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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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星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喃喃道：“我的父亲，夏予清。”
“你不知道？你母亲没和你提过你父亲？”
李辰星坐在后座摇摇头，“没有。”
黄维铭叹了一口气，“也难怪，你父亲伤了你母亲的心，她不想你知道也能理解。”
车里一时沉默，黄维铭没再开口，既然李辰星母亲都没跟李辰星提起过夏予清，自己又何必弗了李芝兰的用意。
车子停到时光书店门口，不等人反应豆大的雨点乱跳似的砸在汽车顶上，那声音大有给汽车砸穿的气势。
黄维铭拉开车门护着李辰星走到书店房檐下面。
“早就该下这么一场雨了。”黄维铭一边摸出钥匙开门一边说到。“来，辰星，进来。”
李辰星走进去，惊讶于这里面的装潢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老旧。
黄维铭说到：“之前是照相馆，后来开了书店重新装修过，只是很久没来过了，灰很多。”
李辰星向前走两步，她左手边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空无一物，早已铺了一层灰。
剩下的空间都摆满了书架，书架基本都空着，只有最右边两个书架零零散散的放着两本，也都积满了灰尘。
“来，辰星，我们去二楼。”
李辰星跟在黄维铭后面上了楼梯。
楼梯是旋转式的，空间狭小，脚下的木板随着走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我啊，当时和你父亲在巴黎留学，我一心想搞创业，那时候年轻对什么都有热情，拉上你父亲就开了这么一个照相馆。”
“你别看他地方小，当时生意可很不错呢！”
二楼房间昏暗，黄维铭打开了屋顶的吊灯，那灯也老了，柔柔地散发着和蔼的光晕。
二楼房间高度没有一楼高，像个小阁楼。房顶是倾斜的，靠近阳台的一边高，楼梯后面矮，那里站不下人，放着一张小床。
李辰星打量着，这个屋子里东西很多。
两个沙发，一个单人沙发一个双人沙发，沙发前面有一张小圆桌，两个大柜子靠墙排着，屋里所有家具都用白色遮尘布盖着，虽然尘土比较多，但看起来很整齐。
李辰星注意到，一侧的墙有一个很大的东西也被白布遮着，只猜不出是什么。
黄维铭走到阳台处，掀开了那个双人沙发，招呼李辰星过去坐一下。
“这里我没有动过，都是照相馆时候的样子。”黄维铭说着，指向那个让李辰星好奇的东西，“那时候一楼给人家照相，二楼冲洗出来挂到板子上晾一晾，那个大板子都还在呢。旁边的柜子都是那时候存相片用的。”
“有时候忙啊，就睡在这里，诺，后面那张小床还有你现在坐着的沙发都睡过，我和你爸……”
说到这里，黄维铭停顿一下。
李辰星缓缓开口，“黄伯伯，我想知道他。”
急于表明自己的心意，李辰星说出了心里话。
“母亲从来没提过我父亲，外婆在世的时候提到他就是咒骂，我从小没有爸爸。不管他是抛弃了我母亲，还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必须离开，我都不介意了，我只想知道他这个人。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让我牵挂的人了。”
黄维铭深深叹了一口气，“辰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父亲没有对不起你母亲。”犹豫了一会，继续道：“其实，你父亲早在你出生之前就去世了，就是九三年夏天快结束的时候。”
黄维铭告诉了李辰星他父亲母亲间的故事。
九三年的夏天，夏予清接了女朋友李芝兰到巴黎游玩，就是那个时候黄维铭认识了李芝兰。
“你母亲是个文静贤惠的女人，我记忆里他总是带着恬淡的笑容，你母亲那张照片就是我拍的。”
“你父亲家里有钱，你母亲只是普通家庭，他们都瞒着两边的父母，你父亲把你母亲送走之后没过多久就出了事故，坐船的时候沉了江。”
“那时候还不知道有了你，我也不知道，后来接到你母亲的信我才知道。”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后来追求过你母亲。”黄维铭笑得有点可怜。“你母亲看起来柔弱文静，实际上特别坚定，她有自己的坚持，我也就没再强求。”
……
黄维铭还说了许多，最后沉沉吐出一句：“你母亲这一生命苦！”
李辰星听着，心里那点最后的期待破碎了一地。
她最坏的估计也不过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可她从来没想过，就连她想象中的父亲也都是一个泡影。
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老天爷真是一点都不仁慈。
李辰星的脸色难看极了，那样子，让黄维铭都觉得不忍心。
“辰星，你不要太难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联系你父亲那边的亲戚，他们总会认你的，以后你好有个靠应。”
“不不，黄伯伯，不必要。我已经得到我想知道的了，剩下的对我来说，都没关系。”
紧闭着的阳台窗户蒙着一层灰土，使得本来就昏暗的房间透不进丝毫光亮。
外面风雨狂啸，尽管门窗都结实关着，也挡不住那肆虐地疯狂。
雨声一点点淹没了李辰星所有的希望、奢望、妄想。
临走，黄维铭翻出深埋在柜子中的相册，找出了他们年少时候的照片。照片中的夏予清眉清目秀，眼睛里透着光。
这张照片，她带走了。她觉得父亲和母亲应该在一起，他们两个人那么相配。
黄维铭对李辰星说等雨小了再回去，可李辰星心里慌得很，不想再呆一秒钟。
她婉言拒绝了黄维铭把她送回酒店的好意。
这里离酒店近，她觉得没必要。
黄维铭眼看着李辰星撑着一把小伞走进瓢泼大雨当中，盯着看不清的天空，深深叹息：“这孩子，也很倔。像你啊，予清。”
大雨冲刷着一切，李辰星手上的那把小伞没有一点用，她干脆扔掉了那个障碍。
茫茫大雨，只剩下一个悲伤的背影。
你知道什么是孤独吗？
孤独就是，当你转身向周围看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在你的身旁。
孤独就是，荒野里天大地大，而你是那唯一自由而没有线牵的风筝。
一场大雨，浇醒了一个爱幻想地女人，也浇垮了一个有希望的孩子。
李辰星眼里带着笑意看向吴澈。
“吴澈？”
吴澈好像可以理解李辰星的笑。
“嗯。”
“你说，那些失去父母的人是怎么熬过去的？”
吴澈摇头。
“我差点觉得自己过不去了。”李辰星的语气特别平静。
“我来之前心里想，不管我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最起码我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位父亲，可是现在，真的只剩我了。”
“你说，我还不如不来呢。”
李辰星抱着双腿坐在床沿边，说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她好像是讲给吴澈听，但实际上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不过，现在也好，我爸妈在天堂就能团聚了。”
吴澈缓缓开口，“嗯，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