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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老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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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牧总能避开网民们最高潮的时候,等宣契第二天醒来,热度最激烈的时间段又过去了。
宣契扒拉了一下评论,忽然发现里面出现了一股很奇怪的风向。
有人叫他老婆。
不对,他们的原话是——
【牧神你老婆好漂亮,我可以也喊老婆吗?】
【楼上的太客气了,我直接:嗨,老婆!】
【漂亮老婆嘶哈嘶哈,我要是牧神我也退圈,每天被窝里暖老婆它不香吗】
【呜呜呜我跟我老婆第一次见面,他就是别人的老婆了】
【栾牧(威胁语调):别人?】
【惊现牧神/狗头】
栾牧端着饭过来,发现宣契一个劲儿地盯着手机,看得还挺认真,于是凑过去瞥了眼。
然后就被满屏的老婆伤到眼睛。
小朋友看得实在太认真,栾牧没去打扰他,默默拿出自己的手机,扒拉两圈,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宣契的大学毕业照被扒了出来,以及两年前不小心露出的一张照片,清晰地拍到了他瑰丽的五官。
这两张照片可比栾牧发的那条微博里清楚多了。
疑似栾牧男朋友人选、7神、漂亮神颜,这三条信息揉在一起,热度上升那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宣契一直都很好看。
或者说,用漂亮更为确切一点。但他的漂亮不是那种带着女孩子的娇俏,而是明明白白的男孩子的清冽。
栾牧一想到他浇灌了这么多年的小朋友就这么被迫带到人前,特别是那些喊老婆的,他心里还挺不舒服。
转头,他又发了条微博。
XL:【你自己没老婆吗?】
单单一个你,也没指名道姓,但就是看出了里面满满的怨气。
可惜他这个是新号,退圈那天才申请的,七天以上的关注者几乎少到可怜,大家想评论都没地儿,最后是营销号们闻着风集体上阵,他们的评论才得以汇聚。
【牧神你人设崩了好吗!!!】
【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我就喊我就喊我就喊!老婆老婆老婆!!】
【这还是那个除了工作平时不接任何活动的牧神吗!】
【怎么说呢,还挺意外见到牧神这副样子,他应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男生吧】
【这就戳我心口了呜呜呜…以前就觉得牧神看起来虽然很绅士,但太孤高了,像一朵谁都够不到的高山雪莲,除了出专辑有演唱会,从不接多余的商业活动。但现在…挺好的。他在这个舞台上发光发热了七年,没有染任何污名,他走的时候一身干净,没辜负任何人,这就够了。】
【呜呜呜姐妹你太会说了】
【说出了我心坎+1】
【哎呀突然整这么伤感,你现在叫一个老婆,看他还孤不孤高?】
【……】
【姐妹你很有灵气哦】
【老婆】
【老婆老婆老婆】
栾牧看完,眼眸一眯,直接丢开手机,不要脸地朝宣契拿补偿:“七七,看完了吗?”
宣契如梦初醒地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看向栾牧的时候,他还在侥幸栾牧应该只是随便问他点什么,接着就瞟到栾牧眼里的调侃。
宣契脸一秒变红,结结巴巴:“看,看什么?”
栾牧指尖点了点宣契的手机屏幕,说:“他们在喊什么?”
宣契支支吾吾:“……就,一些奇怪的,称呼。”
“老婆很奇怪吗?”栾牧反问他。
宣契没料到他直接就这样说出口了,而且他喊得太自然,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喊。
栾牧的自然很大程度上中和了宣契的那点羞赧,于是宣契就摇摇头,无形中被对方带着走了:“你喊不奇怪。”
栾牧听罢,眸色一暗:“嗯,不奇怪,但网上那些人也喊了,所以七七要怎么补偿我?”
宣契闻言,直接傻眼:“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管不住自己,我为什么要买单?”
栾牧也很有理反驳,把纯纯的诱导行为形容成一清二白的受委屈:“但是我吃醋了,嘴长他们身上,我想管又管不了,最后自个儿憋了一肚子气。”
尽管知道栾牧的鬼话有一定水分在里面,但宣契不想让栾牧难过,他咬了咬唇,目光可怜地看着对方:“那哥哥说怎么办?”
栾牧笑:“怎么办?什么都可以办么?”
宣契:“……”
最后当然是宣契不出意外地被办了。
……
六天后,评论限制关闭。大概是经过了一周的沉淀,一眼扫过去,大部分评论都很和谐理智。
宣契看了眼比较靠前排的评论。
【呜呜呜你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
【不知道发什么,占个前排吧】
【哈哈哈牧神我没老婆,请问可以到你这领吗/狗头】
【牧神,我以后会好好学习,你也要跟你老婆好好的】
【感谢牧神送的VIP会员】
【会员+1,本来牧神那场演唱会的票价就不贵,后面还送了那么些小礼品……呜呜呜呜呜呜呜当时我笑得有多开心,半夜哭得就有多大声】
【追着这样一个偶像七年,这期间我考研成功,今年初公务员也上岸。七年时间,我已经成为了更好的自己,除了第一天太过突然有点接受不了,后面我自己就释怀了。牧神,你退圈我好像也无憾了。】
【牧神!】
【牧神!】
大家似乎都接受良好。
其实也对。栾牧从来没有过度地去营销自己,七年时间洁身自好,不骄不躁,永远有自己的一套章程,一把戒尺,在心中衡量着。
他退圈没有波及到任何人。
宣契原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泪点可以这么低,等屏幕上落了水珠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他擦了擦眼,心里忽然觉得特别难受。
这种难受不是针对谁,也没有针对性,他就是觉得,他好像真真切切地错过了那七年。
因为胆怯与懦弱,那七年怎么都无法挽回。
栾牧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小朋友一个人默默趴在沙发上哭,他走了过去,摸了摸宣契的头,问道:“怎么了?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
宣契摇了摇头,摇到一半就被栾牧摁住脑袋:“嗯?什么事情啊,不能告诉哥哥吗?”
“……不是。”宣契声音很小,“就是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用,不想让哥哥担心。”
栾牧嗓音尽是诱哄:“七七不说,又怎么确定,一定是没用的呢?人跟人之间是有一层看不见的东西的,这就导致了我们了解事情时会有偏差,会有不同看法。所以七七可以说出来吗,万一哥哥和你想的不一样呢?”
栾牧说得在理,宣契开始犹豫。栾牧见状,轻轻一笑,再补充:“当然,你现在不说,我也不会强迫你说,但事后哥哥总要找机会查清楚的。”
“我不想七七跟我在一起后受委屈。”
受委屈三个字一出,宣契彻底破防。
之前栾牧刚提出退圈时,他也有过这种想法,但因为到底是还没发生的事情,想法再如何扩散也没有特别的时机去使它深刻。
但现在,看了网上铺天盖地讨论着栾牧退圈的消息,宣契就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很多人都拥有那七年,见证着栾牧成为歌手,成为顶流。
偏偏是他错过了。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宣契伸手抱住栾牧,小声道,“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个七年,直到老直到死,直到再也无法去数下一个七年。”
宣契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栾牧一点就通,他回抱住宣契,语调柔柔的,裹着暖意:“好,会有很多很多的,都是你的。”
*
年味将近,宣契手上的工作已经开始收尾了。最后是赶在小年夜当天,才把所有内容全部完成。
本职工作完成后,宣契就无缝衔接地投入进演唱会视频的剪辑。
这件事算是栾牧给工作室最后的交代。
栾牧从公司回来,发现宣契还守在电脑旁,连他多久进来的都不知道。
从他早上出门就在这个位置,傍晚回来了都没变,让人怀疑宣契中午根本没吃饭都是有可能的。
“还在忙?”栾牧冷不丁地出声,吓了宣契一跳,还好他手已经从鼠标上挪开了,宣契刚想回头,栾牧就从椅子后面抱住了他,“吓到了?”
宣契老实点头:“有点。”
栾牧捏着他下巴,扭过来吻了吻:“还有多少?”
“还有一点,再给我二十分钟。”宣契说。
宣契话刚说完,肚子就叫了,咕噜地响,连着好几声,宣契尴尬得脸都红了。
栾牧顿了顿,瞥了眼宣契的肚子,语气不太好:“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一针见血地问出,都没有转圜余地地说是不是饿了。
从早上开始后,剪得入了迷,忘了有午饭这回事,宣契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这个行为……
“说话。”发现宣契这时候了竟然还在走神,栾牧音调降了一个度,“七七。”
“对不起。”宣契脱口而出。
“……”栾牧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想吃什么,给你做。”
“西红柿鸡蛋面。”宣契立即道,“西红柿可以多一点,我不嫌酸。”
“没了?”栾牧最后确定。
“再要两个水煮蛋可以吗。”宣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当然可以。”栾牧单手蒙住宣契的双眼,唇压了过去,“但是得有点惩罚,不然你不长记性。”
当栾牧吻过来时,宣契根本没法拒绝。他视线被遮,唇上的触感就格外清晰。
外面黑了下来,电脑已经熄屏,整间书房就桌上亮了一盏台灯。那还是之前天色将暗未暗时宣契不想浪费时间去门口,顺手开的台灯。
栾牧的另一只手不知不觉间掐着宣契的腰,宣契浑身一麻,没控制住,一不小心咬到了栾牧的舌头。
没出血,但那一瞬间的疼是真的,栾牧从他嘴里退出来,打探着宣契忐忑的眼神,意有所指地说:“不服气么?”
宣契迅速摇头:“没有,是不小心。”
栾牧没有表态,宣契忐忑的心情又回归了,他暗自揣摩栾牧的心思,试探地问:“要不,你咬回来?”
栾牧目露出些许赞赏,沉声道:“可以,舌头伸出来。”
虽然很难为情,但宣契还是乖乖把舌头伸出去。腥红的舌尖才探出唇缝,眼前就压过来一片阴影。
他舌尖被勾住、被缠绕,被吮得舌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