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的那些小心机》阮九

2、第 2 章

　　盛阁霖把会议记录放在桌上，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点着，“你也说了，会上两派分割清楚，而这第三个方案不过是我用来投石问路的，用来凑数的，随便挑了一个，结果还真是没什么背景，现在不知道的是，那群人是真的没把这第三个方案放在眼里，还是早已渗透进去，等着我们，这个方案还要再议，你也多费费心，帮我再多准备一个备选方案，我想或许会用得上。”

　　“当然了，盛老板哪次做事没有备选方案，不过你这个也别回回用，偶尔一次还可以，杀个回马枪，别让他们找出你的踪迹，不然这群好家伙们，也不会轻易暴露了。”

　　宋阳敲门进来，“总经理，关医生那边已经预约好了，明天下午三点，这个时间可以吗？”

　　“可以。”

　　“我说，阁霖，你这个事应该就我俩和宋秘书知道吧？”

　　盛阁霖没回应。

　　“呃，看来管女士也被瞒着，也行吧，你自己掂量着吧，反正我当初不建议你去的。”

　　“嗯。”

　　“小姨，我这边刚搬好家。”

　　“嗯，对留在兖州这边找的房子，我没有这么多钱，当然是合租的。”

　　“室友，室友是我的一个朋友，跟我从麻省一起来的那个，人挺好的，主要都在兖州，有个照应。”

　　“嗯，好，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我这边还在收拾东西，晚点再聊。”

　　夏扬梵挂了电话，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靠着墙，看着自己带过来的行李，以及自己小姨给自己寄来的衣服，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下手。

　　马昊泽从一间卧室走出来。

　　“扬梵，我这边快收拾好了，除了一些日用品还缺，厨房你用吗？我反正不打算用了，我不会做饭，准备晚饭随便解决算了。”

　　夏扬梵没动，坐在椅子上，看着地板跟马昊泽说话，“厨房，厨房我应该也不会用吧，但是还是要打扫一下，偶尔煮煮面条什么，方便。你动作真快，我这边还没整理清楚头绪，东西一下子都到了，感觉好多，我刚收完快递，坐一会儿，等会儿再收拾。”

　　马昊泽把夏扬梵从凳子上拉起来，“动起来，你一坐就不想动了，这样你负责把这些衣服放进柜子里，我负责帮你把这些被子枕头什么铺上床，分工合作。”

　　马昊泽看了一眼手表，“应该能赶上吃饭的点，或者晚点也行，这附近我还没有转过，等会儿收拾好去附近转转，我还要买点日用品，对了，我刚用手机查了附近，发现有不少好吃的地方，赶紧收拾完去尝尝。”

　　夏扬梵欲言又止，他现在没有太多心情去吃东西，当初准备离开麻省来到兖州的时候，投了几个简历，一直没有下文，毕竟自己的学校并不是那么出名，又不是兖州本地人，在兖州这边找份适合自己的工作，目前来说还没有头绪。

　　他准备下午去买点日用品后，去各大招聘市场看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离开隶属麻省下面的崇德县已经有些日子了，想起自己母亲当初安详睡去的样子，夏扬梵到现在都觉得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后面所有的手续不过是为母亲找了一块可以永久睡下去的地方，而自己是锻造这块地方的主导人。也算是落叶归根吧，出生于这里，也埋在这里。也算是夫妻同穴吧，父亲在这里，母亲也在这里。

　　他还记得李俊丽在睡熟前与他说的那些话，“孩子，我知道你不想留在崇德县，你有自己的决定对吗，当初我们把你带回来，是我们太自私，现在以后你都自由了，我为自己之前做的一些行为道歉，现在我也不会束缚你了，离开我吧，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什么地方都好，你觉得好的地方，别回来了，你终将不属于这里，你走吧。”

　　李俊丽拢了拢被子，躺下来。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除了一个简单照明灯管，无其他钻饰，仿佛天花板就该如此，没有任何装饰，白的吓人。

　　李俊丽并没有入睡，夏扬梵坐在她身边，“小梵，帮我梳梳头发吧。”

　　夏扬梵从床边柜子上拿出梳子，李俊丽并没有动，他从两边开始梳起，尽量不让梳子齿碰到李俊丽的头皮，动作温柔，梳完两边，他没有再继续，而李俊丽也没有要求，许久后，他觉得母亲应该睡着了，蹑手蹑脚从房间出来。

　　不知道李俊丽是梦靥还是说着胡话，“走，别回来，离开这里。”

　　而后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第二天早上，夏扬梵喊自己的母亲吃饭，李俊丽没有任何回应。

　　随后的几天就像放幻灯片一样，不过脑子的过完。

　　而他也去了麻省，暂住在小姨家，这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自己一直待在这里。

　　在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打开电脑，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广告栏中也在播报各种信息。

　　“新一代管理者，童格林酒店的总经理，盛阁霖先生，用不到两年的时间……”

　　盛阁霖，看见这个名字，夏扬梵顿了顿，把刚刚的简历投递全部取消，定位城市也从麻省切换到兖州，或许吧，或许去兖州，是母亲的本意，让自己离开这里。

　　夏扬梵这样想着，无非用母亲的话语，来迎合自己的心意罢了，想到这里，他又有些迷茫，如何才能在兖州生活下去。

　　尽管小姨反对自己一个人去兖州，但是现下没有其他的选择，夏扬梵作为一个成年人，需要在崇德县那个小壳里出来了，他需要与外界联系，需要融入这个世界，需要做一个有经济来源的人。

　　夏扬梵劝说完李晓燕，自己回到房间整理行李，他没什么要带的东西，从崇德县回到麻省市就没带什么，刚在麻省市待着没多久，又要去兖州，来来回回折腾，自己早已没有什么重要的或者必须要带的东西，轻装上路吧。

　　这一夜，夏扬梵刚开始有些失眠，他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凌晨两点，而自己还没有睡意，他是有些轻微择床，到来到小姨家有些日子里，不是因为择床，他心里知道，但他不想承认，面对兖州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想靠近又不想靠近。

　　凌晨三点的时候，在又一轮的困意中睡去。

　　第二天简单收拾了一下，刚好马昊泽也要去兖州找工作，两人一同坐火车去了兖州。

　　“扬梵，你看我们附近有一个大型超市，我刚下楼扔垃圾看见他们的宣传单，我拿了一张回来，今天在做活动打折，等会我俩出去买点东西吧，我看你也没带啥日用品，什么洗衣液洗发露什么的，哪个不需要买啊，还有还有，我想吃土豆粉，我查了一下那家超市第一次负一楼是小吃城，我们去那里吃点吧。”

　　夏扬梵把床单铺好，正在用衣架把那套小姨送他的西服挂起来，等着哪天面试的时候穿，也有点自嘲的意味，邮箱里一条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兖州找到合适的工作。

　　听到马昊泽的话，他随便应付了两句。

　　两人坐公交车去了那家超市。

　　正如马昊泽说的，正在打折，人也有些多，夏扬梵挑了一些日用品来买，尽可能的节省些，房东押一付三，让夏扬梵必须考虑往后的生活费用。

　　两人买完东西，坐着公交车回房子。

　　“哎，车怎么停了？出什么事了吗？”马昊泽站在夏扬梵位置的旁边，本来好不容易腾出的位置，马昊泽让给了夏扬梵，说夏扬梵身形太小，像个高中生一样，怕公交车刹车什么的，把夏扬梵甩出去，虽然这都是马昊泽自己臆想的。

　　夏扬梵确实有些累了，没跟马昊泽客气，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由于车里人多，夏扬梵觉得有些头晕，便把窗户打开，春天的风吹着人心里暖暖的，夏扬梵想起来，这天，家乡那边的油菜花估计能长到人这么高，在油菜地里跑一圈，能赚的一身的花粉，甜腻腻的。

　　夏扬梵听着马昊泽的话，抬头朝着前方望去，车里的人也有些躁动。

　　“好像是前面发生了车祸，高架桥堵车了……”

　　“这一堵车堵到什么时候，我还赶着回家给孩子做饭……”

　　“估计要等着交警来吧…”

　　人群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司机在前面喊着，“有急事的同志们也别下车，后面的车辆跟的紧，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担不起，大家安静一下，等会应该就好了，我已经联系公交公司了，公司这边也会处理的，请大家稍安勿躁……”

　　话刚落音，车里的人更加躁动，一言我一嘴的讨论着。

　　夏扬梵只觉得空气更加闷了，把旁边的窗户开的更大一些，正当自己在推拉窗户的时候，看见了对面的一辆公务车，而车里的人正看着自己。

　　车窗缓缓落下。

　　两人看见了彼此。

　　念念不忘的人会不会相见？

　　会，因为他们会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