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给对家洗白我好累[娱乐圈]》赴杉生

13、第十三章

　　卿明德来的时候，路意正在进行下午的拍摄。
　　卿明德是在门口被早有准备的江景森接进来的，《将倾》剧组的保护工作做得很好，只要是生面孔，拿不出工作证或者工作证照片和脸对不上，都不能进去，江景森也就是仗着自己混了个脸熟，来回保证卿明德是路意的朋友，是来探班的，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保安这才犹豫着把卿明德放了进来。
　　因为担心，有个保安还跟了一段，直到看到卿明德被编剧勾过去说话，这才放下心来。
　　刚进了片场，卿明德还没来得及问江景森路意在哪儿，冷不防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卿明德疑惑的扭头，只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看不清眼睛，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勾起一个弧度的薄唇，卿明德下意识脑补了一下这人的长相，试图和自己记忆中的人脸匹配，但显然失败了。
　　“你是？”卿明德问。
　　“莫凭栏，《将倾》的字……编剧。”莫凭栏有点好笑的看着卿明德疑惑的神情，利落的将帽子一摘，柔软的发丝被拂过后面，又轻飘飘的飞回来，落在眉骨上，有几缕发丝遮住了莫凭栏的眼睛，但丝毫没有折损莫凭栏的帅气。
　　卿明德恍然。
　　他本身就是《将倾》的书粉，对这本书的影视改编也是关注过的，尤其关照过编剧。当初他还专门去查过这个莫凭栏，但作品栏里空无一物，一度让卿明德担心新人能不能撑起来场子，忧虑的整天咬指甲，比自个儿的书改编还忧心。
　　直到传出来消息，说莫凭栏是无处问长安钦点的编剧，卿明德这才稍稍安心，而当路意接到改编之后的本子并且进行了首次剧本围读之后，当即给卿明德打了电话，非常肯定的告诉他剧本很好，卿明德才彻底放下心来。
　　现在见到莫凭栏，卿明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你认识我？”
　　莫凭栏轻轻点头，含笑道：“我看过你的《盛世》和《暮雪迟归》。”
　　卿明德猛得直视莫凭栏眼睛，只听见耳边莫凭栏低声一字一顿道：“明、德。”
　　卿明德突然就打了个寒颤。
　　《盛世》是他四年前那部，因为想让路意拍所以咬牙写了大结局，《暮雪迟归》就不用说了，他上午刚写完把大结局放了出来。
　　卿明德敏锐的察觉到莫凭栏说这两本完结的书是为了什么。
　　完蛋，卿明德心内哀嚎一声，他这些年完结的就三本，反倒是挖的坑遍地都是，所以卿明德一向对自己很有数，除了身边几个朋友，他从来没有对外说过自己就是明德，也没有在任何以明德为名的社交软件上发布过任何现实生活的动向或者照片，生怕被揪住填坑。
　　对啊，卿明德突然醒悟，自己从来没露过面，面前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是明德的？
　　于是卿明德强撑出疑惑的表情，眼睛睁大了看着莫凭栏，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暮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看着面前这个兀自装着不知情，却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表情有多僵硬的人，莫凭栏恶趣味一下子起来了。
　　“是吗？”莫凭栏延长了尾音，“那是我想错了？毕竟当年《盛世》的影视改编是作者自己亲自改的，还有传言说是路意的朋友给路意的礼物，我还以为就是说你呢，恰巧你的名字……现在想想可能只是传言吧，打扰到你实在抱歉。”
　　道歉道的不甚走心，但显然精神极度紧绷的卿明德察觉不出来，只是自己松了口气，庆幸被自己糊弄过去了：“确实是传言，您说的我都没有听到过，可能是谁一时口误？莫先生不必介意。”
　　等我回去就去查到底是谁说的，差点害老子掉马。
　　卿明德满肚子怨怼。
　　莫凭栏笑笑，轻轻将卿明德勾过去，然后将他往导演那边带，边走边说：“不过路意和我说过，说你对故事的感知力挺好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帮我看看剧本？”
　　傻白甜卿明德迅速被勾走了注意力，不再去思考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只是一个劲儿的用力点头，道：“啊，不会太麻烦你们吗……不麻烦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喜不自胜的卿明德就这么被某只面白心黑的编剧勾去了导演组。

　　拍摄中的路意没注意到卿明德的到来，当然也注意不到自己的傻白甜好友被人拐走了，直到下了戏，凑到导演边上看回放，才注意到莫凭栏身边多了一只酷似自己朋友的大型生物。
　　路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眼熟，直到卿明德抬起头活动颈椎，路意才确认了这人的身份。
　　“明德？你怎么在这儿？”路意问道。
　　“啊，凭栏说让我过来给他看看剧本，”卿明德“嘿嘿”笑了两声，又道，“我看你正在拍摄，不好打扰你。”
　　卿明德眼睛往旁边一瞟，就看到了刚从威亚上下来的盛平昌，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盛影帝好呀，我是卿明德，路意朋友，之前听路意说起过你，久仰大名~”
　　盛平昌微微颔首，温和的回了一个微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路意站在一边，突然就觉得盛平昌这人真的是有意思极了。无论是怎么样官方客套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是会给人一种真诚的感觉，一点儿客套劲儿都没了。
　　但偏偏你还能从这种真诚中感受到些许疏离。
　　路意饶有兴趣的看着卿明德和盛平昌你来我往的交谈，但很快，这种氛围就被牟导打破了。
　　“上一幕戏挺好的，你们今天的戏份到这儿也就没了，回去记得准备准备明天的。”牟导眼睛根本不离摄像头半步，只是微微将脸侧向路意他们的方向，“路意你今天下午状态很好啊，继续保持哈。”
　　路意靠着背后的墙，歪头看牟导，非常之大言不惭的自夸道：“我什么时候状态不好啊~”
　　牟导终于吝啬的分给了路意一个眼神，没好气道：“你心里可有点儿数吧。”
　　路意咧嘴笑了笑，道：“安啦，我今天刚跟凭栏讨论了一波人物，我现在对自己非常有数。”
　　牟导虽然面上对路意没啥好声气儿，但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路意下午的表现真的用完美形容也不过分。
　　路意属于天赋型演员，只要他自己领悟了，那么他的表演基本上就是无可挑剔的，就算没有完全领悟，即使只把握到人物的十之七八，他也能够呈现出一个足够立体、足够真实的人物出来。
　　偏偏这家伙的领悟能力还很好，对细节的把控非常准。
　　《将倾》这部戏路意钻研的不可谓不深，其实之前拍出来的效果就已经很好了，只是对戏的人功力不及盛平昌，所以路意的表现也被控在了一个框里，但今天的戏就很明显了，路意上午的表现很精彩，俩人搭戏的效果让一向挑剔的牟导都忍不住叫了声好。
　　牟导原本以为，早上的效果就已经足够了，但他没想到下午的路意表现却更加出彩。
　　按路意的说法，应该是莫凭栏和他的讨论，让路意对人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牟导深深的看了眼莫凭栏，思索无处问长安是从哪儿捡到了这么个鬼才，在这之前几乎没人听说过他。
　　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莫凭栏敏锐的捕捉到了牟导的视线，抬眼对视片刻，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路意本来准备泡在剧组，小板凳江景森都给他端过来了，然而就在路意大大方方在牟导身边落座的时候，牟导飞了一个眼刀过来。
　　“你坐这儿干嘛？”牟导嘴里叼着烟，问话有些含糊。
　　“学习学习，找找状态。”路意撑开了小马扎，拍了拍，正准备坐下。
　　牟导一手撑在小马扎上，冲路意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后方：“你来这儿找状态还不如去找小盛对对戏，小盛有内容的，你多跟人家一块儿待着学学。”
　　还不等路意接话，牟导又道：“你坐这儿也就是看他们走戏，我忙起来可没空给你讨论啊。”
　　路意挑挑眉，凝视牟导。
　　牟导寸步不让，叼着烟回视路意。
　　这小兔崽子现在状态不是光靠看和思考就回来的，得有一个厉害角色把他带进去，让他从之前松弛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放眼望去整个剧组最合适的就是盛平昌了。
　　当然，光明坦荡的牟导是不会承认另一个原因是希望俩主角能多交流交流的。
　　之前牟导觉得这俩人确实是对家，因为对路意偏袒一些，言辞间自然对盛平昌多有敲打，希望不要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后来牟广丰也看到了那段挡水的视频，知道了这俩人当年这一出，然后我们牟导硬是自己脑补出了一场明明是朋友却因为舆论不得不越走越远，情在心口难开、中间隔山海的剧情，当即把自己感动出了一把泪，决定既然天意让这俩凑在自己剧组里，怎么着也要让这俩不再抱有遗憾。
　　显然是忘了当初是盛平昌先联系的自己表达了进组的意愿。
　　不过某种程度上，牟导的猜测也是对的，盛平昌可不就是情在心口难开么？
　　最终对视还是路意败下阵来，他揉了揉自己被烟雾熏得有些发红的眼睛，认输道：“得得得，那我就不给您老添麻烦了，我去找盛平昌，给他添麻烦去。”
　　牟导得意的一挑眉一扭头，冲着那头的演员喊：“摄像机准备，演员注意，下一场走一遍。”
　　各部门准备的间隙，牟导不无自得的想：我可真是太机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