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统治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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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找阿瑞斯总统的路上，武荔有一点想不明白：奈菲尔塔利为什么要发表公开声明？
这不合逻辑。
奈菲尔塔利是一名星盗，而且是集团首领，藏在暗处不是更安全？星盗的生意不见光，何必来发表这些声明，费力不讨好。
更何况，枪打出头鸟，自由派看不惯她，同行的星盗也会看她不顺眼。奈菲尔塔利越是“温和、讲道理”，越显得他们穷凶极恶，也就越可能害他们被居民反抗。她同时触动了两边的奶酪，两头都不好惹，不知道奈菲尔塔利准备如何应对？
12:10，一条热点新闻弹了出来“奈菲尔塔利超A，弱势群体保护神，真正的自由精神”。
武荔来不及细看，阿瑞斯总统的办公室已经近在眼前了。她扫了一眼，大概是说奈菲尔塔利是为了帮助流离失所的移民、混血儿、黑户活下去，才建立星盗团的。团员自食其力，工作糊口，应该被尊重。
阿瑞斯·雷诺派人仔细收拾过办公室，但是武荔还是闻到隐约的酒精味，以及会被晋/江锁文的微妙气味。
一场荒靡的庆祝派对，大概就在十几分钟前结束。
然而，这不属于UG的管辖范围，武荔能做的，只有选了两把比较干净的椅子。
阿瑞斯·雷诺满面红光，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何其幸女士、武荔小姐，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次学生间的矛盾原本是小事，只是恰逢大选年，被有心人利用了。当局不想为难涉世未深的孩子，所有参与的学生校内警告，然后做两周社区服务，您看这样行吗？”
“那位发邮件给教授的留学生，也是这样处理吗？”何其幸没有直接答应，先确认了一下阿瑞斯的意思。
“嗯......”阿瑞斯·雷诺沉思片刻，“强制休学一年吧。明年跟着新生一起入学，休学的时间就好好反思一下吧，下次别再那么异想天开了。”
星网是有记忆的，但是星网网友的注意力是有限的。一年之后，只要这位学生不太作死，这件事也就算是翻篇了。
“这样处理，倒是对池万马楚同学......”何其幸还没说完，蕾拉·雷诺敲门进了屋。
“何其幸女士，您真是料事如神啊，”蕾拉·雷诺挥手展开几个光屏，“接到实名举报，池万马楚同学学术不端，入学至今的所有作业都是找人代做的，经核实，情况属实。”
“谁举报的？”阿瑞斯坐直了身子，以为事情又有了新波澜。
“额，一名图尔曼星系的学生，”蕾拉·雷诺翻找了几下，显然刚刚没有记住名字，“叫图尔克。他出具好几份详实的证据，专业程度和星际律师有得一拼了......”
“图尔克？”阿瑞斯·雷诺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他皱起眉，仔细思索这个人可能的背景。
“这位同学我们接触过，”武荔想起来了，入职第一个案子就他带头报案的，“图尔曼星系的学生，当时因为被诈骗联系UG的。”
阿瑞斯的眉头展开，不是泽格星系的人就方便很多，他有很多现成的处理方法。
“然后呢？”姜还是老的辣，何其幸看出蕾拉·雷诺还有话说。
“教育部顺着查下去，他的入学测试也有问题，”蕾拉·雷诺两手一摊，“我们把测试原题拆开，拼进池万马楚同学的日常小测里，几乎全错.....几十个题，当场几乎全部蒙对的概率有多大？”
“那他平时怎么通过考核的？”武荔有些震惊。
听到这个问题，蕾拉·雷诺也有些无奈：“教育改革，大多数课程都改成考查制度了，也就是说不考试、交大作业。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池万马楚同学要求教授取消考试了.....”
何其幸更关注处理结果：“那教育局想怎么处理池万马楚同学？”
“虽然试探结果是这样，但是入学测试本身确实查不出问题，我想致函地球联邦教育局，查查教育公平问题，”蕾拉·雷诺提议，“先让这位同学休学吧，等结果出来，再看能不能复学。”
何其幸点头，这个议题达成了一致。
从结案的角度看，本次案件已经结束了，剩下的是泽格内政。武荔和何其幸回到了凯瑞甘大学，准备奔赴下一案件现场。不过，武荔还在关注后续走向。
12:40，泽格官方发表声明，所有凯瑞甘大学涉事的学生警告处理，池万马楚同学休学一年反省。
12:45，凯瑞甘大学前任校长发言，痛心疾首地指出，凯瑞甘大学的校训是“自由的思考，独立的意志”，学生被牵着鼻子走，简直是教育的失败！
评论下，有割席的，有道歉的，有辩解的，还有酸言酸语“凯瑞甘大学不过如此”的。
13:00，童星瑞奇宣布捐出巨额财产，成立基金会，资助欠发达星域儿童的健康与教育。他希望，教育能够改变孩子的命运。
13:01，著名企业家孙宙晨先生宣布，非常感动，如果基金会未来运转困难，他愿意捐出100万泽格币助力梦想。
13:30，奈菲尔塔利再度发声：自由派所谓的自由只是选择性的，他们不是真正的自由主义。
配图是星盗团悄悄干好事的记录，有为贫困星域的学校修上学的路、巩固校舍的，也有给吃不起脑域营养液的学生送去大箱营养液的，甚至还有斩首跋扈地头蛇的......
虽然时间地点模糊处理，但是不断有回忆起本地逸闻的网友发声，这些事情大多确有其事。
“我还以为尼古拉斯·二麻子跑路了，没想到踢到铁板了哈哈哈哈哈，大快人心”，“卧槽，以前地方台还拍过《走近科学》，解释了半天就一句人为的，我还以为是骗人的”，“呜呜呜呜，我抽奖中过好几次营养液，刚吃完就有新的了，我还以为我是欧皇，结果居然是这样的吗？谢谢奈菲尔姐姐呜呜呜”......
在星网上，甚至有把奈菲尔塔利称为“义匪”的呼声。
14:00，自由派有议员开麦反驳，奈菲尔塔利狼子野心，星盗休想洗白！
14:15，奈菲尔塔利扔出集团的业务范围图，还真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烧”，更接近于未注册的佣兵团。
14:45，星网大混战。自由派内部分裂成激进派、温和派、平权派、保守派几派，就“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主义”展开激烈辩论。
保守派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但是和自由派相比，要小得多。而且，奈菲尔塔利以身为饵，本身自带的流量就很大，话题的关注度越来越高。
阿瑞斯·雷诺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数据逐级增长，他的笑容也越来越大。情况果然如同奈菲尔塔利所料，是时候投放第二波水军了。
13:13，自由派内更多的小派系出现：学院派、素食派、外星取向派、宗教派......百家争鸣，好不热闹。
16:00，风向转变，各派系相互倾轧，谁也不服谁。几个嘴臭的网友问候其他网友家人，隐隐有骂战的趋势。
这个时候，武荔正在收拾东西，下一个案子发生在珥矛星系，童星瑞奇的家乡。
何其幸坐在一旁星网冲浪，不经意提起：“这次大选，自由派恐怕翻不了盘了。”
“因为奈菲尔塔利？”
“不全对，奈菲尔塔利是个引子，”何其幸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真实原因是内部太分散了，散沙怎么建城堡？”
自由派的花园百花齐放，但是那片土地，再也供养不出参天大树了。
“保守主义很容易发展成地方保护主义，”武荔擦拭着手里的激光刀，“我不太看好......”
“嘘，”何其幸把食指竖在唇前，“谨言慎行。和我说也就罢了，对外，你代表的是UG的立场。所以，谈话一定要记得开屏蔽电子罩。”
语毕，何其幸举起了另一只手握着的银灰色圆球，轻轻一捏，屏幕上的光标就暗了。
武荔一阵后怕，结案后的放松令人降低警惕，她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何其幸的这一课，武荔铭记于心。
从凯瑞甘大学校道走向停机坪，武荔能听到年轻的学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他们谈论自己的理想、爱好，也有迷茫、失意，还有周末去哪里玩......一张张不谙世事的脸上，喜怒哀乐俱全，鲜活又生动，看到就让人不自觉嘴角上扬。
武荔偏头看了一眼何其幸，她的眉眼舒展，显然也是含着笑的。
停机坪近在咫尺，何其幸先登上飞行器，武荔关门的时候最后回望了一眼凯瑞甘大学的校园。无论泽格星系今后走势如何，都希望这些孩子能有光明的未来。
下一个案件，依然与校园有关，不过性质更恶劣。
在某些不法分子眼中，学生和待宰的羔羊没有区别......也不能这么说，学生背后，还有家长可以买单。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统治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