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喜欢你》覃陌

59、隔离

　　浪了一个多星期的后果就是回来之后要面对堆积成山的工作。杨蕾看到满到快爆炸的邮箱有点绝望，只能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处理。好在杨宇终于回来了，代理了几个月CEO的杨蕾表示再也不想接这种活了。杨蕾终于理解为什么“第二人生”起步的时候杨宇如此犹豫反复，坐上那个位置杨蕾才真正体会杨宇的压力和重担。杨蕾申明：“从今往后我只想认真钻研技术，哥你做的决定我会尽量尊重和服从。”
　　“第二人生”经历了几个月的公测，12月底正式运营，同时开放了更多VR功能，杨蕾相信随着5G时代的到来VR这部分内容会受到更多人的欢迎和追捧。“第二人生”也确实吸引了很多从不玩游戏的新用户，玩家可以在游戏中探索人生的更多种可能，可以尝试在真实世界里没勇气实践的生活，甚至可以在游戏中旅行，通过VR眼镜去那些想去却到不了的地方。开元希望玩家们在这种模拟人生的游戏当中放手尝试，更期待通过游戏引导玩家们走上人生的正途。

　　一月初，柯骁和Maggie一起休了婚假回美国。双方家长见过之后，迅速地把婚礼定在了中国新年1月25号，地点在旧金山。杨蕾没想到他们如此迅速，不过也为他们开心。杨爸杨妈带着小淮和孩子先去了美国，杨宇、杨蕾和曲少生计划23号过去，毕竟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1月中旬，因业务需求，杨蕾带着Andy和小A去了趟武汉。去之前，顾时遇关注到武汉发生不明原因肺炎，国家派了专家组过去，并未发现明显的人传人迹象，但顾时遇还是有点担心，出发前给杨蕾一行人准备了口罩和免洗酒精洗手液。
　　15号出发，顾时遇14号晚上跟杨蕾叮嘱了很久注意事项。杨蕾笑着说：“顾时遇，你会不会有点夸张了。我是去武汉，又不是去非洲。非洲有埃博拉，武汉不过是冠状病毒导致的肺炎。我们国家经历过一次非典，这次不用担心啦！而且专家说了‘可防可控’，别搞得这么紧张，好像我要去龙潭虎穴一样。”
　　顾时遇真的挺紧张的，顾妈妈是医疗系统出来的，打听到一些风声，“我妈是医疗系统的人，跟她在武汉的同学聊过。她同学说武汉现在真的很不乐观，医院病人太多了，如果能不去我都希望你不要去。”见杨蕾还是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顾时遇拿出手机，给自己妈妈打电话，说了两句就让杨蕾接。
　　杨蕾乖巧地接过手机喊了声阿姨。
　　顾妈妈那头有点焦虑地说：“蕾蕾，真要去武汉啊？不去不行？过完年再去呢？”
　　杨蕾好脾气地说：“阿姨，确实挺着急的，不然也不至于明天就要出发，别担心我21号就回来了。”
　　顾妈妈那头语重心长地说：“蕾蕾啊，你听阿姨的一定要多注意。出门戴好口罩，勤洗手，不要用不干净的手碰口鼻和眼睛。护手霜带好，频繁洗手要多擦护手霜。如果有人打喷嚏、感冒、身体不适尽量保持距离。”
　　顾妈妈说什么杨蕾都应下。
　　挂了电话，杨蕾觉得顾妈妈和顾时遇说的挺对的，确实要小心。于是把口罩和酒精免洗洗手液都放好，跟顾时遇说：“你们说的我都听进去了，我会戴好口罩，勤洗手的，放心吧！”

　　第二天杨蕾在顾时遇的千叮万嘱下上了飞机，顾时遇不仅叮嘱杨蕾一个人，连同Andy和小A一块教育了一通，让他们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飞机上Andy和小A还跟杨蕾说：“Carol，顾时遇也太紧张你了吧。”
　　杨蕾很认真地跟他们俩小声地说：“不是的，他妈妈是医疗系统的，说武汉现在确实很不乐观，让我们一定要当心。非典的时候我们都还小，不记得当时有多严峻。这次那个病毒跟非典一样都是冠状病毒，我们小心点总没错。”杨蕾用仅能被Andy和小A听见的音量说话，万一这个病毒其实没那么严重，她的话又被其他人听见了，难免造谣之嫌。
　　武汉的行程安排地特别紧凑，每天从早忙到晚，不过工作完成地比预期顺利，提前一天完成本次出差任务。20号中午三个人从合作伙伴公司出来，婉拒了对方的午饭邀约，商量着要不去黄鹤楼和户部巷转转，上长江大桥走走。几个人打车到户部巷，找了个餐厅吃饭。等上菜的间隙，Andy刷了会手机，看到一条新闻说：“今天北京确诊2例新冠肺炎，从武汉回去的。”
　　杨蕾听到消息立马拿出手机，最近顾时遇总给她发各种相关新闻她都没空细看。杨蕾认真翻了翻这几天的消息，前几天上海、广州、深圳都通报了确诊病例，今天北京出现确诊病例。杨蕾立马做了决定，“Andy、小A，我们马上改签机票，吃完饭就回酒店收拾东西。钟南山18号连夜赶到武汉了，我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说的那么简单，多待一个小时就多一点风险。”
　　小A马上开始查航班信息，“Carol，最近能改签的机票是下午5点。”
　　杨蕾说：“好，马上改。吃完饭我们也别溜达了，带好口罩，踏实在酒店待着，2点出发去机场，我怕机场安检程序会变复杂，我们多留一些时间。”
　　Andy和小A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下午两点，三个人在前台退房打车前往机场。司机见三个人都戴着口罩，还开玩笑说：“你们都戴着口罩呢，那我就不用带了。哎呀，现在口罩都买不到了啊。”
　　杨蕾说：“师傅，您接触的人那么多，人员又复杂，还是得多注意啊。”
　　司机大哥还挺自在的，“哎呀，我感觉没那么严重吧，专家不都说没事吗。不过大家说的挺吓人的，搞的口罩都脱销了。”
　　杨蕾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一些口罩，从包里掏出剩下的口罩，“师傅，我们马上回北京了，这些口罩您留着，一定多注意。”
　　司机大哥连声道谢。
　　过了安检，三人在登机口等着登机。杨蕾忽然问Andy和小A，“我们改签的事你们跟公司说了吗？”
　　Andy和小A摇头，“没有，我现在说？”
　　杨蕾制止Andy，她不想让顾时遇知道，她不要顾时遇来机场接他们，“别说！一会上了飞机尽量别喝水吃东西，飞机上空间密闭，空气流动性也不好，尽量别摘口罩。下飞机后都打车回家，尽量隔离。年前也别去公司了，在家办公就行，反正也要过年了。”

　　杨蕾回酒店后查了很多当年非典的资料，如果这次的病跟非典一样，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现在交通比17年前发达太多了，还赶上了春运，17年前的人员流动速度和现在的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想想每天武汉往外输送的人口数量，杨蕾心中升起了隐隐的不安。杨蕾盘算着回家之后要怎么隔离，是不是柯骁的婚礼也没办法参加了。如果真的去不了要怎么跟柯骁和Maggie说，何况自己还是Maggie的伴娘，必须尽快说。
　　一行人折腾到晚上9点多才到家。杨蕾嘱咐Andy和小A到家后尽量不要和家人接触，自行隔离观察几天。杨蕾心里有些自责，如果不带他们去，他们也不用受这么一遭，如果把顾时遇和顾妈妈的话更当回事，他们在武汉是不是可以更注意一些。
　　杨蕾有些焦虑，不过想再多也于事无补。收拾完行李，正准备去洗澡，顾时遇的视频就打过来了。杨蕾刚接起，顾时遇觉得杨蕾视频的背景很眼熟就问：“你回来了？”
　　“嗯，我们提前完成任务，下午临时改签，刚到家。”
　　“怎么不跟我说，不是说好去接你的？我现在过去找你。”
　　“顾时遇，可能问题真的很严重，所以我提前回来了。你别来找我，我最好先隔离几天看看。我现在好怕，万一我感染了那个病毒怎么办。我最好也不要去美国了。”顾时遇听出了杨蕾心里的害怕。
　　“我马上过去，很快你等我。”
　　“顾时遇，你别过来。你来了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
　　“我有钥匙。”
　　“我会反锁！顾时遇我是认真的，你听我说，我认真想过了，现在北京病例少，万一我真的被感染了，需要有人送我去医院。如果你现在过来，我再把你传染了怎么办？你冷静一点，这几天我在家隔离观察，需要的生活物资你帮我买好放门口。对了，武汉口罩已经脱销了，我不知道北京还能不能买到，如果可以你多买点口罩还有酒精、消毒液这些。”
　　听得出来杨蕾已经想了很久，考虑地很全面了。
　　“口罩、酒精、消毒液这些我妈提前买了很多，够我们两大家子人用俩月的了。我妈最近还挺担心你的，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怕给你增加压力。”
　　“我一会给阿姨打过去。”
　　“蕾蕾，别怕，我在！随叫随到。”
　　“嗯！”
　　“你那有体温计吗？”
　　“有，我会每天给自己测体温，你明天可以给我买冰淇淋吗？我想吃冰淇淋。”
　　“好！”

　　杨蕾给顾妈妈打电话，顾妈妈立马接起电话，“阿姨，我提前回来了。已经到家了。”
　　“蕾蕾啊，你现在怎么样，都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阿姨，放心，目前一切正常，体温也没问题，就是有点累了。”
　　“那就好好休息，出差一趟确实够累的，休息好了抵抗力才能好，早点休息别熬夜！对了多吃点维生素，我明天让时遇给你送点过去。”
　　“嗯好的，阿姨，我洗个澡就睡觉。”这通电话很快就挂了。
　　杨蕾洗澡吹完头发出来，发现顾时遇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回过去问：“怎么了？我刚刚洗澡去了。”
　　“蕾蕾，钟南山确认存在人传人，医护人员感染了15个。要不我还是过去陪你吧，我爸妈都在，要真有什么还有人能帮忙。”
　　“顾时遇，你想什么呢，叔叔阿姨年纪也不小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给我准备的口罩和免洗洗手液，我们都用着。在那边也挺小心的，我刚刚回忆了一下没接触过可疑的人，现在也是谨慎起见先隔离观察。”
　　顾时遇是关心则乱，不能陪在杨蕾身边他只能干着急。最后顾时遇说：“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你躺下关灯闭上眼睛。”
　　杨蕾也确实累了，顾时遇没说几句就睡着了。

　　第二天顾时遇掐着超市开门的点给杨蕾买了一堆吃的、用的放在杨蕾家门口。顾时遇让杨蕾开门，想远远地看她一眼，杨蕾也没让，她怕自己见到顾时遇会忍不住让他留下。其实昨天她偷偷哭过一回，她当然希望顾时遇可以陪在自己身边，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杨宇知道杨蕾回来后，也说要过来看她，而且他就住在杨蕾对门。杨蕾坚决不同意：“哥，后天就要去美国了，我大概率是去不了了，我跟柯骁哥和Maggie说过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真的感染了，你再被我传染了，小淮和宝宝怎么办？你还要参加婚礼，要见那么多人，我们要对其他人负责。”杨蕾拿出小淮和宝宝才把杨宇劝住。
　　武汉的形式一天比一天严峻，23号武汉封城，不准进不准出，一个城市被按下了暂停键。同一天杨蕾因为近期往返过武汉，接到了社区的电话，要求隔离14天并每天上报健康情况。杨蕾彻底去不成美国，还好柯骁和Maggie都比较通情达理，虽然遗憾但表示理解。杨宇很犹豫是不是要留下来陪杨蕾，顾时遇保证自己会照顾好杨蕾，才把他劝上去美国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