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喜欢你》覃陌

14、老师，别给我安排同桌

　　放寒假的第一天杨蕾就飞往美国。寒假杨蕾在美国只呆2个多星期，毕竟哥哥还要上学，爸爸妈妈也正常工作。不过杨蕾还是在美国过了一个传统春节。
　　大年三十正好赶上周一周二。由于公司也有不少中国籍员工和华裔，爸爸妈妈作为公司老板直接给大家多放了2天假。也就是说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只有哥哥要上学。还好美国的高中生下课早，下午2点就能回家。
　　大年三十杨蕾跟妈妈还有柯妈妈在家一起包饺子。两位妈妈一起做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饭，吃过晚饭2家人一起看了春晚的重播。大年初一杨蕾收到了2个大红包，一个是爸爸封的，还有一个是柯爸爸封的。大年初一两家人一起吃了顿红红火火的火锅，这年过的感觉比在北京的时候还热闹。在北京的时候只有一家人，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还会去爷爷奶奶家拜年。早些年爷爷奶奶不在了就只有一家四口人过年怪冷清的。这次是7口人一起过年，再加上柯骁一家的性格都特别活泼，这个年过得格外生动有烟火气！这次来美国因为哥哥们都要上学，杨蕾不再像上次那样跟哥哥们一起玩、一起打游戏，只是周末偶尔一起打游戏，平时跟哥哥讨论学习上的问题。
　　期间杨蕾去了几次斯坦福大学旁听计算机系的相关课程。杨蕾本来只是打算过去感受一下校园氛围，结果路上正好听到2个计算机系的学生在讨论问题，杨蕾就斗胆问了问计算机的课能不能旁听，得到许可后，就跟着他们去听了几节课。听过几次课之后杨蕾更加确定要来斯坦福上学，这里学习氛围和教学方式简直太棒了！

　　开学第一天杨蕾拿上给顾时遇和高洁的礼物早早到了教室。结果高洁一天都没有出现，顾时遇也表示不知道高洁怎么了。杨蕾回家后还给高洁打了个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杨蕾本以为高洁可能那天有事请假了，然而第二天高洁依然没有出现。课后杨蕾去了趟办公室问老师高洁是不是有事请假了，结果老师告诉杨蕾，高洁一家过年自驾游出了车祸，现在一家人都还在医院。听到车祸两个字杨蕾本能的抗拒，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回到座位上的。
　　在不算太长的年岁中，车祸给杨蕾留下非常深刻的烙印，对杨蕾来说车祸几乎等同于死亡。杨蕾在座位上缓下来之后开始回忆老师刚刚跟她说的话，“他们一家人自驾游的时候出了车祸，高洁和她妈妈都比较严重，爸爸也还没出院。”还在住院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希望。高洁的事情虽然老师没有说，但是没几天年级里就传开了。火箭班有个同学遭遇车祸，谣言越传越厉害，有说已经不在了，有的说还在ICU，有的说已经昏迷快2个星期了还没醒过来。顾时遇也跑来问杨蕾知不知道什么情况，杨蕾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什么情况。
　　杨蕾每天上学都期待着高洁可以忽然出现，却每天都面对着一张空荡荡的桌面。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老师那边终于传来了稍微好点的消息。老师想带着几个同学去医院探望高洁，先私下问了几个平时跟高洁关系还不错的同学，这其中就包括杨蕾和顾时遇。
　　周六班主任开车带着4个同学一起去了协和医院。到了医院见到高洁的样子，杨蕾确实吓了一跳。高洁因为坐在后排，脑部受到非常严重的撞击，至今脑袋还没有完全消肿。高洁车祸后确实昏迷了一段时间，不过没有同学们说的那么严重，2、3天就醒了，醒来之后每天被疼痛折磨的痛不欲生，这段时间总算是好一些了。
　　杨蕾见了高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师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些鼓励和安慰的话。高洁也不方便多说话，现阶段还需要多休息。一行人待了小十分钟就撤了。刚走出病房杨蕾想起来自己从美国带回来的礼物还没给高洁，又急匆匆地走回去。杨蕾给高洁准备的礼物是一个斯坦福大学的马克杯和一个迪士尼的布偶。杨蕾把礼物放在病床边上的柜子上，对高洁说：“寒假去美国了，给你带了点礼物。早日康复。等你回来！”高洁点头微笑也算是回应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杨蕾的情绪就一直挺低落的。老师顺路把各个同学放在了回家方便的地铁或者公交站附近。顾时遇看出杨蕾情绪不大好，跟杨蕾一起下了车。公交站附近有家奶茶店，顾时遇就借口天气太冷约杨蕾一块喝杯奶茶，杨蕾也不想一个人待着就同意了。顾时遇端了两杯奶茶坐下，把吸管插上递给了杨蕾，杨蕾接过忘了说谢谢就喝了。顾时遇不知道杨蕾为什么情绪如此低落。高洁出车祸也很久了，现在也算是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今天见到她了应该稍微放心一点才对，女孩的心思真是不好猜。
　　杨蕾这边还在默默地喝着奶茶，温暖的奶茶经过口腔、食道进入胃里，慢慢地整个身体暖和起来。坐了一会，杨蕾缓缓开口：“真是没想到过了一个寒假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过来。”说完便拿着吸管一下下地拔起插下，整个人特别丧。
　　顾时遇的情绪也稍微有些低落，毕竟朝夕相处的同学遇上这么大的事情。不过顾时遇还是不太能理解杨蕾此时的状态和情绪。顾时遇也只能摆事实讲道理，“真是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不过也算幸运，今天她家里人不是说再过个一个月估计能出院么，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杨蕾只道：“万幸!”
　　两人沉默了许久，杨蕾说：“我们家有个亲戚，很小的时候父母遭遇车祸，父母双亡，留下她一个人。还好后来有个叔叔收养了她，养父母对她特别好，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顾时遇听到这个故事的第一反应是杨蕾不会说的是自己吧。但是一想杨蕾好像有个哥哥跟她的名字还挺像的应该不会，而且杨蕾从来也没说过应该不会的。其实顾时遇本能地不想把这种悲惨的故事跟眼前的姑娘联系起来，而且她还那么聪明优秀，这么惨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顾时遇在那个念头出来的一瞬间就给它拍死了，“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失去亲生父母，但是有养父母照料，而且还是很小的时候，应该也不太记得了吧。比很多不幸的家庭好多了。”
　　杨蕾安静地点点头，“嗯，确实是很幸运。养父母如同亲父母，现在一家人也很幸福！”
　　年少的岁月中，这应该是唯一一次杨蕾在顾时遇面前表现的如此丧气，之后也没再提过那个亲戚家的孩子。

　　4月份杨蕾和顾时遇都异常的忙碌，杨蕾要参加奥数和全国中学生计算机程序设计大赛，而顾时遇要参加数学和物理两项奥赛。因为高洁没来，有时候课间、午休和自习顾时遇就直接坐杨蕾边上，美其名曰讨论学习。顾时遇的英语和语文确实还需要再努力提高成绩，而这项重任显然也只有杨蕾能承担。学校基本3点放学，两个人常常5、6点才从学校离开。4月下旬杨蕾和顾时遇参加了数学竞赛，而后顾时遇参加了物理竞赛。5月中旬竞赛结果出来了，两个人都没能进入下一轮，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才准备不到一年。
　　老师通知竞赛结果的当天又迎来了一个好消息，高洁来上学了。高洁额头上还留下一道很明显的伤疤，但是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剃掉的头发也长出来不少，只是高洁去哪都带着帽子，也能挡挡额头上那个有点吓人的疤痕。
　　落下半个学期的课程，高洁完全不可能跟得上火箭班的进度，不过老师也让她继续留在这个班。高洁跟老师沟通过下学期转文，理化生期末成绩也不太重要。对于高洁来说政史地都好说，其他课程上学期老师已经把高一下的内容讲了一大半，对付期末考的话，补起来不算太困难。杨蕾看到高洁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学习压力也不大的样子，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杨蕾还想帮高洁补补课的，但她还要参加两个星期后的全国中学生计算机程序大赛，老师分别安排了政史地3位课代表给高洁补课。其实高洁这么聪明补课的压力也不大。
　　杨蕾初中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北京市的程序设计大赛，当时没太准备就拿了第一。这次是全国大赛，杨蕾前期没做太多的应试准备，都是在自学各种编程语言和设计思维，今年4月份才开始做一些题，不过这些也没能阻止杨蕾在竞赛中过关斩将，最终杨蕾获得了全国二等奖。对于这个结果杨蕾没有太多惊喜，因为总得来说杨蕾自觉题完成的不错，但有些地方因为时间紧不够完美，提交程序之后，杨蕾已经想到几个地方的算法还不是最优的，仍有改进的空间。不过杨蕾不太看重这次比赛的结果，她最想参加的是今年冬天的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之前不太关注，不知道还有信息学奥赛。杨蕾对信息学的奥赛倒是充满期待。

　　各类竞赛结束，迎来了紧张的期末复习，高洁这时候也基本赶上了。车祸之后的高洁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像原来那样爱说话，不再那么自信。而杨蕾因为参加竞赛异常的忙，高洁每天下课后家里人都来学校接她，两个人也很久没好好说过话。现在总算稍微闲下来一点了，高洁除了额头的疤基本算是从车祸里面恢复过来了。午休约上顾时遇三个人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饭，就着高洁能吃的菜点。
　　以前一起出去吃饭高洁总是挑起话题的那个人，但是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该聊点什么，结果还是高洁先说：“哎，再过两周就不能跟你们继续当同学了，太遗憾了。我居然跟天才当了大半年的同桌真是荣幸！”举起水杯跟杨蕾的水杯碰了一下，意思要喝一杯。杨蕾也抬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真是挺倒霉的，不过还好我们一家人都还整整齐齐地，也没什么后遗症。只是我本来还想最后努力一下，万一我物理奇迹般的好了，我还能留下。后路直接断了，只能文科了。”
　　“那就祝你成为文科的霸王花，像杨蕾一样霸占年纪第一！”三个人一起举杯。
　　杨蕾说：“干嘛搞的我们要散伙似的。你又不是转学，只是转班了，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吃饭。会考物理不会的还可以找他！”杨蕾用手指了指顾时遇。
　　顾时遇应和：“对对，欢迎随时来找我。你要想回来我们班上转转，同学们肯定也都很欢迎。”
　　虽然不能在火箭班继续下去，但在火箭班交了这么两个优秀的朋友高洁也很知足，“好！祝我成为文科班的霸王花，祝你们俩一起去清华！”
　　顾时遇听到高洁的祝福内心已经在放烟花了。杨蕾却笑笑不说话，毕竟她的第一选择是去斯坦福。
　　吃过饭杨蕾去了趟老师办公室，找到了班主任。理哥很诧异杨蕾来找自己，杨蕾在理哥办公桌旁边的凳子坐下，问：“老师我可以申请下学期不要同桌了吗，如果女生落单的话可以不给我安排同桌吗？”
　　理哥疑惑地问为什么，杨蕾其实有点怕下一任同桌再出什么事。虽然概率很小，但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情况。不过这些话肯定不能跟班主任直说，杨蕾只是说：“之前高洁一直没来，好多同学找我问问题，都是直接在旁边坐下。所以如果我旁边没有人坐的话，同学找我问问题会更方便。另外没有同桌的话我学习也不太会被打扰。”
　　其实不管什么理由都有点牵强，但是不想再有同桌的愿望确实非常强烈的。老师也觉得杨蕾的提议不错，确实经常有人会找杨蕾问问题，她旁边留个空位也是不错的选择，便答应下了，“如果下学期女生落单的话老师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人坐。”杨蕾跟老师致谢后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