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洐渐远》第三岸曼珠

7、第二章 二重追忆(2)

　　次日清晨，洛溪远脸色潮红的头重脚轻地按时去上班，她嗓子巨疼食不下咽便没有去办公楼下的咖啡店。正要按电梯上18楼，一个修长的指尖和她的手碰在一起，她讶然，这么早是谁，边用一双含着水汽的眼望向站在电梯旁的那人。
　　韩宇洐被洛溪远那毫无防备的雾气朦胧，泽光闪动的湿润扰得心懵然一颤。
　　洛溪远神色讶然，被这诡谲的一幕弄得心神不稳再加上重感冒顿时心鼓大做。她稍稍闭了睫，敛了泪光道：“韩总，怎么会在这里。”
　　“昌隆数字通讯有个软件外包，我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最近看了日远的资料，觉得十分合适，我早上有个例会，路过这里，听闻你一向早到，便想进去等你。”韩宇洐语速很快，他看出了洛溪远是真的不舒服，想让她早些回到起码还算温暖的办公室。
　　“那好，韩总跟我一起上去吧。”洛溪远现在觉得每说一句话嗓子都如刀割一般生疼。
　　韩宇洐从她的肩头擦过来，径直按下了18层的按钮，有意无意的在擦着她耳边轻语道：“嗓子不舒服，就少说话，你先上去，我随后就来。”
　　洛溪远看着他走出电梯的身影，有些不解，可是她昏昏沉沉的脑袋已经让她没了平日里的转速，不再多想便独进了办公室。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韩宇洐夹着一身的寒气，走到洛溪远办公室，手里还拎着一大袋东西。他轻叩了洛溪远的办公室门，也不等洛溪远应答，拧了拧把手发现门果然没锁，便径直走了进去。推开门才发现里面竟是会客室，偌大的会客室可以容纳八到十人，木质的茶几被塑成了一个带有笑脸的西方的太阳，沙发的摆设是赭石色与米色相兼，这井然是一副“日暮苍山远”，那太阳般带有光芒的茶几上的上还摆放着一些水果茶点，韩宇洐暗自惊异，CI（企业形象）能做到这一步，可见设计者和管理者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顺着里面走进去那办公室里面还有各一道门，这道门是磨砂玻璃的。
　　韩宇洐已经透过这道门隔岸观花般看着里面的洛溪远。这时的韩宇洐眸光闪现是一种冷峻的凌厉，那种探究的，剖析的目光。可是当韩宇洐矗立不到三十秒，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洛溪远咳嗽着上前道，“韩总……”
　　韩宇洐脸上腾起的是一种温润的笑，这与他那冰封的冷峻竟然是相得益彰的，他用手对着洛溪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放下驱车花了半个小时买来的甜豆腐脑和一些感冒药，瞅了瞅墙上的已经是7点45分的挂钟，说道：“我还有会，先走了，合作的事情，我会派人来和你们详谈，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
　　洛溪远目送韩宇洐那英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耳听他一贯沉稳的脚步声消弭在18层，便将自己深深的埋进了沙发里。

　　逼不得已，洛溪远被王子烟和吴均拖进了医院，那给洛溪远看病的大夫是吴均的同期的大学同学，那位大夫便对吴均不停的数落，一直埋怨吴均半个医生没有照顾好自己女朋友。王子烟和洛溪远则在一边笑声连连。洛溪远这一病便是半个月。期间韩宇洐没有派人送过来资料，洛溪远心里一宽，虽然和隆昌的合作能将日远在各项参数晋升，但是洛溪远还是想要避忌韩宇洐那猎豹的目光。

　　洛溪远前脚病刚好，昌隆的外包征标资料书便至。洛溪远丝毫不意外，该来的还是会来，自己那点侥幸从来都没有让它扩大的念头。洛溪远的助理方华带来的除了一份投标资料书外，还有关于斯致远的一摞东西。这份资料足以让那清高的斯教授签下王氏生物制药的那份专利转让。
　　办公室里，洛溪远用手指撑住光洁的额头，研究那份外包征标书。昌隆数字完全是是韩宇洐一手建立的，其实力已经可以在中国乃至亚洲领军。其自主研发的信息管理系统（MIS）kingdragon对于世界都有非凡的意思，传统信息管理管理系统对企事业单位而言，不但耗资巨大，人力投资多，最主要的是硬件的维护乃至软甲操作都需MIS供应商的支持服务。而韩宇洐命人研制的kingdragon，却将这一切化繁为简，大大减低了成本，而且软硬件的操作难度也大大减低。现在kingdragon已经到了测试阶段。这个阶段如果交给外包公司来做，的确可以减低昌隆的在研制kingdragon时投入的成本。而日远旗下的测试小组不管是人力还是硬件在同行业都是一流的。但是但凡外包就都是有一个巨大的弊端的，就是核心技术的外泄。

　　不出洛溪远所料，手里这份外包草案连kingdragon的开发人员的负责人也是只字未提，只是拟出了对外包公司的要求，以及佣金。
　　洛溪远秀眉蹙得很紧，这讳莫如深的技术外包，做成了是得到极大的发展机会即在国外外包市场打响了知名度而且通过承接昌隆数字的先进技术直接提升了日远的技术指标；然而一旦技术泄露以昌隆的势力，定不会让日远全身而退的。而韩宇洐对她洛溪远的意图是十分的不明显。
　　“溪远，这韩宇洐是什么意图，这简直是丧权辱国的附加条约。”王子烟想起刚才韩宇洐助理张战一板一眼对洛王二人道，韩总说了附加条款就是这次争标必须由洛总亲自负责，夺标大会必须亲赴说明。在王子烟看来这里显然有贬低日远集团的意味，虽然日远远不及昌隆财力和声誉，但是日远集团五年来早已发展成为拥有除了日远软件还涉及证券，科技，出版等行业。这也是洛王二人被人称为日远双璧的缘由之一。可是当下眼下让一个集团的董事长兼行政总裁，日远的掌舵人去负责一个项目的企划，开发，执行，这未免太扯。
　　洛溪远看着王子烟微张的杏目，听着她那驴头不对马嘴的典故，用手捏了捏她刚从外边回来而变的粉红色鼻头道：“傻妞，你那点中国历史甭乱用了。”韩宇洐那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洛溪远的确不想多接触。想到这里洛溪远的泽光又幽暗了几分，但同时继而道，“但是这是提高日远声誉和实力的机会，再说人家用我们不用我们，还八字没一撇呢。”

　　其实王子烟看得很是清楚，洛溪远眼下之意是准备接下这项目。而那些话显然是安抚她，这么多年虽说洛溪远在内，她王子烟在外，但是吃苦受委屈的时候有多少是洛溪远自己扛下来的，别人都知道日远双璧风华耀眼，可是谁知道她的异常幸苦，异常委屈，子烟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抽痛，她是王家的掌上明珠哪里吃得过苦，在美国她凭借优越的家境连华人不可避免的种族歧视都没见识过。要是不早慧再加上父母有意识的培养，历练她，她怎能知道人心是如此险恶，如此诡谲，怎能成为溪远的左膀右臂。

　　王子烟想起了和洛溪远的初识，五年前的美国纽约华尔街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可是她Zinnia Wang不这样认为她早已看到了当时实行次借贷埋下的危机泡影。她个性张扬想对全世界说出她的看法，可是王氏叔伯甚至疼爱她的父亲看重她的导师都不以为然。一日，她在图书馆里想找住证明她推断书刊，正苦于无头绪时，一个抱着一摞书的短发女子递给她几本书，那正是佐证她思绪的书。夕阳的熹微透过哥伦布比亚大学图书馆的玻璃把洛溪远那露出的耳廓燃着了橙色，燃尽充满了诚挚的笑意眼底。她们的友谊就是这样惺惺相惜的开始的。

　　电话的铃声打断了王子烟的思绪，王子烟坐会客室里从敞开的玻璃门看着溪远地拿起听筒，夕阳的余晖恰似当年给她镀上一层金色的恬静的金色，不同的是当年的短发已经变成了柔柔的长发。王子烟便起身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韩宇洐放下了手机，面无表情地继续签秘书送来的文件。一旁站立的女秘书显然是听到了电话那边的语言不逊，噤若寒蝉地盯着总裁那线条修长的手握着的金色签字笔，只盼那最后的顿点快些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