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祝年年岁如初》积余云

29、端倪

　　第二天喻时初睁眼时，祝淇还没醒。喻时初轻轻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右手帮祝淇拉了拉滑到胸口的被子，拨了拨散乱的头发，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

　　祝淇醒来时，边上已经没有喻时初的身影了，他揉了揉眼睛起床出了卧室。厨房里，奶奶正忙碌着，祝淇左右看了看，又去了卫生间都没看见喻时初的身影。

　　他走到了厨房边：“奶奶，时初呢？”

　　奶奶边搅和着锅里的粥边转头看向了祝淇：“小淇，起来啦，小初出去买早餐了，你快去刷牙洗脸。”

　　祝淇移开了准备点发送的手指，一条［你去哪儿了？］停留在了发送框里，祝淇点了叉，删掉了这条信息。

　　祝淇洗漱完出来后看见餐桌上已多了早点还有豆浆，喻时初正帮着奶奶往外拿粥。祝淇走了过去，接过了他手上的碗：“我来。”

　　吃完早餐祝淇也要离去了，昨天走得匆忙，书包还在教室没拿。祝淇披上了外套，喻时初送他到门口。

　　“以后我每天都来。”

　　“说什么胡话，你不用上学啦，我又不是手断了，再加上我右手还好好的呢，干什么也不碍事，要不是你昨天非要．．．．．．其实我自己都可以的。”

　　看祝淇想说话，喻时初立马道：“等下次我换药的时候找你，我保证会小心的，不会沾水。”

　　祝淇点了点头，再叮嘱道：“你暂时忍忍，先不要洗澡。”

　　喻时初顺着他的话应了：“嗯，知道了。”

　　祝淇出门后直接搭了辆车去学校。路上他无意中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喻时初奖励他的巧克力球，已经被挤压的变了形，而且有点化了，祝淇只好不舍地剥开它，放进了嘴里。

　　他感受着巧克力在舌尖化开，一股甜甜的滋味泛滥在口腔，他第一次感受到巧克力只有甜而没有腻。

　　进了学校里，祝淇没有急着先去教室，而是走到了球场外边，沿着外围草坪边走边找着喻时初昨天说的那个坑。找着找着祝淇果然看见前方草地上有一个坑，就这么面对着走过去，完全可以避开，因为这个坑还蛮明显的，有一个脚掌大小，上面虽然盖着一些乱草，树叶，但却有明显的凹陷。

　　喻时初倒霉就倒霉在是仓皇后退的，正正好踩了进去。

　　祝淇走了过去对着坑踢跺了几脚，一些土随着他的动作散落进了坑里，泄了气后，他又跑去捡了些石头、树叶回来把这个祸害人的坑填了起来。

　　做完一切后，祝淇去水池那洗了手，然后往教室去了。

　　祝淇来到教室，意外地看见教室里还有一个人在学习——余一帆。

　　祝淇跟余一帆没什么交集，但他昨天送喻时初去医务室了，他还是打了声招呼：“今天周六，你怎么在这？”

　　余一帆停下了写字的手，反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祝淇把一些需要的课本、资料整理好放进书包里，单肩背了起来：“我来拿书包。还有，昨天谢了。”

　　余一帆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你和你哥感情还真好。”

　　“嗯。”祝淇随口应了声。

　　“我们宿舍太吵了，我没法安心学习，就来教室了。”这是在回答祝淇的第一个问题。

　　祝淇无意接着聊下去，正好接道：“那你学习吧，我先走了。”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余一帆一直看着祝淇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问题摆在祝淇的面前，祝女士和喻时初之间的关系，他现在当然不信两人之间的情侣关系，为什么祝女士突然认识了喻时初，又为什么要跟祝淇说喻时初是他男朋友，他通通都想弄明白，只有知道了一切的缘由，他才能放手去面对，去处理自己和喻时初的关系。

　　第一次在家遇见喻时初是偶然，在这之前两人之间不会没有交集，祝女士最常待的地方是店里，也许店里有人见过喻时初。

　　星期天，祝淇早早地就去了祝女士的店里。

　　“哎，小淇，你怎么过来了。”坐在柜台后的程美仪惊讶道。

　　“程姨，你也在。”

　　“嗯，今天过来看看。”

　　程美仪是妈妈的多年好友，离婚后的祝枝春也是在程美仪的帮助下开了这家店，程美仪也投了很多钱，算是两人合伙开的。这么多年经营下来，店里渐渐也招了不少人，程美仪也慢慢不用天天在店里顾生意了，只几个星期来店里例行检查下。

　　祝淇小时候妈妈店里生意忙，就时常把他带到店里来，让他在旁边写作业。祝淇刚开始也乖乖坐在一旁写作业，不懂的题还会拿去问妈妈，但妈妈总说等会儿，让他自己先想，小祝淇想不出来，等的都快睡着了，妈妈也没过来。

　　每次都是这样，之后祝淇就没有那么听话了，不会再乖乖在一旁写作业等妈妈，经常自己跑出去玩，再长大后他就除非必要，不然都不怎么过来了。

　　早上刚开店，店里也没什么人，而且现在店里的生意主要是订单，所以平时人也不是很多。祝淇没看见祝女士，问道：“妈妈不在吗？”

　　“不再，她最近在谈一个合作。”程美仪解释道。

　　“程姨，你知道喻时初吗？”祝淇趴在柜台上，问道。

　　“喻时初？”程美仪想了想，“不知道。”

　　“那妈妈有没有带什么人来过店里？”

　　“我也很少过来了，不清楚，一般枝春谈生意都不会约在店里的，你问这干嘛？”

　　祝淇直起了身子，摇了摇头：“没事，随便问问。”

　　“老板没有带别人来过店里，但是有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过来过，老板也打电话跟我们说让我们把店里的情况直接汇报给他，还让他拿走了一些资料、单子。”店里的员工小张听了他们的对话，在一旁说道。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祝淇转向小张，问道。

　　小张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他留了电话，说是店里如果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找他。”

　　小张去柜台后的抽屉里拿了一张写有号码的卡片递给了祝淇：“就是这个号码。”

　　祝淇接了过来，他以为这会是喻时初的号码，结果却不是，卡片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祝淇把这串号码记到了手机上。

　　程美仪从祝淇手中接过卡片，也看了看：“不是我认识的号码，可能是枝春的哪个朋友吧。”看完，还给了小张，小张把卡片重新收进了抽屉里。

　　“小张，下次如果这个人又来了话，你打电话跟我说声。”

　　“好。”小张点了点头。

　　虽然祝淇没有了解到他想知道的，但拿到这个号码也算是意外收获，他也不打算久待了，对程美仪说道：“程姨，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小淇，你先别走，程姨好久没见你了，带你出去逛逛，中午请你吃饭。”

　　“程姨，我不爱逛街，我就不去了。”

　　“那不行，我爱逛，你陪我。”

　　祝淇拗不过程姨，还是被她拖走了。

　　程姨要带他逛男装，给他买几件衣服，祝淇直接拒绝了，说自己有衣服，程美仪无法，又怕祝淇跑了，就拉着他逛女装，让祝淇给他参考参考，提提意见。

　　祝淇跟着她进了一家品牌女装店，这家店主打清新甜美风，裙子比较多，色系都是暖色的。

　　祝淇拉了拉程姨的胳膊：“程姨，你要在他家买衣服吗？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我就爱穿这些裙子，外面再加个大衣，多显年轻啊。”

　　“你冬天穿裙子，不嫌冻腿啊？”

　　“哎，你不懂，我底下穿件肉色的打底裤就行了。”

　　祝淇无话可说了。

　　导购员迎了上来，热情地给程美仪介绍着他家的衣服，两个女人讨论起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祝淇独自走开了，在更衣室前面的等候区坐下了，玩起了手机。

　　“啸啸，你穿这件真好看。”坐他旁边的一个男生站了起来。

　　“是吗？”祝淇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抬起头看过去，居然是高啸啸，高啸啸正好转过身和祝淇的目光对上了：“小淇？”

　　祝淇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啸啸姐，过来买衣服吗？”

　　“哦，是。”高啸啸有点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身上试穿的衣服。她试穿的这件是一件修身的连衣裙，米色，很好地凸显了她的身材，手臂到领口部位又有镂空设计，增加了性感的元素。这件衣服整体是偏温柔风的，和高啸啸以往的穿衣风格大不相同，乍一转换风格，让人有些不习惯，但配上她散下来的紫色长发，又有一种视觉冲击力，两种相撞的风格碰擦出了不一样的美感。

　　“这不像是你会选的衣服啊。”祝淇说道。

　　“我就说不合适，是他非要我试的。”说着，指了指她身边的男人，正是那个刚刚和祝淇坐在一起的人。

　　“对了，小淇，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屠枫，我男朋友。”

　　“你好，我是屠枫，在合安大学，现在大二。”屠枫中规中矩地介绍了自己。

　　祝淇蛮惊讶地，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啸啸姐交了男朋友。他打量了下屠枫，他戴着眼镜，头发有点微卷，没有烫过的痕迹，应该是自然卷，整个人的气质很文静，不像是能降的了高啸啸的样子。

　　高啸啸一直以来都很有个性，不会轻易妥协，明显不是她风格的衣服居然会愿意为屠枫去尝试，看来啸啸姐真的很喜欢这个屠枫。

　　“你好，我叫祝淇。”

　　“他是我很要好的一个弟弟。”高啸啸补充道。

　　这时程美仪走了过来：“小淇，你看这件怎么样？”

　　“挺好的，你试试看吧，程姨。”

　　“这是你朋友？”程美仪看见祝淇和一男一女站在一起。

　　“嗯。”

　　“哦，那你们聊，我先进去试试。”说完，程美仪就走进了试衣间。

　　“你和你姨过来的？”高啸啸问道。

　　“嗯，陪她逛街。”

　　“想不到你还有这耐心。”

　　“就买这件吧，你穿真的很好看。”屠枫开口道。

　　“你说呢？祝淇。”他接着询问了祝淇。

　　“挺好看的。”祝淇点了点头。

　　“是吧？主要是你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你别脱了，让售货员给剪下标签，直接穿着吧。”屠枫对高啸啸说道。

　　高啸啸笑了笑：“你这话我爱听，我信你们两个，就买这件了。”

　　“那小淇，我们就先走了，下次约出来，一起吃个饭。”高啸啸接着道。

　　“嗯，好。”祝淇目送着他们走去了柜台那儿付钱。

　　看着高啸啸挽着屠枫的手有说有笑，祝淇是开心的，他真心希望啸啸姐能幸福，以后每场演出都有自己喜欢的人捧场，每次午夜下班都有人接送．．．．．．

　　程美仪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小淇，你朋友走啦？”

　　“嗯。”

　　“你看我这身怎么样？”

　　“不错。”

　　“就不错嘛？你多点评价，显年轻不？”

　　“显。”

　　“行，回头买两套，给你妈也带一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