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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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花的心思好猜的很，一根肠子通到底，连假意推一推的意思都没有，虽然被压的皱眉嘴角却一直在笑，后脑紧紧地抵着门，林清野亲到哪儿他就稍微偏过头让一让。
以往都是抱着他回卧室，牧星河屡屡抗议只是毫无作用，但今天林清野情绪明显不太正常，竟然直接弯腰把他扛在肩上。
牧星河的肚子卡在他肩膀位置，一路都紧紧攥着他的胳膊免得掉下来，被甩在床上的时候感觉呼吸都畅通了不少。
他得了空就要贫几句，气还没喘匀就跟床前站着的人说：“出息了啊，敢摔我。”
林清野少见地没有扑上来，而是站在原地冲他挑了挑眉。
牧星河两个胳膊肘撑在床上，抬起腿正好把脚垫在他腰带扣上，一下一下轻轻踹他的肚子，“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
“怎么发威？”
“嗷呜~”牧星河装腔作势地叫了一声，龇着牙，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连脑袋都入戏地跟着甩。
他就像是一片花田，天黑时叹气，天亮时偷笑，下雨时低头，刮风时跳舞，每一分钟都有每一分钟的风情，没有对或错，也没有好或不好，无论有没有人来看他都过的鲜活热闹。
林清野忽然有点恍惚，接着小腹一疼，都不知道是被这个没轻没重的富贵花踹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牧星河一不做二不休地把另外一只腿也盘上他的腰，在后背磨蹭了几下之后突然发力，把眼前的人拽倒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孙明涛又老着脸去给牧星河请假，班主任对于这件事已经麻木了，懒得管他，反复确认他没有搞出什么事之后批了，还让这个倒霉鬼提醒他明天别忘了拿林清野的家长签字来。
牧星河第二天一睁眼就摸起手机，里头只有一条孙明涛的消息：
—你好意思翘课，我他妈都不好意思再替你请假！没有别的理由了，下次只能说你生孩子难产了！
—随意。
回完消息他才转过身，照着眼前的人就掐过去，“禽兽！”
林清野被人捏住脖子晃也不还手，还笑得出来，“起来吃饭了。”
“你怎么醒这么早？别不是又看我一晚上吧，我又哼哼了？”
“没。”林清野把手搭在他腰上，又往后探了探，“估计适应了。”
牧星河毫不犹豫地翻身爬起来，拽起枕头就往他脸上招呼。
这场单方面的家暴正式拉开一天的序幕，牧星河坐在桌子边吃饭的时候一边吃一边哈欠连天，但坐的格外端正，除了偶尔偏过身子动一动几乎没什么出格的地方，以往的大爷式坐姿销声匿迹。
“不端碗不怕漏一身粥？我去给你拿个勺子。”
“不用。”
林清野从厨房回来的时候见他已经把碗端起来了，只好把勺子放在一边。
牧星河吃的很快，粥碗里都是咸菜，连饭带菜的往嘴里一起扒，连多余的话都没有。
“急什么？”
“想躺一会儿。”
林清野筷子顿了一下，似乎是措了下词，“难受？”
“没有。”牧星河含含糊糊地说：“就是懒得端碗，胳膊酸，不是什么毛病，估计昨天绑的。”
“欧…那…”
最后一口终于扒完了，牧星河声音大起来，“停！别跟我道歉啊！我可没怪你的意思。”
“我昨天有点儿…”
“挺好的，真的。”吃完的人站起身来，随手抽了张纸巾擦完嘴就扔桌子上了，起身往卧室走，“你原来几分钟问我一次，真就不怕把我惹急了翻身上了你？”
林清野在原地杵了半天才终于能够接受自己被嫌弃了的事实。
去找富贵花理论的时候还没张嘴就忍不住笑了，因为牧星河像进了寺庙一样规规矩矩在床上正对门口跪着呢，见他进来了还可怜兮兮地用手拜了一下。
“现在知道错了？”
“嗯。”
林清野走过去让他坐下，然后自己也坐过去，“你怎么一直不跟我说？”
“我他妈怎么说？”牧星河笑的直捂脸，“来，像个禽兽一样正面…”
旁边的人也跟着笑起来，“第一次你不是不太舒服么，从那以后除非你自己跟我提要求，要不然我都不敢太…那样对你，昨天是意外。”
“那不是第一次么，以后能一样么？”牧星河恨铁不成钢地咬牙，“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个木头？”
“嗯。”林清野拉过他手腕看了一眼，上面还有几道淡红色的印子，“疼不疼？”
“你他妈怎么这么好？就不会凶一点儿？”
“啊？”林清野突然变得憨头憨脑的，根本就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真他妈是来克我的。”牧星河豁出去了，看来不点到鼻子上这个傻子是听不懂了。“我说！你就不能对我凶一点？别老问来问去，程咬金怎么说的？一个字，干！会不会？绑上，吊起来，别他妈我一哭就停下来哄我！听明白了么？操的，我这脸是他妈不能要了。”
憨头憨脑终于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有点懵的低头捏了捏鼻梁，“星河，其实我也不想停下来哄你，但是你求我，我…”
“求你也他妈不能停！”牧星河从领口往上都变成了粉色，直烧到耳朵，喊完了这句话仿佛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端了，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抬手捂住脸，“妈的，丢死人了。”
林清野贴过来，拿开他的手放在嘴边碰了一下，“不早说，忍得我好难受啊。”
“你忍了？”
“忍了。”
“那样还…忍了？”
“嗯。”
牧星河眯起眼睛仔细思考了一下，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发的浪。
“这个印子得赶快消下去，要不然让阿姨看见了。”
“我妈又不是千里眼。”
“阿姨说她周末有事回来一趟。”林清野拉过他的胳膊，用大拇指揉了揉发红的印记。
“我都不知道，你知道？”牧星河对于他这种跟上级私联还越级上报的行为非常不满，觉得自己身边被安插了一个朝廷的眼线，嘟嘟囔囔抱怨了好一会儿，“我说我妈最近怎么这么消停，感情有人打小报告。”
“说是叔叔要回来的，因为…我爸的事。”
“因为你家的事？”
林清野拍了拍他，“别一听我家就紧张。”
“我他妈能不紧张么？每次只要是跟你们家有关就…”牧星河猛地收住，以免情绪激动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就吓死人。我爸回来准备说什么？他不是看见我就气的要犯心脏病么。”
“当年的事阿姨并不清楚，只有叔叔身在其中，虽然我不知道叔叔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还是很感谢他愿意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真相，是事情的真相。”
林清野捏了他指尖一下没有做声。
“其实我爸是个挺有原则的人，之前他不喜欢你是真的不喜欢你，但如果他肯转变态度，对你也绝对是毫无隐瞒的。”牧星河生怕对方不信，拿自己举例子，“你想想，生出我这么刚的儿子，是不是说明他也挺轴的，只要那根筋转过来了，别人说什么他才不听。”
林清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他想要自己什么样的反应，但却做不到。
当年林非的坠楼事件被判定为意外事故，换句话说就是无法跟任何人追责，所以幼小的林清野心中那满腔的愤恨就一直盘踞在那里，连出口都找不到，遮天蔽日地盖住了生活所有的颜色，在终于学会与它共处的今天却被人再一次搅的天翻地覆。
如果那个人没有给出令人满意的答复，那么汹涌的恨意必然接踵而至，不止吞噬别人，也会吞噬自己。
于蔓枝直到站在自己家门口也没有想通为什么老公会提议要当面解释这个问题，毕竟对这桩恋情反对的最凶的就是他。
那团黑色的迷雾被林清野关在心底落了锁的盒子里，任凭它们叫嚣挣扎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而如今，牧江流那清脆的开锁声就像一场召唤的仪式，让那团黑色的怪兽破笼而出。
林泉并没有在场，因为林清野不想让她再经历一次这种把记忆剥丝抽茧的痛苦，况且当年的一切细节自己已经反复确认过，连同那天牧星河穿白色西装的身影一起深深刻在心里，它们相距咫尺，血脉相连。
牧江流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进门后就直接坐在餐桌前从文件袋里掏出几张纸，“这是当时我们和你父亲的公司签的合同。”
于蔓枝坐在牧江流旁边，肩膀上搭着牧星河的手。
林清野走过去坐在对面，沉默地拿过文件看了很久，如果视线有温度，那他手里的纸早就烧成了灰烬。
局面变成了安静的对峙，林清野孤身一人在跷跷板的一端，高高地被抬上去。
“我之所以会被调查并不是因为我有作案时间，而是因为我有作案嫌疑。这个合同有很大的漏洞，但是我们双方都知道的事情，因为你父亲手里还有一些不太能说得出口的生意，所以有些事情不能落在白纸黑字上，我们只有口头协议，他不敢背叛我，我也不敢背叛他。”
林清野重新阅读那份文件，从第一行开始，一字一句，很久才动一下，仿佛要通篇都刻在脑子里。
“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 8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