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回》楚帛书

53、第 53 章

　　看着那一对相拥在一起的人，业红莲的表情有些复杂，她低叹道：“看来瑶回已经和轩辕达成共识了。”
　　“没错，从今以后，他们的复仇之路算是开启了。”水无垠附和道：“瑶回现在就是个疯子，谁伤害她，她都会用千百倍的代价让他们偿还。”
　　“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可是我不懂，复仇对她能有什么好处？”业红莲疑惑道。
　　“被迫达到六欲不生是很痛苦的，瑶回过去所拥有的那些欲都不无处发泄，为了达到平衡，她选择了复仇，每复仇一次，等于排遣一次欲，她就能获得暂时的平静。可是副作用便是，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伤害她自己，叠加的悔恨与日俱增，她也会更加陷入无边的自我憎恨中。”水无垠说的有些复杂，业红莲听得一头雾水。
　　“所以，眼下我们所处的记忆，是她自我憎恨的结果了，她走不出来，便需要我们来解救她？”业红莲尽可能的去理解。
　　“没错，她已经无法自我救赎了。”水无垠颔首道。
　　“可是我并不觉得我们有这个能力救她啊！”业红莲一脸严肃的说道。
　　“有没有能力救她，现在还是未知，我们还没走到记忆的最后。”水无垠倒是很乐观，他淡然的笑容让业红莲无奈的摊了摊手，摇了摇头。

　　再度回望瑶回，业红莲疑惑道：“我记得瑶回以前还怨恨过轩辕，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轩辕，可是你看现在，他们和好了呀，这不是很奇怪？”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水无垠一语中的。
　　“哼哼，说的简单，我觉得瑶回和轩辕就是彼此有情，即使有恨，也是恨有多深，爱有多深！”业红莲一副了然的模样，美滋滋的说道。
　　“没错，的确是恨有多深，爱有多深。”水无垠揽过业红莲的腰，他们离得更近了些，他吻着她的耳廓，轻声道：“红莲对我也一定恨得很深吧。”他的话让她一怔。
　　“也许吧。”她垂眼说道，她听懂了水无垠的言外之意，但她并不想面对，推开了他的怀抱。

　　“红莲还是不能告诉我么？”水无垠眸光微动，却见她摇了摇头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那好吧，我不急。唉，瑶回若像你这般沉得住气，想必又会是另一番光景了。”水无垠不无调侃的说道。
　　“呵呵，沉得住气也是靠修炼出来的！”业红莲娇俏的挑眉道。
　　“哦？难道说红莲比我修炼的还要久么？”水无垠放松下来，索性与她闲聊。
　　“比修炼，我未必会输给你！幽冥的磨练可是比天界复杂多了！”业红莲骄傲的说道。
　　“那你说说看，你们都修炼什么？”水无垠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问道。

　　业红莲脸色微变，她看向了虚空，目光都变得空洞了，透着无限的寂寥。

　　“其实也没什么，幽冥中的修炼不过就是每日坐在奈何桥头看来来往往的游魂从三生石前经过，总能看到他们的三生断言。多少都会感慨一下人生的变化莫测，还有命运的无可奈何，我总觉得命运是不可控的，如同东流入海的河水，即便是改道，还是改变不了它归入海中的结果。”业红莲的脸上露出与平日不同的成熟。
　　“你在幽冥看到的那些都是命运终结之人，当然会有这种想法，在天界就不会了。”水无垠不想业红莲这样宿命论。
　　“嗯嗯，天界确实不一样，天界总觉得人没了欲求便可以永远清静无为了，但是，倘若真的清静无为，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我觉得像帝俊那样蛮好的，不去追求浮名浮利，只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的追求真的很让人向往。”业红莲神思缥缈的说道。
　　“哼，难道说你也对帝俊动心了？”水无垠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酸酸的。
　　“阿水哥，我对谁动心，你还不知道么？”业红莲委屈的问道。
　　“哦？我怎么知道。”水无垠别扭的转过身，大步走开了。

　　业红莲忙跑到他面前，可怜巴巴的说道：“阿水哥，你不要这么欺负人！”
　　“我欺负谁了？”水无垠故作冷漠的说道。
　　“你……你明知道我对你……何止是动心那么简单。”业红莲红着小脸，声音越说越小，而水无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了，红莲，我也是对你动心的，也不止动心那么简单。”水无垠转身拉住业红莲再度入怀，嘴唇靠着他的红唇，一边轻声说着，一边轻吻她的唇角。

　　她被他温柔的目光迷惑了，不住的点着头，他看不得她这般痴迷的样子，情难自禁的吻住了她的唇。起先还是轻柔的吮吻，再后来便是强取豪夺般的深吻，纠缠着她的舌，吞咽着她口中的芳醇，如品美酒，如痴如醉。

　　放开她的时候，她的眼中已是迷醉一片了，他轻抚着她的脸蛋，他的眼中有着将要吞噬她的光。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只想把她占为己有，完全的拥有她，可是他必须要控制住，不能吓到她。

　　“阿水哥，话说这么多年来，天界一直倡导清心寡欲，为何你还是这么容易动情呢？”业红莲感受到他的热情，她笑着问道。
　　“因为那个让我动情的人是你。”水无垠柔情蜜意的说道，他的眼中充满了宠溺。
　　“清静经中说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果真如此！”业红莲巧笑倩兮道。
　　“自遇到你，恐怕我永远做到不到六欲不生，三毒消灭了。”水无垠笑着捏了捏她的翘鼻，她咯咯笑道：“我看也是！”

　　“阿水哥，当时帝俊如此大力倡导清静无为，真的没有人做到么？”业红莲眨着眼睛问道。
　　“当然也有一些还算修炼的小有所成的，比如说帝俊的太阳儿子中的九王子紫陌，只可惜后来功亏一篑了。若说最得道之人一定是太上真人了，他后来的清静经便是最上乘的心法！除了他们之外，少昊是修炼中期才悟道的，可最后还是躲不过情劫。东王公算是修炼不错的一个，也是最受此所累之人了。”水无垠想到哪说到哪，他说的很随意，业红莲仔细的听着，却在听到最后一人的时候，心头一紧。

　　“我听说那个东王公喜欢月御望舒是么？”她试探般的问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具体怎样，我也不太了解，只听说东王公最后将毕生法力传给了一个叫木无华的人，可那个木无华竟然跑去西方极乐修行去了。呵呵，世事多变啊，谁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怎样。”水无垠看起来完全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样子，这让业红莲很疑惑，却也不敢多言。

　　“怎么了，红莲对那个东王公感兴趣么？”水无垠见业红莲神色怪异，不禁问道。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业红莲如实说道，可是她的落寞还是让水无垠放不下心。
　　“东王公名唤虽疏，这个人一生都活得不太自由，却洁身自好，节制自持，修为了的，算是仙家中的典范了，尽管他做东王公有西王母帮助的成分，但他的为人倒是让众人钦佩。所以说，在天界若想成名还是不能活得太随意了，唉，我是做不到他那样了，我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乐得逍遥。”水无垠泰然自若的说道，他的潇洒不羁让业红莲微笑道：“当然，我的阿水哥是最好的！”

　　不知为何，当水无垠听到业红莲如此说的时候，他之前提着的心终于一松，他没有说的是，他一直讨厌别人提起东王公虽疏，每每提起此人，都如鲠在喉，像是与生俱来的感觉一般，而业红莲刚才的问话无疑让他不太舒服。
　　好在，她的心是向着他的，他的红莲只能是他的。

　　那日夜里，西昆仑还如往日一般，陷入到寂静的黑暗中，偶尔闪烁着点点金光，也如萤火般不真切。
　　仔细看向客房那一层便会发现，有些房间还是灯火通明，其中一间更是发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这声音始终不绝，直到次日破晓才止歇。
　　偏偏就在他们刚入睡不久，便听一声嘎吱，房间的门开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人窜进卧室之中，不由分说的把床上那个沉睡的男人绑了起来。而另一边的女人则是早有警觉，却是被一阵浓郁的香气瞬间迷昏了过去。

　　“哇塞，这女人好美，不如咱们也试试？”给女人捆绑手脚的人有些猥琐的说道。
　　“你不要命了，快点，别磨蹭！”话音一落，这几人很快扛着被捆绑好的一对男女出了房间。

　　再醒来的时候，被捆绑的女人一睁眼便见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山洞中，而她的对面正绑着和她昨晚偷情的男人，她顿时疾声喊道：“阿郎，阿郎，你快醒醒！”
　　“呦，阿郎叫的好甜哦，呵呵，想让他醒过来是么？”一声冷笑着传来，女人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是你，你绑我来做什么！”女人瞪着一双美目，冷冷的看向来人。

　　瑶回缓缓走来，她的脸色露出了让人一见生畏的笑容，那是复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