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师×两世欢】梦回还》林西米

8、酒颠童子

　　济世堂的病人不多，阿原在一旁和岑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见到有人来拿中药，就顺手包好给病人，很快，她就发现药柜的药不够了，她对宁为玉喊：“掌柜的，药材差不多用完了。”
　　宁为玉看了看大概还有两三个病人，对司马空空道：“空空，趁天色还早，等一下我们去采些药回来吧。”
　　“好啊，”司马空空又转头对阿原和陆小曼说：“你们在济世堂守着，我们采完药就回来。”
　　阿原点点头，她本来就是过来找岑欢聊天的倒无所谓宁为玉和司马空空去哪里。
　　天色渐晚，宁为玉和司马空空还没回来，阿原有些无聊，准备离开，却见九思刚从外面回来，阿原同他打了一声招呼便准备离开了，突然发现他的鞋子底沙尘有些多，又看他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心想他应该是去了城外吧，便离开了。
　　阿原刚进原府，原府管家便走过来，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小贺王爷来了好久了。小姐......”
　　“慕北湮？”阿原奇怪，他明日应该要去给贺王爷出殡才是，怎么今天还来她家？她又问：“那慕北湮现在在哪？”
　　“大小姐，小贺王爷现在和夫人在一起，您......”
　　“好了，我知道了，”未等管家说完，阿原便走进屋内，叫了一声原夫人，又问慕北湮：“你明日还需为你父亲出殡，来原府作甚？”
　　“阿原，不要这么说话，”原夫人指责阿原道：“在沁河县，若非小贺王爷，我还不同意你待那么久呢，而且你们的婚约陛下还未退，就碰上这种事，你该多陪陪北湮才是。”
　　阿原吐了吐舌头，这意思，她明日还要一同去沁河县给贺王爷出殡？
　　“原夫人不要指责阿原了，我和她平日关系好才这么说话的，”慕北湮看阿原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替她掩饰道：“而且在沁河县多亏阿原相信我，才能替我翻案，我还要多谢阿原呢。”
　　“既然北湮替你求情，我便不说你了，”原夫人起身，对她道：“你们二人好好聊聊。”
　　“好，”阿原见原夫人走远，问慕北湮：“你怎么来了？你今晚是否要赶回沁河县？”
　　“这不是几日不见你了，就来看看你了，”慕北湮又道：“白天在宴会上见到你，你也没看我，我一出宫便来原府了。”
　　“你可听到我和我娘的对话，我们是不可能的，”阿原对慕北湮又道：“我实非你的良人，而且我也不记得你了，更不可能和你成婚。”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认识了吗？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就像以前一样，”慕北湮又问阿原：“你拒绝我，可是因为端候？”
　　“端候？”阿原意识到他口中的“端候”便是景辞，便摇摇头，道：“不是他，我拒绝你另有原因，况且我们间并无感情，强扭的瓜不甜，小贺王爷若还想当我的朋友，便不要逼我。”
　　听到阿原如此拒绝他，慕北湮只好说：“没有感情，我们可以培养......罢了，那我不提这个，可是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阿原沉思一会，点点头道：“做不成爱人，朋友也是可以的，”阿原不愿伤他之心，只是画心阁中人本就终身不嫁，若是给他希望，当他知道真相会更难受的，况且他只是把她当成原清离，待她回画心阁，便断绝红尘了。
　　“天色不早了，我有些累了，”阿原对慕北湮说。
　　“那我今日先告辞，待我把我父亲的事处理完再来找你，”见阿原欲拒绝，慕北湮又道：“只是朋友间的来往。”
　　阿原点点头，便让小鹿送客。
　　“小姐为何不接受景公子，又不接受小贺王爷呢？”小鹿问道：“莫不是小姐心中已有心悦之人？”
　　“你呀，尽会瞎想，”阿原脑海中闪过岑欢的身影，她心下一惊，念了几遍清心咒后，又想了想，觉得小鹿也不是外人，况且她也是除了母亲和原夫人在少知道自己并非原清离之人，便同她说：“我门中弟子终身不得嫁人，所以与其给他们希望，不如直接拒绝了干脆。”
　　“啊，那这样，小姐遇到喜欢的人不就不能嫁给他了？”小鹿遗憾地说。
　　阿原笑了笑，自以为然道：“我本一心向道，儿女情长之事不还是我辈所思的，况且，喜欢之人还需看缘分......”
　　见阿原要休息了，小鹿道：“那小姐，你先休息吧。”
　　次日清晨，阿原刚醒，原夫人提醒阿原贺王爷出殡，她该去帮一下慕北湮。原夫人的想法，阿原自然知道，可是她确实不宜同慕北湮太近，于是嘴上答应着原夫人，心思却早就飘到济世堂了。
　　阿原刚送走原夫人，四喜就急匆匆地进来，小鹿被吓了一跳：“妖怪啊！”
　　“小鹿，四喜是我的朋友，是好妖，不会害人的，”阿原又问四喜：“四喜，你怎么来了？”
　　“哎呀，阿原姐姐，”四喜气喘吁吁道：“你快去救救为玉哥哥吧。”
　　阿原意识到事态严重，对小鹿说一句“我出去一趟，娘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语毕，拉着四喜问：“阿欢呢？她在医馆吗？”
　　“阿欢姐姐在外面，”四喜道。
　　“我们边走边说，”阿原来到大门，看到九思和岑欢，又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为玉和司马空空不是去采药了吗？”
　　接着四喜把宁为玉和司马空空的遭遇告诉几人。
　　“你先不要急，我们先找到空空，”阿原安抚四喜道。很快，几人来到司马空空和宁为玉最后呆的地方——一间私塾。
　　“空空！”阿原对着不远处的司马空空喊道。
　　“阿原，你们终于来了，”司马空空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突然，宁为玉出现，走过来：“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的。”
　　看着司马空空激动地抱住他，阿原挑眉，同岑欢对视一眼，然后在岑欢疑问的表情下点了点头，然后不再看他们打“宁为玉”的样子，直到“宁为玉”消失不见。
　　“他、他、他......”
　　“他是酒颠童子，”阿原见司马空空气喘吁吁的样子说：“你不要放松警惕，说不定他还没走远。”
　　阿原刚说完，宁为玉走过来：“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
　　宁为玉话还未说完，司马空空和九思冲上去揍他，而岑欢则被阿原拉着，站在一旁看真正的宁为玉被打。九思见阿原拉着岑欢，便停手了，留司马空空一人“痛揍”宁为玉。
　　打了好一会儿，司马空空嘟囔这酒颠童子挺扛打的时候，见周围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他才反应过来，抱着差点被他打得不省人事的宁为玉。
　　宁为玉醒后说他被酒颠童子抓到一个山洞中，洞里有很多壁画，还有很多小孩子，于是打算再进山洞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酒颠童子的线索。
　　几人路经一颗大树时，阿原停下来，对岑欢道：“我们可以设下‘百婴夜啼’来吸引他，这样一来可以争取一段时间，二来也可以看看酒颠童子的真面目。”
　　岑欢点点头，又对宁为玉道：“去把四喜召唤出来。”
　　接着岑欢设阵，阿原给三人解释：“古时候有一吃人的妖兽，喜食婴儿的肉，画心师便发明了这个阵法。”
　　“百婴夜啼？”司马空空问：“这个阵法是什么样的？我们该不会真的抓一百个小孩子来吧？”
　　阿原笑了笑，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可没那么多小孩子来给你抓，就算有也不能真的用这些孩子去引诱妖兽，于是画心阁的先辈们利用香和红线使我们造的纸人像真人一般，如此既可以使妖兽现身，又能保住孩子，不过，”阿原又道：“我们要快一点，否则让酒颠童子发现是骗他的再次抓他便困难了。”
　　夜幕将至，阿原和岑欢只能借宿村民家中。夜半时分，她们正静心打坐，门外传来声音，两人便偷偷跟上去，发现三个村民老李老钱等鬼鬼祟祟。经过询问，三个村民被迫坦白他们为了帮自己孩子逃过官府征兵，把孩子藏起来，然后假扮酒颠童子危言耸听。谁知此举却意外召来真正的酒颠童子，他们恳求岑欢救救他们。
　　岑欢道：“这不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此事......”话还未说完，阿原便感觉阵法有异动，马上赶到大树附近。
　　岑欢也紧跟着阿原来到法阵，果然见一男子陷入其中，便与他展开大战，只是那酒颠童子也非那么好对付，很快让他逃脱了。
　　阿原见到后来的宁为玉等人，对他们道：“你们快跟上。”
　　等阿原和岑欢来到村名家中，发现村长已经断气身亡了。阿原问他们二人：“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如不和我们说实话，我们也帮不了你们。”
　　“我、我说，”老李说道，三年前一个姓秦的道长来到村里，他热心地教授村里孩子读书认字。谁知秦道长无意间发现老李等人假扮酒颠童子一事，老钱怕事情败露杀了秦道长并掩埋了他的尸体，谁知次日秦道长尸体消失。此后一个戴面具的神秘男子突然出现，他使出妖法把别人的寿命延续到老李三人身上，三人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可最后一旦不续命便如毒发一般难受。
　　阿原嗤笑道：“这世间哪有这般天上掉馅饼的事。况且吸食他人的阳寿，是违背天理之事，你们这么做，自然要付出代价，你们每吸食他人的阳寿一次，你们的五脏六腑就像被剧毒浸泡过一次长此以往，你们所谓的长寿，只不过是假象罢了。”
　　“这、这......”老钱和老李不知如何是好。
　　阿原却不想看他们了，天道轮回，造成今日这番情景，不就是他们造的果吗。
　　“阿原，”岑欢走到阿原身边，说：“就算如此，但是其他人却是无辜的呀。”
　　“你说的不错，”阿原叹了一口气，道：“就算他们遭受天谴，可是被酒颠童子抓去的那些人都是无辜的，他们种的因，不能把果结在那些被酒颠童子抓走的人的身上，况且，他们所该受的罪已经报复到他们自己身上了。”
　　“如此，你的心可有好受点？”岑欢侧头问阿原。
　　阿原笑了笑，道：“你倒是知道我不开心，我们画心师本就维护苍生，可是若苍生不仁，我们又该如何呢，也罢，不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