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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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一骨碌坐起身，打算下床去瞧瞧，随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踩着拖鞋，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鼻头微微耸动，轻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屏住呼吸。
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入室抢劫，却又听不到任何大动静，莫名的血腥味又无从解释，又害怕家里人可能会受到伤害。
摸黑走到客厅，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阵冷风从袖口钻入身体，鸡皮疙瘩一下子起来了。
他把灯光对准了客厅，为了看清楚状况，眯起双眼，一双冒着绿光的双眼与他对上了。
猜想可能是自己的宠物弄出的声响，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叫了一声：“Kiki，你在搞什么，过来爸爸这。”
回应他的只有Kiki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江风仿佛能想象到它呲着牙的样子。
kiki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度，使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家的宠物怎么回事，只能一声一声的叫着它的名字，安抚它。
客厅的动静吵醒了本就浅眠的江父，他迷糊地从房间里出来查看怎么回事，随手把客厅的灯打开了。
江风下意识闭上眼睛，回避刺眼的灯光，等适应了灯光，才睁开眼睛。
客厅的场景映入父子俩的眼里，俩人眼里同时透露出不可思议，身体似乎不知该如何动作，僵在原地，江父的手还停留在开关上，一时忘记放了下来。
江风的脑子像是不会运转了似的，处于当机状态，眼前陌生的一切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灯光照耀在kiki身上，它的脊背凸起，脊骨透着皮肤好似要炸裂开来，四肢连着脚掌都似乎被撑爆了一般，透露着丝丝血红，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丝丝血水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
江风一时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往大腿肉上一掐，疼痛感提醒着他，不是梦。
可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生物会是Kiki，但它脖子上挂着，正是他亲手做的狗链牌，防止它走丢。
他嘴里轻喃，“Kiki。”
呆滞的目光越过Kiki的身后，地板上躺着一只小猫的尸体，肚子已经被撕咬的不成样子了。
kiki好似猫咪一般轻盈，脚掌踩在地板上，发不出一点声响，一点点向江风靠近。
江风立马回过神来，眼眶已泛红，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他的感情不受控制，理智却在提醒自己，眼前已经不是从前的kiki了。
Kiki弓着背，冲着江风吼了一声，声音不再像小狗一样汪汪叫。
它朝江风方向起身一跃，江风眼前一花，来不及反应，侧过身堪堪避开。
江父拿起角落里的扫把，看准时机，用力挥向它，却扑了个空，被它避过。
“爸，别….”江风欲言又止，后知后觉，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与Kiki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kiki没发出一点声响地落在地板上，依旧冲着父子俩呲牙咧嘴。
江风感到手臂一阵疼痛，低头仔细一看，厚厚的毛衣被划开来，裸露的皮肤上有一道细长的划伤，血液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他心里暗自庆幸，得亏衣服穿得够厚，要不估计手臂都没了。
江风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过，只要表现得够凶，猛兽就不敢轻易靠近。
他恶狠狠地盯着Kiki，挪动脚步，缓慢靠近江父。
“儿子，没事吧？”
江风用手紧紧捂着伤口，手掌已经被鲜血染红，道：“没事。”
“看你捡的好狗，养了这么久，到头来反咬我们一口。”
“爸，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再说，Kiki这副模样显然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江风碍于话是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也不敢真说什么狠话，心里既憋屈又憋火。
“都说别养猫猫狗狗了，你看，现在搞得我们这么狼狈。”江父要是较起真来，还真不饶人。
“爸！”江风侃然正色道。
“本来就是，说两句还不行了。”江父还是不服气地嘟囔了两句。
江风不再搭理他，警惕地看向一旁被忽略的kiki。
它歪着头，似乎好奇父子俩间的对话，江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糊涂了，看到Kiki这个样子，就好像看到它从前的样子。
“Kiki。”江风试探性叫了一声，试图唤醒它。
对峙许久，它好似在犹豫，原地踱步地走来走去，眼睛直勾勾盯着江风。
就在僵持不下时，它的耳朵耸了耸，像是听到了什么，转过身，跑向院子，身轻如燕跃上墙头，身体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父子俩的方向，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不知怎的，江风觉得Kiki就是在看着他。
Kiki已经离开有半小时了，江风呆在原地，仍是一头雾水，原以为会像电影里打怪兽一样，大战三百回合，双方伤痕累累，一方爆发出小宇宙，将对方打败。
现实又是另一回事，敌方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完全不给人施展的空间。
父子俩一起收拾了地板上的血迹，把已经凉透的小猫尸体埋在了后边树下。
并且商量着把这件事隐瞒下来，不打算告诉家里的女人，要不又是担惊受怕的，一切就当Kiki偷偷跑出门不见了。
“爸，哥，你们大晚上在干什么。”
江菱半梦半醒间，听见客厅叽里呱啦地谈论声，翻来覆去，无法再入睡，这才起床看看。
坐在沙发上的父子俩一脸慌乱地看向江菱，再齐齐看向已经清理好的地板，同时松了一口气。
江菱跟随他们的视线看去，并没有看见任何奇怪的东西，“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江风自动无视她的话，站起身，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睡觉去了。”
江父也跟着打哈哈，“睡觉去，睡觉去。”
江菱气得直跺脚，用力把门甩上，发出一声巨响，各自在房的两人浑身一抖。
熟睡中的江母一激灵，被惊醒了，没摸到睡在床上的江父，倒是看见他坐在床边。
“大半夜的，坐在床边干什么。”
“起床，喝杯水，睡吧。”
江风找了半天没找到药箱，只能用水草草冲洗伤口，处理伤口。
把自己摔在床上，埋在被褥里，脑子里乱成一团毛线，怎么理也理不清。
kiki变成这个样子，还能恢复原样吗？那么其他的动物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吗？又是什么造成的呢？
之前江菱说过的所见所闻，一下子盘踞在他的脑海里，他的思绪被十万个为什么占满，却找不到答案的突破口。
一整夜辗转反侧，再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九点多，手臂上的伤口一阵阵发疼，掀起袖子一看，已经发脓了。
江风做了好几小时噩梦，精神头仍是没养足，黑眼圈养得倒是够黑，脑袋沉沉的，身体也软弱无力。
吃饭时，江母因为江风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心地问了两句，江风都搪塞了过去，江菱还嘲笑了江风，说他矫情，吃个饭好像失恋一样，食不下咽。
江风都当做耳旁风，没搭理她，只有江父这个知情人打了圆场。
江风无聊地躺在床上数着日子，“无日”持续五天了，还要再熬一个星期。
等温度完全降下来，马路上会结厚厚的冰，雪也会越下越大，根本无法出门，现在又多了一项动物莫名成狂的不确定因素，外面就更加危险了。
他现在一闭上眼，脑子里想的都是Kiki，实在是令人烦躁。
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打了个电话给萧文雨，想让他注意点。
“喂喂喂，在吗？有你这样子打电话不说话的吗？”萧文雨对着手机一顿狂吼。
江风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又不知不觉发起了呆，才意识到最近爱发呆的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有，我不就是个例子。”江风有气无力道。
“我真是服了你，诶，前两天的帅哥大方不，给了多少报酬。”
江风听他提到周轩文，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张帅气十足的脸庞，“提他干嘛，我有正事跟你说，这两天你还出门找活吗？”
“怎么，提一下都不行，就你宝贝，这两天不打算出门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够我吃我喝够我用了。”萧文雨满不在乎道，他原本就只是个享受眼前的人。
江风打开免提，大字型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盯着天花板，道：“宝贝什么宝贝，我跟人家也就见过一面，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还顺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和萧文雨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萧文雨在电话那头停顿了挺久，才缓缓开口道：“这都什么事，现在都不够人活，再出现这些个动物发狂之类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万一什么植物和人类也来这一套，不是更完蛋了。”
萧文雨还不知道自己一语成谶，当然这都是后话。
“你可别乌鸦嘴了，自己注意点。”
“知道了，我就呆在家里哪都不去。”
之后和萧文雨简单聊了一下，他就挂了电话，继续躺在床上冥思苦想，实在受不了，就从抽屉里拿了烟，打开窗，站在窗边吞云吐雾的。
自从灾难发生后，江风无师自通，学会了抽烟，尼古丁总是令人愉快的。
透过窗户，一片漆黑中，隐隐约约看到埋葬小猫尸体的那棵树，他越看越心烦，掐灭手中的烟，直接关上了窗，拉上窗帘。
江母笑容满面给江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转头对着江风又是另一副面孔，“满大街的流浪狗那么多，要不然你再捡一条，整天臭着脸，给谁看。”
江风对着满桌子的菜，一点食欲都没有，筷子在碗里拨来拨去，对于江母的冷言冷语，充耳不闻。
“我饱了。”他撂下筷子，准备走人，这里的氛围他实在受不了。
江母重重把筷子拍在桌面上，斜了一眼江风，“等等，坐下。”
江父下意识挺直了背，江菱吓得筷子脱落了手。
“妈，怎么了？”江风长吁一口气，尽量淡定道。
“我跟你说话，你是听不见吗？”
“妈，能不能别跟爸一样拿狗说事，Kiki…..丢了，我已经很难受了。”
突然被cue到的江父，埋着头，不发一言，默默吃着饭。
“妈，我觉得哥说的对，你就别戳他伤口了，毕竟哥和Kiki感情那么深。”江菱虽然平时喜欢和江风作对，但是关键时刻还是会帮忙的。
“那我们跟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家人，就没感情了吗，一条狗，连人话都不会说，哪来的那么多感情。”
江风难以置信看着江母，“妈，你这样讲会不会太过分了，太没人情味了。”
江母不屑一笑，道：“人情味？那也得是和人讲啊。”
江风觉得自己无法和她沟通了，无视身后的呵斥声，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