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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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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邺热情地伸出手，仿佛两个人要谈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而是希望工程一样，简单寒暄了几句那老头边朝院子里的藤椅指了一下，“先坐，等我把这几垄花苗栽完。”
程邺极有耐心地坐下，拿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他一向不好这个，也喝不出好坏，只能觉出来味道不错。
林清野和其他人一声不吭的站在他身后，趁机打量这个看着和和气气的老头。
他这副样子简直太常见了，白色的老头衫，底下套着深色工装裤，裤腿挽到小腿，溅上了不少泥点子，脚下踩着一双军绿色的胶鞋，头发半数已经花白，头上带着一顶太阳帽，打了个结的带子松散地挂在下巴上，胳膊下的皮肉松了，随着他栽种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直到把小苗都栽完他才回来，摘下帽子随意在身上掸了几下，身边马上有人接过去。
“不好意思，天气干，不赶快栽完就活不了了。”
程邺站起来表示没关系，又一路被引着进了室内，室内装潢以白色为主，阳光打在地砖上反着光，照的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刚才接帽子的人伸手示意程邺跟他走，一行人被引到会客厅，门就在黑白色旋转楼梯旁，里面只有简单的会议桌和配套的沙发茶几，连杯子都是很老旧的款式。
程邺这个人一向没什么酸臭脾气，虽然此次来访又看人栽花又被晾在会客室，但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放下去过，甚至还跟引路的人称赞了几句屋外的花草格局。
“不好意思，久等。”老头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衣服，穿着一件白衬衫和黑西裤，脚下是一双铮亮的皮鞋，愈发显得精神。
“打扰赵老。”程邺礼数周全地站起来。
这个赵启路是连张庆林都要看他三分脸色的人，跟省厅的几位要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次启明市局的人事调动求他也许比求省厅的人都稳妥些。
赵启路坐下喝了口水，一脸抱歉的样子，“岁数大了，就爱侍弄个花草，别见怪。”
程邺忙说不敢，又掏出盒烟拍出一根递过去，“赵老抽烟么？”
“好这口儿半辈子了，也戒不掉。”
程邺把烟盒塞回兜里，探身给对方点着了火才又坐回来。
“去。”赵启路跟身后的人偏了下头，“把人都带下去休息，别给我落招待不周的口舌。”
林清野微微垂下视线，见程邺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这才和其他人跟着前来引路的人出去了，被领到一个偏厅里好茶好水的供着，还有一个名为招待实为监视的男人在一旁，看样子是没有机会知道里面在谈什么了。
一个小时以后程邺才从会客室出来，赵启路跟他并肩而行，脸上带笑，看着相谈甚欢的样子。
见林清野突然站起来，那个一直安静坐着的男人不太满意地转过头，可能是态度过于明显，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敌对气息，纷纷侧目，还有人已经忍不住想要开口说话，林清野并没有理会，径直朝程邺迎过去。
“带这么多人来，这是两手准备啊？”赵启路眯起眼睛。
“主要是来认认赵老，毕竟下次派生人直接上门有些不礼貌。”
赵启路毫不在意的笑了几声，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人。
林清野这一趟来的毫无意义，在偏厅坐了一个小时之后就打道回府了，因为程邺并没有另外要求，所以大家都是坐来时的车回去，至于那个没有及时赶到的武杰成，再也没有出现过。
回程的路上程邺依然话不多，林清野偶尔回复牧星河微信，其余时间都偏头看向窗外。
牧星河右侧没人挡着了，上课发消息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被四处溜达的教导主任抓现行，边用余光盯着走廊边飞快地打字。
林清野正发呆的时候进来一条消息：
-什么时候到家？我还以为你要住几天。
-大概四十分钟以后。
“到家”这两个字撞进眼睛的时候林清野轻轻吸了口气，似乎有些不适应的样子，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在一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欢天喜地的等着自己。
牧星河还有一节课放学，他盘算了半天决定还是不逃课提前回去了，免得心焦，还是让林清野先回家，这样自己进门的时候就能看见他了。
自从发过这条消息以后林清野再没有了动静，牧星河以为他路上堵车，慢吞吞地收拾完东西才往校门外晃，边走边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正纠结的时候看见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站着个人。
应该说是站着林清野，毕竟这个人他太熟悉了，甚至不用认真分辨就能在路灯昏黄的灯影下一眼认出他。
林清野总是跟别人不同，无论什么时候永远站的笔直，自然下沉的肩膀显得脖子修长，黑衬衫一边的领子被风吹的扣在胸口，但他并不在意，只是站在原地冲着牧星河跑过来的方向笑。
因为校门口人多，牧星河心急火燎地跑过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其实干不了什么，只好又猛地停在他身前。林清野本身就比他高，现在为了显眼一些特地又站上了路边的台阶，这就导致牧星河跟他的差距更大了，对视时仰头的幅度比往日大了好些。
“回来了？”
“嗯。”
牧星河抓了一把书包带，“回家？”
“嗯。”
林清野伸手要接过他的书包，牧星河躲了一下，示意不用。
并肩往回走的时候，因为挨的近胳膊总会不自觉地相撞，牧星河偶尔会突然笑一下，但马上就会控制表情，不想被迎面而来的陌生人看出来，走了一段路以后发现林清野撞的越来越勤，后来干脆贴过来，时间长了相触的部分温度越来越高，连衣料都是烫的。
牧星河走的越来越慢，林清野也随着他，导致两个人进门的时候比正常时间晚十多分钟。
屋门关上之后只有外面小区路灯投进来的光，偶尔车辆经过会有一道快速的光带一闪而过。
牧星河回手开灯的时候书包被身后的人拉了一把，书包袋滑下来卡在他手肘处，已经伸出去的胳膊被带子拽了回来。
“催这么紧干嘛？”林清野隔着书包贴过来，把牧星河挤在鞋柜上。
“问问都不行。”
“不行。”书包被直接扒掉扔在脚垫上，“你一问，我就什么也不想干了，只想回来找你。”
“那下次不问了。”牧星河侧过头。
“不行。”
见他要转过来，林清野稍微抬起身子，牧星河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因为这是你第一次愿意跟我说你到底在干嘛，我想要像一个知道你所有事情的男朋友一样，告诉你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别爱别人。”
牧星河本来一本正经的，说到最后一句笑了，还跟眨了眨眼睛。
林清野捋了一下他额角的头发，“先进去。”说着俯身拾起书包进了书房。
书包还没来得及放下，身后就跟进来一个人倚在门上笑，“你就走了一天，我怎么感觉我们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嗯。”
“自从你说你要出门之后我就开始想你，哪怕你每天都在我身边儿坐着，我也想你。”牧星河把拖鞋尖儿在地上顿了两下，“你怎么都不说你想我？”
林清野走过来站在他身前，“你是不是觉得我性格怪异，但一直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牧星河诧异地挑了一下眉。
“我想把你带在身边，挂在胸口，塞进衬衫，含在嘴里，我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不需要有家人、朋友和生活，只许看着我，谁也不能从我这儿分走你一眼，一眼都不行。”林清野把手搭在他腰上前后滑动，“要是不听话，就吃了你，让你烂在我肚子里，你怕不怕？”
牧星河看着他笑了，“所以呢？变态你到底想不想我。”
“岂止是想你。”
“瞎说，肯定是敷衍我的。”
“说了顶什么用，你自然会知道的。”
牧星河眼睛都笑弯了，嘴里还在嘟囔，“想小爷聪明一世，怎么就偏偏肯信你的鬼话。”
林清野躬下身子把头放在牧星河肩上，“抱我一下。”
牧星河侧过头，把肩膀让出来给他，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头还低头装萌的人一直笑，就是不伸手。
林清野催了几次，见他始终不理，只好报复似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刚好咬在那根因为歪头凸起的筋上。牧星河一个激灵，还没等说出什么就被人直接抱了起来，两条腿盘在对面人身上。
这回他不笑了。
牧星河被抱起来以后已经比林清野要高了，为了避免他被门框撞到头，林清野托着他去了卧室，在床上坐下以后牧星河低头看着他。
“行不行？”林清野抬起头。
“嗯？”
“可以么？”
牧星河本来想拉下脸逗逗他，但身后一直有一双手在作乱，实在控制不了表情，只好把手环上身前人的后颈，神色温柔的“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