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醉》梧桐令

13、第12章 馀音袅袅

　　我愿做那小小冰凌花
　　柔弱中有傲骨在挣扎

　　有一天满山冰雪都融化
　　冰凌花也就开遍了山崖

　　整个帐篷中都瀰漫着冰凉的气息，他们彷彿望见冰天雪地的冰凌花。

　　别人都说什麽腊梅迎雪吐豔、凌寒飘香、铁骨冰心，却不知腊梅根本抵不住零下十五度。然而，在“乍暖乍寒浑莫拟，欲试罗衣犹未”的寒冷时节，还没有其它植物萌生之时，就只有小小的、黄色带淡蓝紫色的冰凌花用它柔弱的身躯，鑽出钢铁般的冻土，一花傲然独放。

　　它那金灿灿的花朵有如金子般悠然展开，打破了严冬给人的沉寂，在漫天雪地中点缀着金黄。

　　是的，腊梅是高高在上的珍贵；但是，冰凌花却是雪泥地上的柔情。

　　花开花谢也就一刹那
　　春天再来又能看到她

　　外婆说要像那冰凌花
　　以后的路就什麽都不怕

　　白雅宇终于了解什麽是“天籁之音”。那是种如甘泉般令人甘之如饴，又如露水般清新洁淨，沁入心脾之音。

　　白锦觉得眼前的根本不似士兵，什至不似人……而是似不吃人间烟火的仙子。他觉得她是个天真温柔的人，不管是把自己的餸菜分给他人，还是记得那个无人在意的伙食兵，甚至是……只是无声地坐着的自己，甚至……称讚他“长得美”。

　　她与他在军中认识的同袍都全然不同。

　　他看到她轻鬆灵活地敲打酒杯，清澈的歌声与音色就悠悠地流淌过心底，使他不得不深深记下这清新的、淡淡的、简单的一幕。

　　夜暄与她的距离是最近的。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她的歌声。在他初听她那如天籁的歌声，高音得是似飘入云霄，低音却似永无止境，非常清澈。在那凄楚婉弱的歌声中，他第一次看见动人的泪水，晶莹得如那夜的月光互相辉映。

　　他有怀疑过，她是男子吗﹖那歌声……似女声，否则何以达如此高境之音，何以满腔娇柔﹖但不知怎地，他总是一味不去理会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很不纯正。

　　在这首悦耳动听的歌声中，他们知道眼前的人是个纯洁、真诚、活泼的人，这个如仙子的人……真的是一名士兵吗﹖

　　真的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吗﹖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但却足以佔据人心的一处。

　　我唱完时，帐篷裡一片静止与宁静，彷彿想延续最后的那个音符。

　　忽然，站在白雅宇身边的黑衣人弯着腰向白雅宇的耳边说了什麽。

　　“叶兄，我先语谢你这绕樑三日的歌曲，他日再行答谢。”白雅宇优雅地动身站起。

　　“不﹗有白军师你的语谢就够了，还有别……别叫我叶……兄，我可是比你年少；白军师你叫我的名字就好。”我靠，我可是青春少艾的十八，哪会是他兄长﹗

　　古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就是因为什麽的欣赏别人，就擅自把自己年幼化、矮化，又将别人年长化、老化……我汗颜。

　　“好，我就叫你凌，冰凌花的凌。至于答谢，还是必须的。”

　　“夜暄，夜轩说夏将军有要事找你。”他向我报以比之前更灿烂的笑容，就对我身边的黑衣人说道。

　　夜轩……原来白雅宇身边的黑衣人也是和夜暄一伙……是“夜氏一族”……还有的叫夜什麽呢﹖

　　正当我在瞎想之际，他们这就要步出帐幕了。

　　我忽然想起什麽，就一把抓着夜暄。

　　“暄，给你。那是我的手帕，你的给我弄髒了。”我说着即伸身把怀裡另一条手帕取出，递给他。

　　那条手帕是我从“旧兵袍”找到的，手帕也是白色，只是右下角画了一枝梅花。画功很精湛，使那梅花充满生命力。原本是打算好好收藏……反正我都有暄的了，那就算了；而且还有一条全新未用的在深绿的帐篷裡。

　　“好。”夜暄很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就与他们一缕风似的走了。

　　一下子蓝营就只馀下我和白锦。

　　正当我想说要暂别时，害羞的白锦竟然先出声。

　　“叶侍卫，我也要走了……今天我要去兵械营当值。”他努力地望着我说。

　　原来他有约一米七二高……我应该没什麽可怕，干吗要怕我﹖

　　“……叶侍卫，要我送你去哪儿吗﹖你受了伤……”他终于鼓起勇气地问。

　　“多谢，不用麻烦你了。”他一听了我的拒绝，立马似洩了气的气球。

　　“不过，你不要叫我叶侍卫，叫名字比较亲切……我应该比你年少，你就叫我凌吧。我叫你锦兄可好﹖”我友善地笑着说。

　　他呆了呆。

　　“……那……凌……你也叫我锦就行了﹗”他似充满电力地说。

　　这个人真有趣﹗

　　“那好，锦，我们待会再见。”我打气般拍一拍他的肩膀就准备步出蓝营。

　　“好……。”他说完，我就动身走了。

　　我猜想他们是要开什麽紧急会议吧﹖他们那麽匆忙的样子。

　　白雅宇还真是个彬彬有礼外加气宇轩昂的俊男，估计都有一米八高，看他二十七、八岁，应该也有家室吧﹖希望他的孩子也这麽有气质就好了。我可是希望地球多些优良品种，再造福万代……即使这裡是什麽年代，还是不是地球。

　　我边想东想西，去到附近方便下……咳咳……抱歉，下次就不说我什麽时候去方便……

　　我边想南想北，就边轻巧小心地返回自家帐篷。

　　我故意拐了几个弯，才回到暗绿的帐篷裡，我坐在一个软垫上，把左脚的靴子脱下。

　　果然，还是有点疼痛和红肿，都是因为刚才走了好几个圈……但没办法，我又不会他们那些一眨眼就消失的轻功……我可是答应了夜暄——尽量不要让人知我在这裡。

　　我转动左脚脚掌几下，又用手随意按几下，用意舒展下脚部，就穿回靴子了。我拍一拍手上的尘埃，就伸手把那破包扯到怀中。

作者有话说

　　要像那冰凌花，以后的路就什麽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