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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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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抚过,携带着高山流水般的琴声。
何少躺在床上,夜不能寐,手中的扇子摇了又摇。
“可恶,为了一只狐狸把我从西域叫来,还不让我回去?真不知道后延怎么想的。”
他翻了个身,继续嘀咕。
往后几日,并无事端。
白天,后延看书,何少陪狐狸玩,女子抚琴。
夜晚,何少辗转反侧,后延弹奏寒梅映雪,狐狸枕在他琴边。
没有波澜,平静的过日子。
七天过去,端午前的一日。
“啪!!”何少一掌拍在石桌上,瞬间有几道裂纹蔓延开。
“后延!你不要……“
少年从书中抬起头来,依旧打断了何少的话。
“你还真是不吸取教训啊。何熈焕少爷。“
后延站起身,面向何少。
“后延?哼,我现在是苍嵬。那个名字,那个身份,早在我死的时候,弃我而去了。你还提它做什么?哦,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少年露出堪比六月太阳的灿烂笑容,但何少却觉得寒气从脚底升到头顶,他移开眼睛,问道: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其实他心里恨得想把那狐狸拆了骨头,好早日回去。
“你还没看出来吗?那狐狸的道行,远在我们之上。当然,论法术的话,还是斗不过我的。“
何少翻了个白眼,少显摆了,你又不是妖。但还是正色地说:
“那我那日为什么没看出来?凭气息应该是刚成型不久而已。“
其实,后延也不过两三百年的道行罢了。因为是地缚灵,不同于牲畜修炼成精,要集天地之精华,阴阳之调横。地缚灵会随时间的推移,增进修为。原先是人,而后变鬼,法术自然厉害些。
“妖每五百年会有天劫,你知道吧?那么,狐狸精呢?“
何少心情很不好,这个鬼又提自己的痛楚。口气也不好起来。
“是天雷劫吧。好像蛮厉害的。“
“恩,那么怎样才能躲过呢?“
“我怎知道!我又不是狐。“何少觉得自己的耐性磨光了。
“那你当初怎么躲过天劫的呢?”
“呃。”何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稍愣了下。
“自然是变回原形,用别的气息掩盖自己的气息。那么对于千年的狐呢?会怎么做?”
少年手指着何少,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那一定是施障眼法。”
“这和你买它回来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自己不能逃过。”
“留它,我自有用处。”少年收了笑,继续看书。
和少却觉得,自己一遇到这个鬼,倒霉的事就相继而来,还不明就里。一只狐狸,就能牵扯出那么多事,又不知原因。
明明心情舒爽的艳阳天,何少却偏偏觉得乌云四起,一切都在浓雾里,看不到底。
“唉,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何少在石凳上坐下,趴在桌子上,摇着手里的扇子。开始叹气,他很想念西域的长河落日,漫漫大漠,以及自己的妻子。
夜晚,后延屋中。灯火通明,少年站中央,斜眼看着趴在地上的狐。
“你说,下个月圆可是天劫?”
狐狸低咽了一声,慢慢幻成人形。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赤色的长发垂落下来,遮掩住不着片褛的身体。竟连瞳仁也是赤色的。
“草薙。”后延唤道。
青衣女子瞬间出现在屋内。“少主吩咐。”
“为她找件女子的衣服,准备间客房。一会,就带她过去休息吧。”
后延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是."草薙扶起少女,消失在空气中。
后延在桌旁坐下,拿出笔墨,在纸上画着什么,忽的,又想到什么。
“这件事,果然很有趣。“
后延唇边勾起笑,把纸收入怀中,起身吹灭蜡烛,躺回床上。
今夜,不必弹琴。大概以后的日子,不会像以往那样,无聊的紧了。
炎炎烈日下,并没有微风拂过。
老道士端着酒壶,盘腿坐在树荫里,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他望着不远处,那身着暗红色衣服的人。
老道士有个徒弟,名叫落缗。
落缗自小跟师傅修习道法伦理,手边不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简直堪称完美。但性格未免太刚硬了些,坚持自己的原则就不放松。
眼下,落半仙正在研究《灵异志》。
“落缗,为师想让你下山,可好?”老道士唤道。
“下山磨砺吗?师傅吩咐。”落缗向树荫下走来。
“是啊,那为师就不陪你去了。自己多加小心。”道士依旧带笑。
“何日启程?”
“方便的话,就明日吧。”
“弟子知道了。”落半仙转身回屋,开始收拾东西。
第二日一大清早,落缗就从山上下来了,离开了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
一切,由此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