？”一出门顾然就搂着程青扬的肩问道。

　　程青扬跟在顾然后面，原本因为要跟顾然分开的小情绪因为这一句话瞬间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