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坦白摊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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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眠、蓝启仁与蓝曦臣三人正在商议阴铁符与温氏之间的事，一阵敲门声响起，纷纷止住话头。
蓝曦臣看了蓝启仁一眼，又看了江枫眠一眼，拿起桌上的裂冰，伸手一抹，解除了之前所设的结界，这才喊道:“进来吧。”
江厌离带着江澄、魏无羡缓步走进，于厅中停下，动作一致抱拳行礼，共同朗声道:“学生向蓝先生、蓝宗主辞行。”
蓝曦臣点了点头，复又看了蓝启仁一眼，见叔父并未有开口的意思，以防尴尬，轻咳一声，接过话头道:“有功必赏，有错必罚。魏公子，你在云深不知处所犯之过，也算是罚了，至于功嘛，江宗主想必自有赏赐。”
江枫眠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蓝曦臣的话。
江澄见此，心中顿时有些不平，但也未曾说什么，只是脸色难免有些不忿与委屈，还有些失落。
魏无羡自从昨天发现江澄不对劲后，一直都有或多或少地放些注意力在江澄身上，如何会错过对方那细微的表情变化。
立刻便猜到对方必是又因此想岔了，用肩撞了对方一下，在人看过来时，碍于上首的蓝启仁，未曾搭肩，却仍旧嬉皮笑脸道:“哎呀，江澄你又在想什么，蓝宗主说的肯定是水行渊那件事，我们可都是有功的。”
江澄突然被撞了下，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瞪了魏无羡一眼，道:“我当然知道，要你提醒？”
不过心情却并未因此有所缓和，只是面上不显，以防再被魏无羡看出来。
父亲从来都只对魏无羡刮目相看，哪怕他与魏无羡做了同一件事，在父亲看来也是比不上魏无羡的。
魏无羡见江澄的神色有所缓和，这才放下心来，朝着江澄挤眉弄眼的，试图以眼神与江澄交流。你可不就是要我提醒吗？
江澄见他在这里还敢做些小动作，又不好提醒，以防被上首的长辈们发现，索性眼不见为净地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江厌离看着两位弟弟的小动作，会心一笑，权当没看到，也没提醒阿羡看看场合，阿羡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太过。
江家众人算是默认了魏无羡的行为，蓝启仁却是看不过去了，开口道:“江宗主，魏婴实在应该是好好管教管教，原先他没有来，这帮世家子弟好歹没人起个先头，可自从魏婴一来，这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小辈们，被他一怂恿一撩拨，夜游的夜游喝酒的喝酒。”
江枫眠听此，瞪了下首的魏无羡一眼。哪怕知道以魏婴的性格，会惹些事，没想到他竟会带着所有子弟胡闹。
江澄见父亲又因魏无羡挨了蓝启仁一顿训，气得也瞪了魏无羡一眼。
没得到回应，又挨了瞪的魏无羡低下头，委屈地撇撇嘴，不再东张西望做些小动作，反倒站得笔直，倒显得乖巧不少。
江枫眠见人老实了，这才收回视线，看向了蓝启仁，躬身陪不是，道:“婴一向如此，劳蓝先生费心管教了。”
江家三姐弟都底下了头，觉得恐是让江枫眠失了颜面，皆是有些自责。
恰在此时，又有敲门声响起。
蓝曦臣道:“进来。”
蓝忘机随即走了进来，一身蓝氏校服被其穿出了仙气飘飘之感，一举一动皆为雅正，站定后向上首深深地行了一礼。
蓝曦臣问道:“忘机，何事？”
蓝忘机不言。
江枫眠了然地起身，道:“蓝宗主，枫眠告辞了。”
蓝曦臣亦起身，隐晦唤道:“江宗主。”
江枫眠:“蓝宗主放心，江某知晓其中利害，如若蓝氏有命，我云梦江氏定会义不容辞。”
复又行礼告辞:“蓝公子，蓝先生，蓝二先生，枫眠就比别过。”
蓝曦臣道:“江宗主，多加保重。”
江枫眠应道:“好。”
紧接的便带着江澄、魏无羡与江厌离离开了。
江澄跟在江枫眠身后，心中思索着江枫眠与蓝曦臣最后的几句谈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们是话里有话，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
也是因为心中藏着事情，故而并未注意到魏无羡与蓝湛之间的单方面谈话中那句“阴铁符”，只是见魏无羡又去招惹蓝忘机，下意识拉了一把，“走啦。”
魏无羡碍于江澄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不依不舍地跟着走了。
出门时，魏无羡又回头看了一眼，他总觉得此时的蓝湛有些不对劲。
江澄又拽了一把，“走啦，你还舍不得是怎样。你要不留在云深不知处好了。”
魏无羡收回思绪，扑了上去，“江澄你又来了是不是？如果可以，我真是恨不得一辈子都不来这了，这的家规简直就是专门克我的。”
江澄道:“放心吧，到时候啊，你想来人家还不一定让你来呢。”
可不是，蓝老先生是绝对不会想再看到魏婴的。
江澄这么一说，魏无羡可不服气了，势要与江澄争论一番，“你胡说，我魏无羡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名门世家不知有多少公子哥舍不得我。”
事了还不忘回头询问一旁的师姐，“对吧，师姐？”
江厌离好笑地点头道:“对，我们家阿羡最受欢迎了。”
魏无羡顿时得意地看向江澄。
江澄眉头一跳，只觉得此时的魏无羡是怎么看怎么欠打，本就不是多能忍的性子，加之也没有忍耐的必要，毫不犹豫地抬手就是一掌，道:“魏无羡，你要脸不要？”
魏无羡闪身躲开，转身便跑，嘴里还嚷嚷道:“哇！江澄你是眼看着没有我受欢迎，就要杀人灭口了吗？”
众人皆知三毒圣手的江小宗主最讨厌的便是被说比不上某人，无论是哪方面，只要有谁说他比不上某人，他便能茶不思饭不想，势必要赢回一局才甘心。
魏无羡那句话就可谓是捅了马蜂窝了。江澄顿时面色一沉，竟与虞紫鸢生气时有几分神似，咬牙切齿道:“魏无羡你找打是不是，给我站住！”
魏无羡怎可能束手就擒，躲在江厌离身后，探出头道:“我就不，有本事你过来啊。”
江澄咬牙瞪他一眼，身体一转，试图绕到江厌离身后抓人，道:“有本事你就从阿姐身后出来！”
魏无羡哪肯，直接搂着江厌离的肩左躲右闪起来，碍于江厌离，江澄只得与魏无羡围着江厌离玩起了转圈圈的游戏。
江枫眠听到孩子们打闹的声音，转回身，看到的便是几位孩子打闹的身影，好笑地摇了摇头，制止道:“好了，你们几个别闹了。”
江枫眠开口了，魏无羡与江澄便也就停了下来，江厌离也笑道:“是啊，你们呀，别总是打打闹闹的。”
“师姐，我可没有……打他。”
魏无羡嘻嘻哈哈跟师姐解释着，手却悄悄从师姐的背后绕过去，一掌拍在了江澄背上。
江澄一惊，下意识往旁边一躲，脸色难看地瞪向魏无羡。魏无羡完全不在意江澄的瞪视，做了个鬼脸，转身便跑。
江澄如何还能再忍，也不再顾及着阿爹阿姐在一旁，不好发作，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怒道:“魏无羡，你有本事给我站住！”
“才不要，我又不傻，站着等你来打，有本事你就追到我啊。”
“停！停！停！”
已经被江澄追得跑了好几圈的魏无羡实在不行了，率先投降叫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在身后支撑，耍赖不起来了，连连摇头道:“不跑了不跑了，要打就打吧，不过江澄你的体力怎么这么好了？”
江澄眼神一闪，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休息片刻。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这个世界对于灵力的运用方式实在是过于……苍白啊。
没得到回应的魏无羡连声呼道:“江澄？江澄？”
江澄:“嗯？”
魏无羡上下打量着江澄，似是要看透江澄这个人一般，手隐晦地放到了剑上，大有对方一句不对便拔剑的趋势，不动声色试探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的体力怎么突然这么好了？而且你最近怎么老是走神啊，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江澄心中一凝，知道这是对方开始怀疑试探了，也是，他从未想过要隐瞒，早就该有所猜测了，能忍到这个时候问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了。
江澄躺倒在地，抬手捂脸，沉默许久，终是叹了口气道:“无论你信不信，我确实是江澄……”
“……”魏无羡一愣，惊异道:“什么叫你也是江澄？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澄并不想多言，只是强调道:“反正我就是江澄，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但我确实是。”
“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江澄？那这个世界的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无羡本原以为江澄是被人夺舍了，后来观察发现，这个夺舍之人或许还是个熟悉之人，甚至大胆猜测过，这人是来自于未来的江澄，却完全未曾想过，还有另一个世界的说法。
“……”江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起，“我也不清楚，我醒过来便到这边来了。”本来我还以为只是一场梦呢。
“这个世界的江澄？”想到昨晚的梦，江澄的表情一时有些奇怪，“我不知道，但昨天晚上我有接受到他的记忆，至于他人在哪，我就不清楚了。”
本就是他有错在先，哪怕夺舍并非他所愿，但是他夺舍了这个世界的江澄却是事实。
魏无羡思索片刻，提出了自以为最有可能的猜测:“有没有可能是去你那个世界了？”
江澄的眼神有些闪躲，“那最好还是没有比较好。”
他那个世界可不适合另一个什么都没经历的自己去。
魏无羡好奇问道:“为什么？”
魏无羡本意是好奇那个世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结果江澄却以为魏无羡是在质问，表情矜傲，解释道:“你放心，不用你说，如果找到了他，我自会将身体还他，我江澄还不至于占着他人的身体。”
魏无羡虽然已经注意到眼前这位江澄比他们这个世界的江澄要敏感不少，但没想到只是无意间的一句话都会让他多想，急切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说到一半，停下话头，颇为为难。无论是哪位江澄会因此受伤，甚至有可能会成为孤魂野鬼，他都无法接受。
江澄瞥了魏无羡一眼，如何不知他在想什么，无所谓道:“你无需为难，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世界。”
无论这里多么美好，但那里也有着他放不下的东西，无论是金陵还是江氏，他都不可能放下。他终究还是要寻到方法回去的。
魏无羡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你要回去啊？”
江澄理所当然道:“要不然呢？”
魏无羡听对方要回去，哪怕知道本该如此，却还是难免有些失落，垂头丧气应道:“也对哈。”
见魏无羡有些失落，江澄不动声色安慰道:“放心吧，在回去之前，我怎么也会帮忙找到这个世界的江澄的。”
听此，魏无羡却还是打不起精神，江澄见此，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们这个世界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话题转得太快，魏无羡一时没反应过来，懵逼道:“什么？”
江澄无奈，又重复了一遍:“你们这的灵力运用与我们那有些差别。”
魏无羡本就不是多愁善感之人，现在想这些又为时尚早，等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转移了注意力，追问道:“差别？什么差别？”
“比如说……”江澄沉呤片刻，整理了下话语，“就像之前，灵力于体内周转时，实际上可缓解疲劳，你们却好像并不清楚。而且根据我所接受的记忆来看，在战斗之中，你们似乎对灵力的运用也并不算多？”
魏无羡从未听人说过灵力还有这种用法，颇为惊奇，但细想片刻，眼睛却越来越亮，也顾不上疲惫了，兴奋地蹦起来，跑到江澄面前追问道:“战斗方面也有？是什么？”
“……”
见江澄不语，魏无羡更着急了，捶胸顿足道:“哎呀，江澄你倒是快说啊，卡在这里，实在让人难受。”
面对魏无羡，江澄自然不会藏私，但他也确实说不清楚，毕竟这些在他们那属于下意识的本能常识。
故而面对期待的魏无羡，江澄只得无奈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比之更加迅捷灵活吧。”
魏无羡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提议道:“有什么差别，打过不就清楚了嘛，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可好？正好也可以证明是不是正如你所说，你是江澄。”
每个人的剑风都是不同的，他自认自己对于江澄的剑风还是非常熟悉的。既然对方说自己也是江澄，想来招式各方面应该都差不多吧？
当然，还有个原因是他确实被江澄的说法激起了兴趣战意，相比起他们这个世界似乎要更加迅捷灵活吗？
这让一向在同龄人中鲜少有敌手的魏无羡当即便想尝试一番，有了浓浓的战意。
想到就做，魏无羡倏地拔出剑，刺了过去，喊道:“江澄，看招。”
江澄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攻过来，向后退一步避开，本能地抬起三毒一挡一推，怒道:“魏无羡，你又发什么疯。”
魏无羡被推得后退了一步，兴致更高了，旋身回转，又是一剑刺去。
江澄也渐渐有了些兴致，被激起了战意，索性也顺势拔出三毒，与魏无羡过起了招。
完全如江澄所说，出剑极快，身形也诡异难辨，前一刻还在眼前，下一刻说不定就已闪身到了身后。
全局不仅仅是将灵力运用到了剑上，而是运用到了极致。时而飞腾挪位；时而加大力度；时而附于剑上发出道剑气。
魏无羡从未见过此种打法，一开始迎击得颇为狼狈吃力。不过魏无羡一向聪慧，再加上在剑道上天赋异禀，很快便掌握了诀窍，时不时还会举一反三，反击一番。
江澄见此，也渐渐地不再留手。两人打得酣畅淋漓，难解难分，颇为痛快。
直至两人皆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才颇为可惜地停下，不顾形象地仰躺在地上，喘着气。
魏无羡眼睛闪闪发亮，兴奋道:“太有趣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灵力竟然还可以这么用！”
江澄面色有些怪异，他其实很想说:奇怪的难道不是他们吗？除非剑不在手中，才会用灵力控剑，只要是在手中，除了远攻时发出道剑气，他们那种打法与普通的武士又有何区别？
在他们那里，即使是点到为止都不可能这么打，这种打法在他们看来，实在是有些无意义了。
张了张嘴，最终江澄还是没有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坦白摊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