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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星际ABO（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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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祂是被突然惊醒的。
祂下意识看向脚边，一只肥硕的灰色老鼠正在觅食，发出细碎的吱吱声，光滑的肉色尾巴扫到了祂的脚背。
祂从枕头下摸出一块金属片，手腕一震，被打磨得相当锋利的边缘瞬间嵌入了老鼠的脖颈。暗红色的血从它的颈动脉喷射而出，溅到了祂脏兮兮的裤腿上。
真好，今天有新鲜的肉吃了。
祂茫然地抬头，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废弃金属搭就的小小棚子，暗淡的黄色天光从缝隙间投下，映在祂的眼皮上。
这里是哪里？
我......是谁？
“你是众人信仰所化，大概算是个神吧？”
脑内忽然响起了一个淡漠的声音。
“啊，对了，祝你零岁生日快乐。”
“我也没想到那群傻子真的把你造了出来。他们拼着神魂俱灭也要留下一缕执念，慢慢就凝聚成了你。”
“你存在的意义，便是完成他们的执念。”
“谁在说话？”
祂环视四周，不解道。
那个声音依旧平缓无波，带着几分天然的悲悯。
“我是世界的意志，你可以称呼我为天道。反正有些小世界里人们是这么喊的，我觉得还挺帅的。”
“在这个小世界里，你的载体叫做裴斜阳。”
天道严肃地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值得补充的了。
“记得完成他的执念，背叛的信徒太多你会自然消亡的。”
“我是......裴斜阳。”
当祂呢喃出那个名字时，祂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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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斜阳算是个天才。
他无父无母，出身鱼龙混杂的垃圾星，却因为Alpha的身份以及极高的精神力被特招到隔壁星球的一所小军校之中。
裴斜阳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每一天都像是最后一天一样拼命。所幸他天赋极高，在军校联赛上脱颖而出，毕业后被负有盛名的苍龙军团特招。
也正是在这次联赛上，他认识了帝国太子，白渊。
白渊隶属于帝国军校，穿一身白底镶金边的制服，身姿挺拔，总是站在众人之前。他头发的颜色淡到几乎是银白，光是站在那里，整个人便自然而然发着光。
对方是帝国唯一的继承人，也是精神力能排历史第三的强大Alpha。他温和有礼，长相俊美，富有领导气质，是被帝国千亿人民追捧的天之骄子。
裴斜阳第一次在机甲对决中输，便是输在白渊的手上。
赛后白渊好像是想与他交流，但裴斜阳僵硬得说不出一个字。白渊大概误以为他无意追随自己，笑笑就离去了。
——这是裴斜阳里白渊距离最近的一次。
裴斜阳性子冷漠孤僻，又习惯性将所有人看做敌人，几年军校生活，竟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或师长。
在机甲比赛上他无意间得罪了贵族子弟，屡次被安排到情况恶劣的战场上。终于在一次冲突中重伤，濒临死亡。那贵族子弟在他失踪的时候，直接在帝国名单上将他标记为殉国。
但事实上，裴斜阳被欣赏他能力的星盗老大所救，苏醒在星盗的星舰上。
裴斜阳深知老大善意背后的目的性，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星盗。他本就不是什么正直善良的性格，在吞并与内斗中浴血奋战，甚至觉得这才是适合他的生活。
裴斜阳成了老大手下最忠诚的一柄剑，做到了团里二把手的位置。
在帝国的眼里，他从烈士变成了一个反贼，一个亡命之徒。
多少个孤寂的夜晚，他坐在床上，看小小的窗外漆黑的宇宙。
在最暗无天光的日子里，裴斜阳总忍不住想起那个向他伸出手的少年。
那时全场掌声雷动，少年俊美如天神，背后仿佛镀了一层光。刚刚结束一场激战，少年的信息素不受抑制地发散而出，是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的海风味，与自己信息素的铁锈味交缠在一起。
明明两人都是Alpha，裴斜阳能清晰地感觉到信息素之间的排斥与攻击性。
但手下献上的Omega气味再香甜，也依旧比不上当初青涩的海风气息。
裴斜阳恨自己当年连句好话都不会说，又恨白渊再没有联系过自己，然后恨自己当时果然还是太弱了，根本不值得白渊多费一点点心思。
多么可笑啊，区区一个反贼，竟然敢肖想帝国的皇帝陛下。
白渊继位后，帝国迎来了又一个盛世。当初把苍龙军团当做一言堂的世家，把无数将士的性命当成一场儿戏的贵族们，该下监狱的下监狱，该死刑的死刑。
那个陷害自己的贵族子弟在这场动乱之中，只是个无声的炮灰。
此刻已经成为星盗首领的裴斜阳觉得这真的是有意思极了。
这么多年后，竟然是白渊为自己报仇了。
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裴斜阳早就不在意了。
白渊当着万民所向的帝国皇帝，裴斜阳也当着烧杀抢掠的星盗头子。他自然是偏心的，能抢联邦就不抢帝国，但根据星盗的光荣传统，走、私倒卖的事儿他一样也没少干，着实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在被心腹背叛，坐进帝国监狱的时候，裴斜阳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毕竟捅人一刀者人恒捅之，当初自己背叛老大，现在心腹背叛自己，果然善恶自有报，天道好轮回。
帝国对他这个大坏蛋高度重视，誓要将他打成教科书里的反贼案例。裴斜阳数着自己剩下的生命，心里无比平静。
裴斜阳没想到的是，白渊竟然来看他了。
当时裴斜阳被紧紧禁锢在空白牢房中间的束缚椅上，Alpha的腺体早就被摘除，精神力自然也不复存在，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依旧亮得像头野狼。
白渊站在他三米之外，身后是一群高度戒备的警卫。
这么多年过去了，裴斜阳却只觉得白渊更好看了。
他依旧穿着镶金边的白色礼服，却变成了帝国皇帝的制式，看上去温和稳重有涵养，一副随时能在新闻里出现的样子，又带着上位者慵懒却又不容置疑的威势......裴斜阳吹白渊能吹上三天三夜。
嗯，眼角眉梢，都好看极了。
裴斜阳其实慌得要死。
该说些什么？像个星盗一样，“哼，被你抓到了，本大爷但求一死”？或者回忆一下过去，“哈哈，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还不是敌人”？也可以埋怨一下他，“要是当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啦，后悔不”？
但两人只是安静地凝望着彼此，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是白渊先开的口。
“我记得你。”
裴斜阳看着他，常年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也是。”
白渊最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便离开了。
在死刑前的一瞬间，裴斜阳后悔了。
我艹！老子当初就应该死皮赖脸的缠上他，绝对tm不松手！
老子......
然后他在激光武器下瞬间变成浮尘，风一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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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渊......”
裴斜阳睁开眼，原本懵懂的脸上有了一丝人类的鲜活。他眨了眨眼睛，泪水竟然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下，落在地上，洇湿了小小的一点废土。
“现在你还在垃圾星上，一切都还没发生。”
天道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带上了些愉悦。
“让我看看这位傻子的执念是什么......‘老子要让全宇宙都知道，老子其实特别喜欢白渊’。呵，果然是个六十多岁的小朋友。”
天道嗤笑了一声，随即兴致勃勃道。
“还有个附加条件，是什么来着......‘我挺想做个好人的，不会被抓进监狱写进教科书的那种。让白渊看到我那鬼样子好丢脸啊’......这位朋友对好人的定义是否太随便了一点点。”
“我是，裴斜阳。我特别喜欢，白渊。”
裴斜阳呢喃道。
无数记忆与信息正在他的大脑中奔袭，他每一秒都在变得更像一个人。
“裴斜阳是你的一部分，但你不是裴斜阳。”
天道不赞同地说道。
“算了，代入感或许对你完成任务有帮助。我要去监管其它小世界了，在你即将成功完成任务的时候，我会出现的。”
“或者当你身体死亡，而任务依旧没完成的时候......”
“哈，你说不定会被执念的仇恨撕碎呢！”
裴斜阳听到天道幸灾乐祸的声音，有些无奈地咧了咧嘴角。
“我会来为你送行的。”
天道的声音稍微低沉了一些，听起来竟然称得上温柔。
“毕竟你可是我等待了很久的......同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祂：具有神性的代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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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开文了。
激情写文，大家看个乐子。
嗯，评论一下我会很开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