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祝年年岁如初》积余云

47、聚会

　　周五下午，所有人都聚在了祝淇家里。

　　程美仪是早就过来了的，现在正和祝枝春在厨房里忙碌着，本来祝淇是不让祝女士去厨房的，但在祝女士的力争加保证下，祝淇终是同意了，况且还有程姨在，也不会让祝女士干太多活。

　　柯原把傅依玫也带来了，傅依玫也进厨房帮忙了，就剩下祝淇、柯原、刘绪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他们也不能闲着啊，就捡些不耽误事儿的零碎琐事做着，也算是出一份力。

　　喻时初就是在这时过来的。

　　今天外面下了雪，喻时初在门口掸了掸身上的雪花，他今天也带了些吃食过来，是在家里和奶奶一起做的，幸好袋口扎得严实，没有雪落进去。

　　喻时初伸出左手想敲门，手快挨到门口时又缩了回来，喻时初想了想还是放下了袋子，把手上的手套取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才重新敲了敲门。

　　是祝淇开的门。
　　“来啦。”

　　“嗯。”喻时初扬了扬手上的袋子，笑了笑，“在家做了点吃食带过来了。”

　　祝淇伸手接了过来：“快进来，里面暖和。”

　　喻时初进了门，祝淇拿了双拖鞋给喻时初换上了，这双拖鞋是祝淇自己的，也算是祝淇的一点小小私心。

　　喻时初换过鞋后走了进去，和大家纷纷打了招呼。祝淇把喻时初带来的吃食摆上了餐桌。

　　“呦，小初，可以啊。”刘绪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对喻时初竖了个拇指。
　　喻时初笑了笑。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一桌丰盛的菜品大功告成了，大家一一落座好后，祝枝春率先举起了杯。

　　“你们见谅，我就用水代酒了，我也没有正式的说过，在这里，我真心要对你们每一个人说声谢谢，谢谢你们在我最难的时候陪在我身边，鼓励我，陪我一起度过难关。”

　　众人纷纷把杯子举了起来。

　　刘绪：“来来来，一切尽在不言中，干一个。”

　　程美仪：“你们看，我们这像不像一个大家庭，家人就要紧密连在一起，互帮互助，敬同心协力，共渡难关，敬美好明天。”

　　在程美仪的带领下，大家一起喊了出来，所有人的杯子碰到了一起，这一声“叮”是祝淇听过的最愉悦的声音了，家人的定义可以很狭隘，也可以很宽泛，此刻，他们就是一家人。

　　饭桌上有柯原的耍宝逗趣，有刘绪的侃侃而谈，气氛很是和谐，欢声笑语不断，这大概是祝淇印象中以来在这个家里最热闹的一次了，这些人为这个太过空旷的屋子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饭吃的差不多了，大家就纯坐着聊天，祝淇在桌底下拉了下喻时初的袖子，凑近他耳边低问道：“你想去我房间看看吗？”

　　喻时初望向了祝淇，睁大着眼睛点了点头，他无法不好奇。

　　趁着大家聊嗨了没在意，祝淇拉着喻时初离开了座位，偷偷上了楼。

　　柯原到是看到了他们离去，以为是祝淇带时初哥去上厕所，心里还想着真好，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关系肯定要融洽。

　　祝淇推开了房门，带着喻时初进来了。

　　喻时初四下打量了下，这和他想象的很接近，祝淇的房间就像祝淇这个人一样，简洁明了，不加修饰。

　　“这个？”喻时初一眼就注意到了书桌上摆的鬼脸娃娃，他走了过去把娃娃拿了起来。

　　祝淇跟了过去，回答姗姗来迟：“是。”

　　喻时初拿着鬼脸娃娃仔细端详着，突然意起，把它摆到了祝淇的脸边，视线在他和娃娃之间来回：“你做个跟它一样的表情看看。”这句话脱口而出。

　　看着祝淇愣住的样子，喻时初也是恨自己嘴快，怎么就突然提了个这么无厘头的要求，正当他想缩回手时，祝淇突然握住了他拿着娃娃的手腕，对着喻时初牵起了一边的嘴角，接着毫不扭捏地做了个鬼脸，完了，还问道：“像吗？”

　　喻时初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转过了头，把娃娃摆了回去，低语道：“像。”

　　祝淇直接坐上了桌子，又伸手把娃娃拿了过来，两人又呈现了面对面的姿势，祝淇看了喻时初一眼：“我最近正考虑给它找个伴。”

　　“是吗？”喻时初好奇地抬头望着祝淇，这个姿势导致他只能这样仰视，祝淇的眼底有波光在流动。

　　“对啊，它一个人太孤单了。”

　　喻时初没想到祝淇会说出孤单这个词，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
　　“娃娃也会孤单吗？”

　　“会。”祝淇直视着喻时初的眼睛，“不过他很快就不会了。”

　　没待喻时初再探究时，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柯原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淇哥，你在吗？”

　　柯原在厕所没看到祝淇他们，便来了祝淇房间，刚好见门关着的，就敲了敲门。

　　“在。”祝淇应了一声，把鬼脸娃娃放了回去，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怎么了？”

　　“我们都准备回去了，过来问问．．．．．．”柯原朝房内瞅了眼，刚好看见了喻时初，“问问时初哥，要不要一起。”

　　“哦，好。”喻时初赶紧走了出来。

　　祝淇没说话，三人一起下了楼。

　　程美仪老公过来接她，柯原和傅依玫一起回去，刘绪开了车过来的，刘绪本打算叫上喻时初，他可以先送他回去，祝淇抢在喻时初答应之前拉过了刘绪。

　　“刘叔，你留一会吧，陪下妈妈，我送时初走。”

　　“嗯？”刘绪看了眼祝枝春，她正在餐桌与厨房间穿梭忙碌着收拾碗筷。

　　祝淇没再多说，在大家都陆续出去后，拉着不知所措的喻时初也离去了。

　　外面雪还在飘飘落落地下着，祝淇拉过了喻时初的手，冰的，他眼尖的看见了喻时初放在衣兜里的手套，直接伸手进去拿了出来。

　　“哎。”喻时初见祝淇把手套拿出来了，下意识地想伸手去夺。

　　祝淇轻飘飘地就把手套给喻时初带上了：“别激动，给你带个手套。”

　　喻时初尴尬地缩回了手，脸上微微飘红，这手套本来也不是他的，他急个什么劲。

　　趁着喻时初尚在懊恼没注意时，祝淇牵起了他的另一只手，挥手叫停了一辆车子，稀里糊涂的喻时初就这么被祝淇牵着上了车。

　　到了车上后，祝淇的手自然而然地松了开来，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喻时初见祝淇镇定自若的样子，也不好说些什么了，强装没事人一样把手揣进了衣兜里。

　　手心还有祝淇牵过的热度，暖洋洋的。

　　下车后，祝淇陪着喻时初走了一段路，路总是有终点的，转眼就到了门口了。

　　“小淇，那我回去了。”分别的话总是要说出口的。

　　祝淇久久没有回应，正当喻时初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转身走了时，祝淇开口了：“时初，我们合张影吧。”

　　“啊？”喻时初有点没跟上祝淇跳脱的思维。

　　“合张影。”祝淇又强调了遍，怕喻时初不理解，又解释了下，“今天下雪了，很漂亮。”很有纪念意义，这句话祝淇在心里默念道。

　　喻时初失笑了下，他是没想到祝淇居然有这样的情怀，点了点头。

　　“现在照可能会很暗。”喻时初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没事，我们往灯光那来点。”祝淇拉着喻时初走了过去。

　　两人站定后，祝淇点开了手机的照相机，把摄像头调成前置，一手揽过了喻时初的肩，对准了两人。

　　喻时初面对着镜头微笑着，祝淇也微笑着，在昏黄的路灯下，两张笑着的脸在背景是洋洋洒洒的雪花的映衬下定格了下来。

　　喜欢的人的脸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祝淇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上是他和喻时初的合影，这个姿势也不知保持了有多久了，久到祝淇的胳膊感觉到了酸意。

　　祝淇一贯来不喜欢拍照，但如果相片能把他和喻时初框在一起，他绝对是很乐意的，他要找个时间把这张相片洗出来，再找一本相册，存下他和喻时初的点点滴滴。

　　当奶奶得知小淇也要跟他们一起游玩时，笑的合不拢嘴。
　　“真的？那可太好了。”

　　喻时初佯装吃醋：“我看小淇要成为你的乖孙子喽！”

　　奶奶故意装看不见：“我早把小淇当我的乖孙子喽。”这也是她的心里话。

　　“行嘞，您这老太太可是多了两个护花使者。”

　　奶奶掐了下喻时初的胳膊：“还学会埋汰奶奶了，不过有两个大帅哥陪同，奶奶也乐得享福。”

　　喻时初和奶奶相视着哈哈大笑。

　　祝淇让喻时初定时间，喻时初在查看完天气后，定了周日，这天是个晴天，很适合在冬日带奶奶出门，喻时初也想在奶奶回家之前陪奶奶好好玩下，体验下他在的这个城市。

　　两人约好了在喻时初这边会面，离约定的日子还有几天，这几天喻时初工作都感觉有劲了很多，心里一直期待着周日的快点到来。

　　同样期待着这个日子的还有祝淇，这些天祝淇还是每天定时去管叔那儿做他的泥塑，看着作品一步步渐趋完善，祝淇的心也一点点活泛了起来。

　　另外，祝淇还把他和喻时初的第一张合照洗了出来，放进了他买的相册里，合照的背面有他手写的日期，日期后留有他的字迹：

　　这一天，小雪，初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