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木兰篝火夜迷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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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先是一愣，直到少女害羞的把口中红颜的鲜花双手献给他时，他才豪爽的笑笑，放下酒杯接了过来。我把头扭向一侧，心里隐约不是滋味。真想冲出去拉住红衣少女一问究竟，会不会她才是货真价实的清穿女，否则怎敢公然勾引十三，勾引清穿文中最受欢迎的男人；而成天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的我压根就在白日做梦。现代的生活是梦，或者眼前的一切是梦。
“哟，好大胆的郡主！谁家的啊？”康熙浑厚的戏言响起。红衣少女献完花后非但没像普通女孩表白后一样落荒而逃，反而怯怯的站在十三桌前，抬眼偷瞄十三不放。十三潇洒的把玩手中花枝，似乎对投怀送抱习以为常……比如我和他在马上时。
我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老天，我确定了，她才是穿了的，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呀！
少女腼腆的笑笑，刚要向康熙施礼，一个粗犷的笑声传来，“哈哈，皇上见笑，那是小女塔娜（蒙语，珍贵的宝石），都是臣平日把她宠坏了，才使她御前失仪。”
这是请罪该有的语调说辞吗？鬼扯！
康熙并不介意那人小把戏，笑道：“哦，是桑济扎布郡王啊！朕看你这个女儿倒是很活泼嘛！”
被称为桑济扎布郡王的中年男人，腆着大肚子走到场上，对红衣少女喊道：“塔娜，不得无礼，还不快来参见给圣上！”
少女一吐舌头，纯真可爱煞是耐看，蹦蹦跳跳走到桑济扎布郡王身旁，向康熙跪拜施礼。康熙忙让父女俩起身，却没有说“抬起头来”，供其观摩。幽幽叹息，人比人得死。
康熙又夸了少女几句，还大大方方的赐下玉如意，一时间塔娜郡主出尽风头，圣眷正隆。岂料塔娜并不知足，竟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皇上，塔娜还有个请求，望皇上恩准。”
“哦？说来听听。”
我心“咯噔”一下，立刻看向十三，她该不会是开口求康熙赐婚吧？就算她真是穿越女，也太大胆了！
“塔娜听闻今日出了位‘女巴图鲁’，以马鞭苦战野狼的事迹。塔娜自幼学习鞭法，希望可以和她一较高下！”
“呼——”我长嘘一口气，不是赐婚就好。等等？女巴图鲁，马鞭，野狼？难得是……我？！
我猛地一抬脑袋，正见众人左顾右盼，寻找我的身影。皇子们最先发现了藏在暗处的我，刨除年幼的十五、十六是单纯好奇外，其余几人的目光灼灼有力，压得我喘不过气。十四不加掩饰的担心；十三微蹙的眉头；八阿哥的探究难料；大阿哥的莫测难懂；太子和三阿哥，没正面交锋过，此时的目光相对单纯许多；天知道，康熙王朝的隐藏BOSS——四阿哥那儿我压根没敢瞅。
康熙摆明了宠着塔娜或者念及她背后的草原势力，把我宣到场中央。我不情愿的跪在地上，等待老康的旨意，不知何故竟问我是否听清。
我保持跪立姿势不变，恭顺答道：“回皇上，奴婢听清了。皇上明鉴，奴婢鞭法不精，都是些江湖招数野狐禅，难登大雅之堂，无法与技艺超群的郡主殿下同台竞技。”
康熙深奥的“嗯”了一声，故意问向塔娜，“塔娜郡主，你怎么说？”
塔娜斜眼睨着我，转头答道：“皇上，塔娜一定要与她比武，请皇上恩准。”
康熙笑笑，“哦，为何？”
“皇上，塔娜要向整个四子部证明，塔娜才是真正的‘女巴图鲁’！”
我一撇嘴，什么“女巴图鲁”，皇上又没御口亲封，就你们蒙古那个台吉策凌说了一句，没想到竟有人无聊到因此跑来找我比武，什么跟什么呢！
“呵呵，塔娜郡主好有魄力啊！纳喇氏，你呢？”
我在心底叹息，“奴婢听凭皇上安排。”
“嗯，好，塔娜郡主，朕特设擂台，准你与纳喇雪凝明日午时校场比武。胜者嘛，朕就赐她个‘女巴图鲁’的称号。”
“奴婢遵旨。”
“皇上万岁！”两个女声同时响起，心情、语调截然不同。
身上的视线又烫了我几下，场面随之热烈起来。蒙古王爷们又是连声称赞康熙圣明，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只想赶紧离开。
身子还没站直，就听塔娜走到我身边，轻哼了一声，“纳喇雪凝，你输定了！我才是‘女巴图鲁’！”
“郡主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塔娜见我唯唯诺诺，兴趣大减，也没了初始的气势，一歪嘴，自己先走了。
我走回惠妃身后，悄悄告了假先回帐篷，惠妃以为我要连夜练习，应允下来。
我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脑中不断盘算明日之战该胜该负。比起骑术我自然不如在马背上长大的塔娜；若是劲武较量，严师曾一诺一手训练出的我，怕是想输也难。关键是康熙希望我赢还是输呢？哎，输赢都不容易，赢不能赢太多；输又得输得真实可信。我“自学成才”的鞭术，毫无章法套路可言，难以随心所欲、控制自如，想在这群人精面前不着痕迹的谨慎表现，难上加难。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爷都不认识了！”
“啊？”我一惊，“奴婢给十四爷请安。”
“行了行了，在爷面前少来这套。”
我自失的笑笑，这次不是装的，是货真价实的没注意。
十四不明所以，兀自道：“雪凝，明日你且放手一搏，定要胜了那个招摇的塔娜！其他事情，有你十四爷帮你做主！”
赢？是你的意思，还是老康的？
十四看我一脸疑惑，叹了口气，“这定是老十三和那个塔娜的主意！他俩想好，搞得轰轰烈烈就算了，还要拉你下水！”
我眨眨眼睛，十三和塔娜？
“哼！你不知道，昨晚老十三就和她骑马跑了大半宿，今日那个塔娜居然斗胆当着皇阿玛的面，对老十三以舞献花，眉来眼去的。嗤，爷本是懒得搭理，可你是爷的人，欺人太甚！爷岂能让他们如愿？”
“什么？”
十四被我忽然犀利的目光吓了一跳，红着小脸，磕磕巴巴地说：“那个，那个，我，爷还有事，先走了！”说完落荒而逃，好像我是洪水猛兽一样。
“等……哎！”我一跺脚，还没问明白呢。十三昨晚真是和塔娜约会，对我爽约？
也许心思重是女人的天性，十四撒腿跑掉后，我的心情就压抑起来。不爱回帐篷，反正会武功已经暴露了，见四下无人，索性攀爬树干，独自坐到树上赏月乘凉。
很快，十四口中罪魁祸首之一出现了。十三站在树下，仰着嘴角问道：“是你下来，还是爷上去？”
“奴婢怎敢劳爷大驾！”我轻轻一跃，跳到树下，“奴婢给十三爷请安，爷吉祥。”
十三一把拉过我的左手，用力往前一带，我一个踉跄险些跌入他的怀中。站稳脚跟，不满的怒视，十三轻笑，“呵，这就憋不住了？啊？”
我露出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假笑，任由十三拉着，柔声问道：“爷说什么？奴婢不懂。”
十三哼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把我的左袖子往上拽，直到露出白皙的小臂，他才盯着上面唯一的饰物——惠妃赏下的缅玉手镯发呆。
“手珠呢？”他挑眉问。
“爷说什么奴婢不懂。奴婢只有惠娘娘赏赐的一对手镯，要不您在看看这手？”说着，我主动递上了右手。
十三打掉我的右手，扔下我的左手，把头扭向一边，也不说话。透过不明的月光，隐约看见树荫下的男人，鼻翼忽闪忽闪的喘着粗气。心中不忍，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十三突然问：“明天你打算赢吗？”
“奴婢武功低微，不是郡主的对手。”
“你还有没有一句真的？！”
我无语，本想信誓旦旦说一句“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可面对那个还记得紫玉手珠的十三，却是万万说不出的。
良久的沉默，十三故意叹息，然后问得是——“你要是输了，我就得娶塔娜郡主。你可愿意？”
我输赢和你娶她有屁关系？我负气地说道：“奴婢冒昧，爷不愿意娶郡主吗？主子的事情，奴婢不……”
“爷是问你乐意不乐意！”十三打断我的长篇大论。
我望向十三，那双新墨般的黑眸凝固成晶。我闭了闭眼，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奴婢不愿意。”
十三眼中似有光芒一闪而过，他满意的笑笑，旋即被我接下去的一句话气到发抖。我说：“可奴婢打不过塔娜郡主。”
十三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我抚摸着胸前的紫玉手珠，竟露出欣喜的笑颜。实际上，内务府那次重逢后，安全起见，我就给手珠搬了家。今晚的紫玉手珠，不再冰凉刺骨，叹息一下，还是不能告诉他，毕竟皇宫不是简单的地方。
转过头去，不由轻笑，搞什么搞？老康同志的满蒙联谊会不是还没结束吗？该不是为了我，全溜出来了吧，哈哈。
对面走来白衣胜雪的那位，不正是温润如玉的八阿哥嘛！我收起笑容，迎了上去，老实说，我是打从心底喜欢八阿哥的，不是爱，只是欣赏他的为人，至少欣赏他给我的感觉。
“奴婢给八爷请安。”
“伊立。姑娘明日就要与塔娜郡主登台比武，今日为何不早些安歇？”
我忙道：“八爷面前，哪有奴婢称姑娘的份，折煞奴婢了。奴婢是因武功低微，担心明日比试，故此四处转转。”
八阿哥微微颔首，“姑娘过谦了。姑娘今日救主有功，相信‘奴婢’的身份做不了太久的。”
我低下头，正寻思着如何回话，八阿哥又道：“塔娜郡主深得皇宠，将来也许会成为皇上的儿媳，加之她身后的四子部。姑娘明日只需上场陪塔娜郡主玩玩即可，过上几招，不必当真。”
“奴婢谢八爷指点。”我诚心道谢。
八阿哥笑笑，亦如春天般和煦，阳光般温暖。我有些看呆了，“阿其那”三个字如迅雷横贯脑海，我打了个寒战，这样温柔男人，为何会有那么凄惨的结局……
八阿哥看出我失神，关心地问：“雪凝姑娘怎么了？脸色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拍拍脸蛋回过神来，苦笑一下，“奴婢没事，劳八爷惦记。”
八阿哥还是不放心，又问了几句，见我终是不说，也不强求，体贴的让自己的贴身太监万成儿送我回去，我忙谢过。哎，谁叫自己怵帐篷区呢，不仔细瞅，大大小小的都一个样。
万成尽职尽责的把我送回了帐篷，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听惠妃传我过去。我以为是找我按摩，不想竟是“战前总动员”。她和十四一样，一厢情愿把我认为是自己的人，说白了就是不让我输，丢了她们的脸。我撇嘴，这倒好，还没上场呢，就有压力了。只得马虎答道：“奴婢尽力而为。”
惠妃很快把我放回帐篷休息，茗烟伺候完惠妃回帐和我小聊了几句。主要就是很三八的告诉我塔娜的背景——那位郡主，是四子部桑济扎布郡王最小的嫡亲女儿，心尖宝贝，能歌善舞的她更是一朵闻名草原鲜花；骑马打猎的功夫不输男儿……茗烟滔滔不绝讲了半天，只换来木讷的眨眼。她以为我吓坏了，赶忙安慰，我付之一笑，总不能说我对蒙古的了解只限于出了一个孝庄的科尔沁吧。脑中又化起了浆糊，一个问题萦绕不去，十三，我若赢了，你肯放弃娶塔娜吗？放弃她背后的草原势力吗？
茗烟的下一番话，害我心脏露跳了半拍。她边铺床边说：“雪凝啊，你不知道，如今为了你和塔娜郡主的比试，盘口都开了，押注的人可多了！本来呢，主子们都押注郡主的，就十四爷冲出来压了200两银子赌你赢，听说当时哗然一片；随后大爷也押了400两在你身上，可是给你做足了脸面，你可要争气啊！”
我咽了口干沫，小心问道：“其他爷呢？”
“嗯，”茗烟停下动作，掰手指头说道：“太子殿下是500两押注郡主，八爷也跟了200两，十三爷，十三爷好像没下注。”
“四，四爷呢？”
茗烟一愣，“没听说四爷在那儿啊，不知道，四爷为人严肃，兴许不对这些上心呢！”
我唏嘘，重重倒在厚毡上，全无睡意。哎，要是四阿哥肯给俺指条明路就好了。如今，我这个夹缝中挣扎的人却被十四那个白痴生生推到了风头浪尖，何其不幸？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木兰篝火夜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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