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舒陀

6、相处

　　厂里的生活鼓噪乏味，虽然没有饭店的工作繁重，但逼迫性的计件压力和加工半成品的好坏都像泰山压着自己喘不过气。偶尔八卦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女多男少就不缺那点玩趣的暧昧，可能只是故意挑起的乐子，一传十，十传百，成了一厂的话题，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当事人也一脸懵。
　　我伪装了四年，但性别认知这块是没有偏差的，会对着帅帅男生的花痴，幻想结婚后和对方怎么相处，生几个宝宝，宝宝像我还是像他。尽管每天上班占用了12-14个小时，只要有空闲就去找找，看能不能遇上。
　　夏日炎炎，空气中还弥漫一股塑胶的味道，整个城市像似在燃烧，随时冒烟。一早出发，约上姨妈去赶集市场，挑上几套衣服。
　　走到一个摊位面前，女装甚为好看，都挑选起来，身边都是大婶牵着孩子，突然一个男孩子走过来看着我说：“你是女的”谁啊我好像见过，但没有太深的印象，礼貌回答：“嗯咯，咋啦”他更加诧异，大声道“你会说话，不是哑巴”。听这话立感不对，努力回想饭店的客人模样。啊，是那个小屁孩，每年除夕到初八来吃早餐的小屁孩，真是长高了一些，脸也长开了。
　　我一米七的身高压他一截低头得意说：“对啊我是女的，不是哑巴，没想到吧”。
　　“那你装成那样干什么”平常被人说矮就算了，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女人远远超过了他，实在不可忍。
　　“生活而已，我再看看，你慢慢挑”不想多聊，这天实在热得很。
　　缘分就是说不清的，后来又遇到几次就相熟了，也不知道小屁孩作为学生怎么那么闲，逛街遇到3次，一餐馆遇到4次，他说家住附近，学校是2公里外的XX中学，读高一而已学业不是很重。我很羡慕会读书的人，自己小学毕业成了技工，弟弟初中毕业去当兵，妹妹还没找到方向，他就是那种聪明人。
　　“你不需要做作业，跟同学出去玩吗？”很好奇他老跟着我干啥。
　　“都做好了，周末跟你聊聊天很有趣”。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外地人，我是本地人，你比我大有工作。”
　　“什么意思”感到不悦。
　　“没什么意思，就是两个人差距很大，迸发出来思想也大”。
　　“小屁孩，你想干啥，有神经吧!”我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怪。
　　“我叫杨越华，说过多少次了，每次叫小屁孩有没有礼貌，瞎激动，比我高，比我壮，还能拐你啊”
　　“也是，你打不赢我”。
　　明明比自己小，说话像个老头。
　　一来二去，发展成姐弟情谊，当然这是我个人的认为。工作毕竟占据了大部分时间，加上房租生活的压力，自己的思想也就所剩无几。出去玩的时候，能少用钱就不用，跟小屁孩吃喝的费用都是平摊，不占对方便宜，但还是多了很多消费，工作日加班更多了，往常8点下班，现在都是9点半到10点了，组员班长都夸我上进，努力。
　　踩车的技术终究青出于蓝出于蓝了，除了技术外，经验也很重要，普通的衣服工序都没多大差别，但有点设计，花样的走线各有不同，工序错了就得返工，三道质检下来问题最多的人就会受罚扣工资。
　　我把这些小事也会说给小屁孩听，他显然不大感兴趣，老是要我说说农村的趣事，在城市遇到的囧事。说几次还行，说多了就乏味。姨妈们都劝我出去多找找男孩子处一处，少跟小孩来往耽误时间，年轻人有资本现在可以多挑一挑，说着显摆她们各自的男友，哪个好看，五官哪里长得好，哎！处对象说的容易，没人教我哪会啊。
　　我20岁的时候，大姨妈出嫁了，大年初八，娘家人去了一车人送亲。我看着大姨妈灿烂的笑脸，充满期待的眼神，才知道这就是幸福。她一直就希望老公是好看的男孩子，亦如所愿。身高一米七多接近一米八，白净俊朗，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睛在农村显得独一无二的秀气。我推了推小姨妈说：“你也赶紧定下来呗，老是换，还没带一个回家给外婆外公看”。
　　“你急你先嫁吧，”
　　“我没对象，怎么嫁”
　　“赶紧找”
　　都知道除了自身原因外，赚钱补贴家用也是不结婚的原因，装电视，买自行车，家具一年一样，盖房也提上了计划。姨妈们没有这个需要，她们作为家里老小，没有盖房的需求。而我作为家里老大要和爸妈攒钱，弟弟过几年退伍回来就需要娶媳妇，新房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