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同人）再世玄凌》戚九卿

30、静好

　　乾元十八年的夏季，照例在太平行宫度过，只是这次带的嫔妃比往年少上不少。
　　也不知是倦了新人，此次玄凌只带了些许妃嫔。除了皇后之外，还有昭华夫人、丽贵嫔、文贵嫔、惠贵嫔等九人人，都是乾元十二年里或之前进宫的老人。
　　玄凌原本要带上熙嫔，但她临行前恰好被诊出有孕两月，为了胎儿着想，便让她留在宫中好好养胎，同样的，也晋封她为从四品婉仪。
　　“宋婉仪最近与那位甄婕妤走的极近。”剪秋捶着皇后的腿，说道：“从宫内传来消息，甄家的两位姑娘被甄婕妤接进宫来了。”
　　“罪臣之女，在这宫里怕是抬不起头吧!”
　　皇后摇摇头：“你看这宫里不还有一位？还不是照样撒娇卖痴的缠到太平行宫里来了？”
　　三日前，玄凌实在拗不过痴缠已久的昌嫔胡蕴蓉，将她接到行宫里来了。昌嫔这一来，直接便将皇帝身边的时间给霸占住，除了皇后，旁的妃嫔轻易见不得玄凌的。
　　剪秋嗤笑：“她也好意思独占皇上？”
　　恰好绘春提来雕花盒子，打开来看，有着糖酪浇樱桃、冰酥山等等。
　　皇后淡淡瞥了一眼，没什么兴趣。
　　绘春殷勤道：“娘娘，膳房那送来新制的冰碗，说是皇上尝着好吃，让来给娘娘尝尝鲜呢。”
　　“哦？”
　　绘春小心捧了琉璃碗递到皇后面前，里面有着切片的鲜藕，去皮的核桃仁及杏仁，去芯的鲜莲蓬子，鲜菱角、鲜老鸡头，不过是些寻常玩意儿。
　　绘春道：“这些是京中寻常百姓的吃食，皇上说吃的就是个野趣儿。”
　　“是嘛？”皇后脱了护甲，搅动着汤匙：“闻着有股淡淡的荷叶香。”又尝了，赞道：“倒是比往年有滋味些。皇上有心了。”
　　剪秋和绘春都笑了，剪秋道：“皇上对娘娘的情分，别人怕是赶都赶不上的。”
　　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皇后皱眉问：“怎么回事？”
　　江福海从外面进来，说道：“昌嫔小主落了一枚珠钗，正使唤人找。”
　　话音刚落，就听见昌嫔的声音：“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不动声色，面上微噙笑意：“昌嫔这是怎么了？只是一枚珠钗罢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不如让本宫赐你几只？”说着，就让绘春进内室将妆奁拿出来。
　　昌嫔道：“不敢不敢。您乃中宫之主，嫔妾怎敢佩戴皇后娘娘的东西？”
　　皇后不语，目光从昌嫔身上一扫而过，又道：“忙活了这么久，昌嫔可找到那只钗了？”
　　昌嫔在皇后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了，闻言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又用帕子掩了掩眼角，“那可是表哥赏给嫔妾的钗，嫔妾又怎好将它弄丢了呢？”
　　皇后问：“御赐之物，昌嫔可要小心些。如今只是一只钗，倘若他日是一些别的东西，那可是找也找不回来的。”
　　昌嫔福身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嫔妾一定谨记。”
　　“娘娘，钗找到了。”正是昌嫔身边的婢女琼脂。
　　听到“娘娘二字”，殿内气氛霎时尴尬起来，剪秋脸率先沉下来，她正要开口，只听昌嫔先斥道：“如此不知尊卑，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在外祖母身边服侍时也是如此不懂礼吗？”
　　琼脂立刻跪下，连连说不敢：“求皇后娘娘饶命。”
　　皇后却先笑了：“让本宫瞧瞧，昌嫔兴师动众差人找的钗是什么样子？”
　　绘春把钗拿过来递给皇后，皇后细细看了，笑道：“不过是寻常货色，昌嫔也太珍惜了些。绘春，把本宫的累丝嵌宝衔珠步摇拿来。”
　　“皇后娘娘，何必……”
　　“本宫就是要赐给你。”皇后打断昌嫔的话，“想来昌嫔也是刚刚回京，才会把这些货色放在眼里。本宫是中宫之主，自然不缺这钗环。”
　　“昌嫔，你过来。”皇后挑眉道。
　　昌嫔不解，低眉敛目的小步走过去站定在皇后面前。
　　皇后也站起身，手指拂过昌嫔发髻，昌嫔只觉身体一寒，接着便是连昌嫔都想不到事情发生了——皇后直接把她发髻上的钗环步摇一根根的拔掉扔到地上。
　　皇后并不小心，拔出的钗环一连带出了好几根黑发，疼的昌嫔红了眼。
　　她刚想动作，皇后便按住她的肩头，头顶上传来皇后冰冷且意味深长的声音：“昌嫔是想对本宫失礼吗？”
　　昌嫔不敢动了，强忍着痛意，一字一句道：“嫔妾不敢。”
　　待发饰拔完，昌嫔发髻已然散乱，皇后又将累丝嵌宝衔珠步摇正正中中插在她发间，亲自执了小靶镜照着昌嫔：“昌嫔觉得本宫这步摇选的如何？”
　　镜中的女人发髻凌乱，两眼通红，金步摇与衣物并不相配，显得不伦不类。昌嫔缓缓道：“自然是极好的。”
　　“那就这样回去。”皇后把镜子放在昌嫔手上，“就这样回去。”
　　“是。”
　　“剪秋，你亲自送昌嫔回去。”

　　剪秋很快回来了。
　　皇后眯着眼道：“昌嫔如何？”
　　剪秋道：“昌嫔说多谢皇后娘娘的赏，她感激不尽，铭记于心。”
　　“呵。”皇后冷笑道，“她今日挑衅本宫，难道她还想全须全尾的回去？”
　　这也太小看她朱宜修了。
　　先是在殿外喧哗，再是炫耀宠爱，后是言语僭越，身边的奴婢竟口称娘娘。
　　昌嫔如今算是什么东西？一个五品嫔罢了，便是她爬到妃位，成为夫人，这宫里的正经娘娘也只有皇后一个!
　　“娘娘何不当时处置了琼脂？”
　　皇后懒洋洋道：“你没听见昌嫔说琼脂侍奉过舞阳长公主？本宫是能处置了她，可处置之后还需要善后，本宫可不想招惹晋康翁主那个不讲理的妇人。”
　　“娘娘说的是，今日您可是大大削了昌嫔的颜面，此刻她怕是正躲在自己殿中哭呢!”
　　皇后笑道：“原本我也不想打她的脸，可谁让她屡屡得寸进尺呢？原本她若是安安分分的，本宫也不愿理她。她是皇上的表妹，偶尔说错话，皇上也会忍让的，本宫也不敢动怒，只可惜啊，本宫不会再三忍下去。”
　　朱宜修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又笑了：“晚间皇上过来用膳，昌嫔失了颜面必定会找皇上告状，本宫可要提前知会皇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