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风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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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在外面等我？”
顾明泽不觉蹙起了眉头，面上满是对缪妙提议的不赞同。
“对啊，正好我也可以逛一下你们学校。”
而我们的当事人缪妙却熟视无睹，甚至眉眼间全是对顾明泽学校的好奇。
“可是外面很冷，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不然我去问问南嘉在不在学校。”
“不用不用，南嘉最近也在忙着考试，不用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赶紧去考试吧。”
“好吧，那我把饭卡给你，想吃什么就买，别饿着自己。”
于是缪妙就这么得到了顾明泽的饭卡，感觉自己仿佛怀揣了一笔巨款，她兴冲冲地向着学校食堂走去。
逛了好几圈，最后到手的只有一包糖炒栗子，一想到晚上要和子弹石头他们一起吃饭，她瞬间就把吃遍学校食堂的危险想法压了下去。
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剥着栗子，其实她是不爱吃这种带壳的东西，总觉得剥壳是件很麻烦的事，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被炒栗子的香味勾起了馋意，吃了一颗果然入口香甜。
吃了一小半，突然想到顾明泽还在考场里奋笔疾书，怎么样也要留点犒劳一下他，于是缪妙留下了一半剥好的栗子，又怕它们一会冷了，特意放在了自己的包里，还摘下了手套仔细地捂了起来。
十二月底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虽然缩在口袋里，可还是会觉得双手因寒冷而变得麻木无感。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周围的建筑上，才发现这所学校是真的很大，记得好像这部剧是在一所高校里取的景，当年看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学校的景色的确很漂亮，如今一看，比她印象中的还要美上几分。
一路溜到了篮球场，没想到这个时间还有一帮男生在打球，真好呢，校园里的时光真是无忧无虑，像缪妙自己自从离开了校园，工作生活的烦恼都蓦然压在了身上，以致于她时不时怀念自己的校园生涯。
虽然好像那也没什么好怀念的，从小到大透明人属性的缪妙一直徘徊在班级的边缘，当然这也有赖于她既不突出也不算差的成绩，那时她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大概就是高二老师口中形容的孤僻不合群。
缪妙不擅长社交，这一点一直到现在都没变过，所以她一度很羡慕那些能自来熟地和别人夸夸其谈的人，于她而言，能说出话、不脸红已经是万幸了。
随遇而安虽然看起来乐观淡泊，其实是她太过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哪怕竞争也争不过别人，她那少得可怜的勇气大概都用来喜欢顾明泽了。
想到这缪妙不禁笑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因为喜欢顾明泽她变得越来越勇敢了。
晃着晃着不觉到了教学楼前，她记得顾明泽就在这栋楼里考试。
拐过了路口，花坛旁的身影出现在了缪妙的眼前。
顾明泽的面前站着几个女生，其中一个似被推搡了出来，脸上带着闪躲与羞涩。
缪妙感觉自己应该生气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片平静，望着眼前那么刺眼的一幕居然心里毫无波动。
女生上前了一步，似要说些什么，顾明泽却退了几步，目光蓦然扫到了不远处的缪妙，他蹙起了眉向着女生说了什么，然后大步走了过来。
“我结束了，我们可以去和子弹他们会面了。”
“哦。”
望着缪妙面无表情的脸，顾明泽终是笑了笑，连一向明亮淡然的眼眸里都染上了温柔的笑意。
“生气了？”
“那个女生好眼熟，上次给你递水的那个？”
并没有直接回答，缪妙只是微微沉思后问出了来自女朋友的死亡质问。
“哪个？”
“就上次你被临时抓包去篮球赛，给你递水的那个女生。”
不觉有些惊异，连顾明泽也没想到那么久前的事她还会记得，一直以为缪妙属于那种事过立刻就忘的人，却没想到她倒是深深记住了先前递水给他的那个女生。
“我发现有时候你记忆里真的惊人，我都完全没印象的事，你居然一直记得。”
“哦。”
“不开心了？”
“没有，我开心着呢马上能和子弹他们一起吃饭了。”
“可你的嘴都快翘上天了，完全不像开心的样子。”
“哦，你看错了。”
觉得是时候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了，否则可能到吃晚饭回家缪妙都还在生闷气，而他是不忍心看到些的。
“刚刚她们一直站在我考场外面，没办法我只能听听她们有什么事，不过还没说我就看到了你，然后我就说我女朋友在等我，如果事情不重要的话就改天说吧。”
“那如果重要的话，你岂不是就留下听完了？”
“有可能哦。”
“你。。。那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知道的无论听不听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的答案一直都只有一个，所以她能得到的只有一声抱歉。”
缪妙心中的郁气逐渐散去，她望向了顾明泽的侧脸，觉得自己这气生的莫名其妙，其实也没什么，可她就是忍不住心中那股莫名的气愤。
“我。。。”
“妙妙你要知道，在世上所有有你的选择里，我的选择都是你。”
这次没有躲开目光，缪妙望着顾明泽的眼睛，觉得里面满是深沉的爱意。
“对了，怎么不带手套？”
突然顾明泽的目光落在了缪妙的手上，因为害羞缪妙无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包带，却没想到一下就被他注意到了。
快速翻出包中的栗子，果然还是温热的，献宝一样递给了顾明泽，她的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特意留给你的，幸好还热赶紧趁热吃，可好吃了。”
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叹息，顾明泽接过了她手中的栗子，随手往怀里一放，拿出了包中的手套为缪妙带上。
“小傻子，学校里什么我没吃过，也就你当个宝贝一样捂着。”
“这不是看你考试辛苦犒劳一下你，而且我真的觉得很好吃。”
随手抓了一个放进嘴里，又抓了一个塞进缪妙的嘴里，顾明泽微微点头，似乎赞同了她对栗子的夸赞。
“是挺好吃，所以走吧，子弹他们在等我们了。”
“诶，不等一下南嘉他们吗？”
“南嘉今天临时有事去不了。”
“他们是不是最近又闹别扭了？”
“我也不清楚，只是最近几次见面都觉得她状态很不好的样子。”
“欸。”
“别叹气了，要相信她会处理好的，南嘉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缪妙一时不知怎么开口，难不成和顾明泽说在不远的未来沈慕钧会出车祸，然后忘掉了所有关于叶南嘉的事，并且一忘就是三年，恐怕顾明泽会以为她在胡言乱语吧。
“别苦着脸了，来吃颗栗子。”
说完顾明泽又塞了颗栗子在缪妙嘴里，望见她如小松鼠般鼓起的双颊，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也来一颗吧。”
缪妙也不甘其后，顺手抓了颗栗子塞进了顾明泽的嘴里，只是她踮脚的动作略显吃力，不由得觉得个高真是占优势，不想她小矮个以前还天天被母亲大人嫌弃，不由得有些心塞，缪妙转过了脸不再去看他。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不一会就见到了子弹和石头。
这顿饭吃的很是尽兴，有着子弹这个活跃气氛的最佳选手，想要冷场似乎都成了某种奢望。
直到大家吃完，才发觉外面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
其实缪妙很爱下雪天，她生于烈日炎炎的盛夏，所以爱极了大雪纷飞的场景，置身其中，只觉时光静好、岁月长安。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发现都没带伞，而严叔那里也只有两把伞，于是顾明泽打起伞，带着缪妙出了门。
“一会我们打车回家吧。”
“其实我挺想欣赏雪景的，你不觉得大雪纷纷很美吗？”
“你真的很喜欢下雪天啊，平时说到打车回家你早就一万个同意了，难得今天主动提出走回去。”
“对啊，超喜欢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撑着伞走在雪天的路上，很有那种独钓寒江雪的感觉。”
“可现在是晚上，到处黑漆漆的，你能看见雪？”
“你不懂，它们在我心里，只要闭上眼，我的眼前就全部都是银装素裹的样子。”
“那你欣赏。”
顾明泽耸了耸肩，悄悄把伞斜了斜，保证缪妙身上落不到一片雪花，却任由自己肩膀满是雪水。
显然缪妙一下就发现了，心底升起了愧疚，她停下了脚步，望着顾明泽的左肩蹙起了眉头。
“我们打车回家吧。”
“怎么突然又想打车回家了？”
“你身上都是雪花，会湿透的这样下去。”
“没事的，淋点雪不算什么。”
“不行，你要感冒了怎么办？你忘了过几天你还有考试吗？”
“好，那我们折中一下。”
说完缪妙便被揽进了顾明泽的怀里，周围满是顾明泽衣服的气味，缪妙抬起头望向了他，透过棱角分明的下颚，她望进了他的眼里，那双明亮温柔的眼里如今全然是她的样子，也只有她的样子。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过。”
“什么事？”
“每当你用这种目光望着我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吻下去。”
后面的语句太轻了，一时间她没有听清，正欲发问，顾明泽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不同于先前的任何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这次的吻热烈且缱绻，缪妙不自觉地闭上了眼，在那愈发清晰地触感里，她只觉自己如同一片孤舟，在风起云涌的大海里飘摇不定。
心跳越来越快，大脑一片空荡，她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了，眼前全是一片白光。
“呼吸啊小笨蛋，你是想憋死自己吗？”
唇齿间似乎还残存着属于顾明泽的温度，他是那么温暖，令人忍不住心生眷恋。
“我我我。。。刚刚。。。。什么。。。”
一副全然反应不过来，缪妙双手捂住了脸，那滚烫的温度和飞速的心跳无一不提醒着她刚刚的亲吻并不是梦境。
“听到我的心跳了吗？其实我的紧张不比你少。”
“我。。。。”
突然想到了什么，缪妙捂着脸扑入了顾明泽的怀里。
“怎么了？”
“大街上好丢脸。”
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不觉有些失笑，顾明泽轻轻摸了摸缪妙柔软的发丝，言语里满是笑意。
“没事，没有人看到，我刚刚拿伞挡了一下。”
“真的吗？”
“真的，不信我再演示一遍给你看。”
望着顾明泽又慢慢凑近的脸，缪妙吓得立刻退离了他的怀抱。
却没想到一下跳到了伞外，落花落在了她头上，将她乌黑的发丝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白色。
把伞撑至缪妙头顶，顾明泽轻轻拂去了她发间的雪花。
“跳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看现在头发上都是雪花。”
缪妙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望向顾明泽的眼里满是星星点点的光芒。
“你看你也淋了雪，我也淋了，这样我们算不算风雪共白首了。”
“你啊，反应永远那么跳脱，不过就算没有风雪，我们也能白首到老的。”
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再次回到了顾明泽的怀里，两人就这么在风雪里慢慢前行着。
最后他们俩还是打车回了家，而鸵鸟属性的缪妙，一到家便躲进了屋子，顾明泽只能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笑着摇了摇头。
缪妙却已经管不得其他，打开日记本记录了起来，傻笑着把今天写进了日记，突然她想到了下午顾明泽说的那句话。
‘在世上所有有你的选择里，我的选择都是你。’
她顿了顿，在日记的最后写下了另一段话。
世界上那么多缘由，我找不到一个不去爱他。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风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