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一棵树诶

9、第 9 章

　　佟小玉陪了沈例一晚上，没怎么休息好，早早地叫了黄包车回家休息。
　　到了门口的时候，佟小玉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赵儒年在睡觉还是出去了。佟小玉手放在门框上，还是决定敲门吧。
　　一声未响，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佟小玉正好对上了赵儒年一双猩红的双眼。
　　佟小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之间有些安静，最后还是赵儒年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一晚上没有回来。”赵儒年语气淡淡的，似乎没有上心，但握在门框上面的手悄悄用力。
　　佟小玉点点头，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你干什么去了？”赵儒年盯着佟小玉的发顶。
　　“有事？”佟小玉反问。
　　佟小玉的态度有些刺激到了赵儒年，赵儒年一把将佟小玉拉近屋里，关上门。
　　佟小玉后背贴在门框上，同样的姿态看着赵儒年，淡笑一声，开口：“赵二公子这是做什么？别说你这猩红的双眼是一晚上没有睡？是因为我没回来睡不着吗？赵二公子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恨？”
　　“赵二公子英雄救美，将我从冯卲手中救出来，所以是因为我佟小玉挑起了你赵家跟日本人的战争，还是因为我佟小玉破坏了你跟沈卿云之间的感情？”
　　佟小玉一晚没有睡好，精神有些颓废，但还是从包里拿出发的工资塞到赵儒年手里。
　　“赵二公子的钱花完了吧？这里还有，不够我就继续去赚，什么时候你赵二公子觉得够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让你觉得厌烦了？可惜赵二公子委屈还要同我住在一起一段时间……”
　　“不是……”赵儒年哑着声音开口，他一晚上没有睡，是因为担心她。但高傲的赵二公子说不出来。
　　“不够是吗？”佟小玉盯着他的双眼，“之前我带出来的钱都花完了，赵二公子优越的生活过习惯了，不知道钱多么难赚……”
　　佟小玉话还没说完，嘴唇被人堵住了。
　　好一会，赵儒年才离开她的嘴唇，看着佟小玉怔愣的眼神，他也有些心虚。赵儒年是真的不想听到从佟小玉嘴里说出的那些犀利的话。
　　赵儒年不知道说什么，佟小玉突然笑了一声，伸手擦了一下嘴唇，“赵二公子可要看好，我不是沈卿云，我是佟小玉。”
　　赵儒年知道她是佟小玉，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对她的感情。赵儒年只知道他对沈卿云是兄妹的感情，若不是两人有婚约在身，赵儒年是绝对不会招惹这种女孩子的。
　　“我知道你是谁。”赵儒年说的声音很小，但他似乎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理由在在屋子里待下去了，转身出门。
　　赵儒年走之后，佟小玉很长时间没有动弹。
　　尽管这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但日子还是正常的过。
　　只不过赵儒年开始找了份工作，在书店替人家翻译书。那天佟小玉说的话，赵儒年还是放在了心里，他知道赵家灭门不能怪她，但赵儒年心里那一道坎就是过不去。
　　那日佟小玉一夜未归，赵儒年不能忽略心中的不安，以至于她回来的时候忍不住质问她。
　　赵儒年小时候爱听戏，常常跑到梨园，那时候面黄肌瘦的佟小玉不知道触动了他哪根神经，就是忍不住对这个身世坎坷的小姑娘一心一意的好。
　　直到前几日赵儒年没忍住心中的悸动闻了佟小玉，这才打开了他的心，或许他对佟小玉的感情是真的喜欢。
　　书店二楼是专门为几个翻译书本的人留作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临近下班，几个男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有个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今天晚上丽都舞厅的白薇小姐，可是举办了舞会。”
　　“可是那个唱完歌就不会陪人应酬的白薇？”有人问。
　　“就是她。”
　　“她是丽都最好看的女人了，嗓子也好听，还这么神秘。”有人憧憬的说。
　　“不是说不陪人应酬吗？怎么又举办舞会？那岂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跟她跳舞了？”
　　“听说是丽都的经理筹办的，经理把她捧火了，她总得给经理一个面子吧。”
　　“我还以为这个白薇大有来头，说不定就是丽都经理的女人。”有人不屑一笑。
　　其他人跟着笑，这儿猜测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
　　“那今晚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这……”有人犹豫，“这丽都的消费可不是我等能消费的起的。”
　　“就算花尽一个月的工资，如果能跟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跳个舞也值得了。”有人叹了一口气，接着对着正在翻译书本的赵儒年，开口，“儒年，你要不要跟我们去凑个热闹？”
　　赵儒年是他们几个人中生的最英俊的，但整个人却很疏离，至于他们聊天的内容更是很少参与。
　　赵儒年此时翻译完了一段，刚好抬起头，对着跟他说话的同事摇摇头，“我就不去了，等下我还有些事情。”
　　“好吧。”同事叹了一口气，“白薇小姐虽然漂亮，但儒年你生的这么英俊，你若是去了，白薇小姐可能还巴不得跟你跳舞呢！”
　　赵儒年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笑着说，“白薇小姐眼光肯定也不低，怎么可能跟我一个穷小子跳舞呢。”
　　同事有些不甘心，赵儒年的气质是他们几个中最好的，有赵儒年带头，即使他们穿的寒酸了点，丽都门口的保镖说不准能放他们进去看看也说不定，“儒年，你真的不去，机会难得？”
　　赵儒年笑着摇摇头，还不等说话，却见同事手中的照片放在他桌子上。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精致合身的旗袍，手搭在一个男人的手背上，对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笑的摇曳生花。
　　赵儒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一股怒意从心底迸发出来，但他面上不漏声色，心里却翻江倒海。
　　原来佟小玉就是去这种地方挣钱。

　　傍晚，赵儒年独身一人去了丽都。
　　丽都舞厅的繁华程度比他前些日子去的其他歌舞厅都要高级很多。
　　赵儒年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等了很久才等到佟小玉上台。
　　她先是唱了一首歌，然后才开始举办的舞会。
　　舞会上是各种名绅和衣着光鲜的小姐太太们，跟那些花里胡哨的舞会不一样。
　　赵儒年面色渐渐缓和。
　　佟小玉还没有下台，一个男人便伸出手来，佟小玉也没有拒绝，笑着把手放在男人的手上。
　　赵儒年在角落里盯着佟小玉的一举一动，双手紧握成拳。
　　沈例赶在其他人动作之前，就拉住了佟小玉的手。
　　佟小玉的舞是沈例教的，所以两个人配合的很是默契。
　　跳完舞，佟小玉没有多待，就被沈例拉着离开了舞厅。两个人找了一处僻静的阳台，沈例拿了两倍红酒，递给佟小玉一杯。
　　佟小玉皱着眉，“你的伤还没好全，能喝酒吗？”
　　沈例笑着说不要紧，佟小玉却是想把沈例手中的酒夺过来，沈例往后退了一步，佟小玉穿着高跟鞋也往前走了一步，却不料突然鞋跟歪了一下，佟小玉整个人连同手中的红酒都扑倒沈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