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网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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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写信的学生叫池万马楚，名字来自家里的四位长辈。他是地球联邦的公派留学生，由教育部承担全部的学习费用。
一般来说，公派留学生优先选择家境贫寒、学习成绩优异的地球联邦学生。而池万马楚这位同学，父母都是地球联邦的工作人员，家境至少可以说是小康，而且他本人的成绩非常一般，考得最好的一次就是公派留学生选拔考试。
与此同时，由于调解司的权限较高，武荔还能同时看到池万马楚的星网大号、小号。
池万马楚的星网大号，画风非常的岁月静好。既有凯瑞甘大学最新的研究成果，又有在网红景点的打卡照片，活脱脱一个未来的学术精英。他有不少粉丝，时不时还给粉丝一些学习、生活上的建议。
而池万马楚的星网小号，很难让人相信是同一个人的账号。在这号里，池万马楚的言论充满了愤怒和攻击性。
池万马楚激烈地抨击了地球联邦的种种“弊端”，用词包括“你联邦”、“你破球”、“药丸”，与此同时，把NGC4486星系等更靠近宇宙中心的星系描述成世外桃源，宇宙灯塔。
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小号的粉丝要多于大号，而且很多都是经常互动的活粉。池万马楚在其中号召力很强，经常带着粉丝去讨论区控制评论。
这池万马楚年纪不大，两面三刀的本事倒是不小......
武荔和何其幸来到凯瑞甘大学，虫族教育部派来的专员——蕾拉·雷诺也已经到场了。
蕾拉·雷诺？
她和总统阿瑞斯·雷诺是什么亲戚？
一番寒暄后，蕾拉·雷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喔，肯定是自由派那堆蠢虫搞！你知道的，一到大选年就有虫蠢蠢欲动......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懂自由派的勾当！”
何其幸无视了蕾拉话语中的明示，把话题转向了池万马楚：“如果真如您所说，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过，UG需要政府和学校的共同配合。我们能先去见见池万马楚同学吗？”
蕾拉·雷诺同意了。凯瑞甘大学的行政人员领着她们去找池万马楚，找到他的时候，池万马楚和其他学生们正在上公开课，考虑到公开课已经接近尾声，就没有打断他们的课堂。
教室没有封闭，武荔可以看到投影。
投影正上方写着授课人的信息：明聪，地球联邦大学数学系与物理系双聘教授。武荔没想到能碰到地球联邦的学者，当即集中注意力看了过去。
名叫明聪的学者看起来很年轻，长相有点中华区新疆分区的味道。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双棕绿色的眼睛。
等等，新疆分区！
武荔参加过一次阅兵仪式，她所带领的E1机甲队被编入“天山”要塞级星舰。天山舰的指挥官叫明柏，也是新疆分区长相，这两人是表亲？
明聪的公开课进入了展望阶段：“各位同学，我们不妨更大胆地想象。古地球有一句老话‘山不动我动’，可是在星际时代，有没有可能做到‘我不动山动’呢？”
全场哗然，武荔也颇有兴致地思考这个问题。
见大家议论纷纷，投影里的明聪又做出了进一步的解释：“我们不再乘坐星舰前往某个时间和空间，而是把我们需要的时空拉到我们面前。哪个文明能做到这一步，将会影响整个宇宙的历史......”
明聪又说了一些鼓励学生多研究的话，台下已经有不少学生在讨论要申请明聪的实验室了。
对于武荔来说，她深刻理解为什么明聪能成为双聘教授了。科学是浪漫的理性，需要想象力和勇气，这些听起来有些虚的东西，恰恰是重要的推动力。
公开课结束了，明聪的投影消失，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武荔收敛心神，在人群中找到了早就盯好了的池万马楚。
“池万马楚同学，我是调解官助理武荔，这是我的证件，”武荔的证件被投到池万马楚面前，“我们有一些事情，想和你了解一下，方便来一下学校会议室吗？”
池万马楚咽了一口口水，四下张望了一阵，见没有同学注意这边，小声答道：“我还有课，就10分钟......”
“谢谢你的配合！”武荔笑得很温和。
在会议室里，面对星网大小号的记录，蕾拉·雷诺随口感叹了一句：“唷，还是个网骗！”
池万马楚涨红了脸，语无伦次道：“你们怎么能这样侵犯隐私？开小号不能算骗……开小号！……读书人的事，能算骗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之类，引得会议室里的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房间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何其幸清了清嗓子，打破这尴尬：“池万马楚同学......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给教授写信这件事。你能和我们说说吗？”
“哦，啊......”池万马楚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找补，“都是这个教授的问题！他明明知道地球联邦的学生基础薄弱，却还要考得那么难，他这是故意针对我们！”
何其幸无语，这都是哪跟哪啊......
武荔追问了一个问题：“池万马楚同学，我记得你的入学测试成绩不错，你的基础应该是不错的，怎么会这么困难？”
“我...我那是蒙的！选择卷我是蒙的，没想到全都对了......”行吧，池万马楚大概是天选的锦鲤。
闻言，凯瑞甘大学的工作人员青筋暴跳。池万马楚标化成绩达到了入学门槛，文书等等又做得相当精彩，谁能知道录进来这么个坑货。
“您好，我想问问其他地球联邦留学生的学习情况，有遇到什么共同的难点吗？”何其幸对凯瑞甘大学的工作人员说，“我能够转告政府，帮助留学生解决问题。”
被问到的工作人员思考了片刻，摇摇头：“大多数留学生都没什么问题......”
这句话不知怎么刺激到了池万马楚：“你是说我有问题？！”
“冷静，池万马楚同学，意思是说你和别人不一样。”武荔已经能够抓到池万马楚的痛点了。
听到这话，池万马楚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但是明显镇定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举报教授呢？”何其幸试图套出池万马楚的动机。
“因为他歧视啊！明明知道我不能及格，却还是要考试，这不是搞我？”池万马楚理直气壮。
何其幸看向武荔，摇了摇头。
武荔同时读出几层意思，包括：没有人指使，没有这个脑子，以及这孩子不太行。
何其幸没有直接结束话题，又问了池万马楚一些学习、生活上的话题，池万马楚脸上有不耐之色，但还是一一答完了。
等到送走池万马楚，何其幸立刻要求重查池万马楚所有的作业、考试。
蕾拉·雷诺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觉得这孩子有问题？”
“应该不是他挑的事情，”何其幸顿了顿，“但是，他的学术水平可能有一点问题。”
蕾拉·雷诺双手抱胸：“UG管得挺宽啊......”
何其幸不卑不亢：“事情毕竟是由这封信开始的，要有个交代。”
满意地点了点头，蕾拉·雷诺放下双手，走在前面：“你说的事我会叫人去查，不过这条线索算是断了。先回去吧，我们还盯了另外一条线，等有眉目了通知你们。”
在凯瑞甘大学安排的住所里，武荔躺在磁悬床上刷光脑。
一条新闻弹了出来：某知名化妆品公司宣布，泽格星系地区停售所有去角质产品。声明中称，过去几周一直有批评说其旗下产品标榜“光滑的皮肤更胜于原本的皮肤”，这涉及对于虫族角质层的歧视。为了体现公司反歧视的立场，将很快下架现售产品，未来也不会再生产。
嘴上说的是主义，心里想的是生意。这种事情武荔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随手就划掉了这条新闻。
不知怎么地，武荔突然想起了明聪，尤其是他那双泛着星光的棕绿色眼睛。
武荔从联系人里翻出指挥官明柏，发了一条消息：“大明白，认识明聪吗？”
明柏很快回了一条带着若干感叹号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网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