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回》楚帛书

39、第 39 章

　　乌云遮了日头，一如阴霾遮了人心，怎么都让人不舒坦。
　　“红莲，你怎么了？”水无垠和业红莲从第七层出来的时候，业红莲就不搭理她，看她别扭的样子，他也不好过。
　　“哼……”她撅着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却看得很想笑，她顿时气闷的用粉拳捶他，娇嗔喊道：“你还笑！你还敢笑！”
　　“别闹了，到底怎么了，为何生气？”他无奈的说着握住了她的双手，她想挣脱，他便握得更紧。
　　“你刚才……你刚才看到了！”业红莲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
　　“看到什么了？”水无垠犹自不解的问道。
　　“看到青鸾！她没穿衣服的样子！”业红莲泪眼汪汪的看着水无垠，他怔愣了片刻，突然笑道：“你就是因为这个生气？”
　　“不可以么！”业红莲撅着嘴，气闷的喊道。
　　“红莲，你在吃味。”水无垠神色温柔，他的眼睛细细的描摹她嘟起的嘴唇，在她要再度说话之前，他垂下头，轻轻的含住了她的唇，把她的醋意都吃了进去。
　　“唔。”业红莲被水无垠突来的吻惊住，不过，她很快柔顺下来，任他品尝她的唇。

　　微风吹过，青丝拂动，痴痴缠缠。他将她搂紧，她环住了他的腰，无数的思念和眷恋都凝聚在了一起，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难舍难分。

　　“我的红莲，可懂我的心了？”水无垠好不容易才放开了她，他气息不稳的问怀中的她，她羞得满脸通红，微点头。
　　“其实我刚才没怎么在意青鸾的变化，我一直在看西王母，你们都被她的话吸引去看青鸾了，都没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水无垠轻抚业红莲的头发，她乖乖的看着他，一脸迷惑道：“什么重要的问题？”
　　“青鸾不是自己化成人形的，而是西王母的手段，这场误会完全是西王母一手促成的。”水无垠笃定道，他微蹙眉，看到的就是业红莲恼怒的样子。
　　“她怎么可以这样，青鸾那么可怜，她怎么可以这样对青鸾！”业红莲怒不可揭。

　　“只怪青鸾喜欢的少昊，而少昊是轩辕的儿子。”水无垠无奈的话让业红莲怔愣，她嘀咕道：“这有什么错么？”
　　“有个词叫迁怒！无论西王母如何不愿承认，她对轩辕的心思并不单纯，只怕她自己也意识不到，她应该是爱上轩辕了。只可惜，轩辕娶了别人，这无疑让西王母很难接受，却又无可奈何。所以，每当她看到少昊的时候，她应该都会不痛快吧。”水无垠试图让业红莲想明白个中原因，他不希望她冲动行事。

　　“可是瑶回不是喜欢帝俊的么？”业红莲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一个人是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的。”水无垠一语中的，却见业红莲不假思索的说道：“怎么可能！我只喜欢阿水哥，再没别人了。”
　　“我说的是瑶回，我的小红莲是怎么了，嗯？”水无垠很满足的笑了，他当然知道业红莲喜欢他，她满眼都是他。
　　可是，内心深处，总是觉得像有什么让他担忧的东西存在，有的时候他总会很害怕，害怕眼前的这一刻都是一场梦，等到梦醒了，一切都会消失。如此想着，他不禁再度搂紧业红莲，低声道：“红莲，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阿水哥，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永远。”业红莲感到很甜蜜，她埋在水无垠的怀里，笑弯了唇。

　　“正像我说，一个人是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的。西王母对帝俊的喜欢应该是仰慕，而对轩辕的喜欢则是占有，可是这两样她都得不到，两个喜欢的男人都娶了别的女人，轩辕更是一娶再娶。这样一对比，西王母对帝俊的痴恋只会更深，对轩辕则是更恨。偏偏她又得不到帝俊，也舍不得伤害轩辕，她只能迁怒于他人，最能让她痛快的应该就是惩罚帝俊和轩辕最爱的人，这里就包括了常羲和羲和以及轩辕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子女。现在你懂了吧？”水无垠神色淡然的说道。

　　“阿水哥，你为什么这么了解西王母的想法呢？”业红莲吃惊之余，更疑惑这一点。
　　“因为这就是世间女子经常犯的错啊，古往今来，有多少痴男怨女都是这般自我折磨和折磨他人。最后，想开的人不再相信爱情，想不开的人只会陷入绝境。如果把这些看透，便可静心了。作为神仙必须要懂得如何静心才能做一个看清一切的旁观者，否则，只会堕入魔道。”水无垠平静的说着，这一刻的他才更像一个仙人。
　　“堕入魔道。”业红莲咀嚼这四个字，她的目光变得幽深，有些不愿想起的记忆冲入脑海，她闭了闭眼，收回思绪。
　　“堕入魔道的仙者只能下地狱，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多了。”水无垠调笑道。

　　“当然清楚了，哼，我可是幽冥的元老呢！几千年的岁月，妖魔鬼怪什么没见过！”业红莲趾高气扬的说着抬头看水无垠，恰对上他深思的眼眸，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成为幽冥的元老需要几千年？”水无垠一脸的严肃令业红莲有些害怕，她怯怯的伸出了四根手指，但是一见他睁大眼，她立刻又收回了一根。
　　“三千年？”水无垠惊疑的说道，便见业红莲点头如捣蒜，嘴里还说着：“是的，是的，三千年！”
　　“不是四千年？”水无垠突然一问，她闻言一怔，忙摇头道：“不是四千年，哪有那么久。”

　　“那也够久了，比我还活得久。”水无垠有点无奈的笑道，他没想到看来天真烂漫的业红莲会比自己还年长，但是业红莲却没想那么多，她还在想着自己到底活了多久这个问题，怕说漏嘴。

　　“当然！我可是业红莲，地狱深处的大红莲花就是本尊！”业红莲不假思索的说道，她一说完就看到水无垠脸色变了，她急忙解释道：“我说的是大红莲花的种子长出来的红莲花，我不是在地狱里生出来的，我是在幽冥出生的。”
　　她急着解释，小脸都红了。
　　她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可是水无垠还是听明白了，他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你是在幽冥出生，谁能把大红莲花的种子带出地狱？”
　　“我听孟婆说是媚兰从地狱带回的种子，媚兰和孟婆有交易，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孟婆得到种子后，在她的小院里开了一个池塘，我就是在那个池塘里生出来的。”业红莲直言不讳的说道，水无垠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你从未去过地狱？”
　　“当然了，不过，阿婆种了好多红莲花，却很少有化成人形的，我这朵也是个意外。而且……”业红莲欲言又止，她抬眸看了眼水无垠，迟疑道：“我这朵是并蒂莲，我还有一个姐姐，她很早就化成人形了，我的身子不好，后来才化成人形。”

　　“你和你姐姐长得像么？”水无垠的神色柔和了许多，他的爱怜让她放松了下来，点头道：“像，非常像，就像是凡间的双胞胎一样。不过，姐姐比我有主见多了，她也比我聪明，阿婆好像更喜欢她多些。”
　　业红莲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试探的看着水无垠，她试图从水无垠的脸上看到一些东西，哪怕是一个皱眉也好，可根本没有，水无垠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更多的还是对她的怜惜。可这并不能让她放下心来，她那个姐姐可并不简单，甚至于比她这个傻白甜要强百倍，她一定在水无垠心里种下了很深的根，只是现在被封印罢了。

　　“谁说的，我的红莲才是最聪明的，瞒着身世不说出来，直到现在才坦白。”水无垠很有嗔怒的意味。
　　“不是的，我是怕你听了我的身世，你会不理我。毕竟，我不是神仙，说起来，我根本配不上你。”业红莲把飘飞的思绪拉回来，打算借着瑶回的话说下去，业红莲确实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现在的水无垠，无论怎样他们之间的差距都太大了，她不知道能赢都筹码还有多少。

　　“不许胡思乱想！”水无垠在业红莲额头上轻弹了一记，她吃痛的抬头看他，看到的是他眼中的痛色，只听他无奈的叹息道：“这世上无所谓谁配得上谁，谁配不上谁，重要的是两个人要彼此相爱，彼此看重对方。至于身份什么的，都不是问题。红莲，在我心里，你是最配得上我的女子，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更适合我，只有你。”

　　他的话很深情，她很感动，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一个很深的芥蒂，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只能等一个契机，到时候他会知道她的心里有多苦，只是，她很怕到那个时候，他现在所说的话都不作数，那才是她最怕面对的。

　　“阿水哥，我们去看看瑶回又要去做什么，她好像出门去了。”
　　业红莲顾左右而言他，她的不认真让水无垠很无奈，不过，他暗自下定了决心，终有一日，他要让她安下心来，他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