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文绮

7、是梦还是真

　　蓝曦臣背着蓝忘机，蓝思追背着魏无羡，温宁负责拖着墨殇，还有一些受伤的门生，一个背一个的回了云深不知处。
　　找来医师为魏无羡诊治，而蓝忘机则被蓝曦臣背到了寒室，轻轻放在寒玉床上，门生打来热水，找来干净的内衣，亲自给他洗干净换好衣服，蓝曦臣又去瞧了魏无羡的状况。
　　蓝思追负责照顾他，已经给他都处理妥当，蓝曦臣听了医师的诊断，一些外伤都不是很严重，只是气血郁结造成的昏迷，开了两服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蓝曦臣道：“思追，这几日你就在静室好生照顾无羡。”
　　蓝思追颌首：“是，那…含光君他…如何了？”
　　蓝曦臣瞧他满脸的担忧，眼眶都微微发黑了，轻轻叹口气，道：“这几日我会在寒室里闭关，忘机他，魂魄…..寒玉床或有助益，我要施法助他。”
　　蓝曦臣的脸色很差，是蓝思追从没见过的样子，紧抓着蓝曦臣的袖子，眼里带泪：“……….”
　　蓝曦臣有些魂不守舍的道：“别太担忧了，我还要去安排一些宗里的事物，无羡就交给你了，千万照顾好了。”
　　蓝思追颌首：“是！”
　　蓝曦臣吩咐好一切，匆忙回了寒室，关好门，盘膝而坐，开始施法，蓝忘机的魂魄游离，未能稳定的归于体内，这样的状态不能太久，不然轻则睡上个一年半载，重则永世再也不会醒来，轻轻开口道：“忘机，莫怕，为兄助你。”

　　蓝思追在静室住下，照顾魏无羡，每日里都会打扫一遍屋子，他希望含光君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这里一切整洁如旧。
　　魏无羡昏过去后，感觉自己飘飘荡荡，浑浑噩噩，他飘到了一处地方，这里山清水秀，很是幽静，小溪旁有一间木屋，他走了进去，里面的生活起居用品一应俱全，魏无羡看到了书案上放着忘机琴，他缓缓的走了过去，伸出手，哆嗦着去摸每一根琴弦，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魏婴，回来了。”
　　魏无羡的心猛的狂跳不止，他转过身，眼前人的眼神，笑容都是那么的熟悉，心道：蓝湛！真的是他！
　　他跑过去紧紧抱住蓝忘机，大哭道：“蓝湛！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你不会不要我的，太好了！”
　　蓝忘机一脸不知所错的道：“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一句，魏无羡的哭声嘎然而止，心道：这是什么意思？蓝湛他……为何全然不知？难道他不记得了吗？
　　魏无羡道：“蓝湛，你的伤都好了吗？让我看看。”
　　蓝忘机搂着他柔声道：“我没有受伤，你怎么如此担心？”
　　魏无羡征住了。
　　蓝忘机担心的道：“不舒服吗？”
　　魏无羡由着他拉着自己坐到榻边，探出两指搭在脉上，片刻道：“无碍，洗洗手，我去做饭。”
　　魏无羡反手拉住他，道：“蓝湛，我不饿，你坐下抱着我好不好？”
　　蓝忘机依言抱着他，哄道：“只是出门片刻而已，这么想？”
　　魏无羡猛点头道：“想，特别想，你别离开！”
　　蓝忘机浅笑道：“好，不会。”
　　魏无羡脑子迅速思考，心道：蓝湛没了…….我当时昏过去了，那现在呢？我也死了吗？所以才能见到他？这是哪里？黄泉？我与他共赴黄泉了，那太好了，太好了，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我曾经想过和他隐居，现在这里不就正好适合隐居吗？
　　他们抱了很久，蓝忘机被勒的呼吸不顺畅，轻轻咳了两声。
　　魏无羡忙顺着他的背，担忧的看着他。
　　蓝忘机道：“无事。”
　　魏无羡道：“嗯，蓝湛，我和你一起做饭吧。”
　　蓝忘机点头，他们洗干净手，开始准备晚膳，魏无羡一直偷偷看着他，他很怕，怕他会再度不见了，蓝忘机道：“别切到手，小心。”
　　魏无羡道：“蓝湛，吃完饭，你….能抱着我睡吗？”
　　蓝忘机奇道：“每日不都是如此的？”
　　魏无羡点头：“嗯，是。”
　　进了晚膳，收拾妥当，魏无羡乖乖的坐在榻边，等着蓝忘机，一双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他。
　　沐浴后蓝忘机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道：“魏婴，今天话很少。”
　　魏无羡道：“是吗？可能是有点累了。”
　　蓝忘机道：“那就睡吧。”
　　这一夜，魏无羡根本没睡，他时不时的将手放在蓝忘机的鼻下，每一次他都心惊肉跳的，还好，没有让他担心的事情发生。
　　他心道：一夜过去了，原来阴间与人间是一样的，也有白天黑夜，也需要吃饭喝水，就这样，我与蓝湛就不会再分开了，这样真好，蓝湛去了，我连一天都熬不过去，那以前我死掉的那十三年，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魏婴，想什么呢？”
　　“没事，你醒啦，蓝湛今天我们做什么？”
　　“今日为何不贪睡了？”
　　“难得我醒得早一次嘛，我想一天里能多些时间粘着你。”
　　蓝忘机吻了一下他的眉心，道：“好，我去打水。”
　　魏无羡跟着下榻，跟着他去打水，走到外面发现，木屋的后面有很多兔子，还有一片菜地，满眼都是绿油油的，瞧着心情很是舒畅。
　　蓝忘机道：“想挑一些？”
　　魏无羡道：“可以摘了吗？”
　　蓝忘机点头：“嗯。”
　　魏无羡道：“那太好啦，我看那边兔子也很多的，是不是也可以捉一只烤着吃呀？”
　　蓝忘机立即道：“不可。”
　　魏无羡笑道：“哈哈哈，我逗你的，干吗这么认真，来来来，和我一起摘菜好不好？”
　　蓝忘机点头。
　　阳光洒在蓝忘机的身上，好似一层光晕，简直美的不可方物，魏无羡不由自主的凑了上去，着迷的搂上他的腰，双唇期了上来，蓝忘机将他的头推得更近了些，柔软的唇瓣，缠绵的舌头，魏无羡被吻的头晕目眩，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屋侧的草地上，魏无羡双手捧着他的脸，道：“蓝湛，你真好看，身材更是诱人的不得了。”
　　蓝忘机低声道：“别说话了……”
　　魏无羡最是听不得他这带有满满磁性的声音，尤其是在他耳边说话，他不知死活的道：“我看到你就想说话，有说不完的话，那怎么办呢？”
　　蓝忘机直接吻住他的嘴。
　　一番云雨，缠绵悱恻。
　　能这样与他耳鬓厮磨，才让魏无羡的心稍稍踏实了一些，他从没有过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他在心里庆幸，自己可以随着他一起死，如若阴阳两隔，也要他每日煎熬着，那是万万撑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魏无羡声音哑哑的道：“蓝湛，你可以和我说说，我不在的那几年，你是如何过的吗？”
　　蓝忘机低下头，淡淡的道：“都过去了。”
　　魏无羡不依，搂着他，道：“好二哥哥，就给我讲讲吧，好不好嘛。”
　　蓝忘机道：“就在这里？”
　　魏无羡笑了笑道：“咳咳咳…..那我们先起来吧，我想去那艘小船上坐坐，好吗？”
　　两个人一起来到小船上，蓝忘机给他拿了一壶酒，魏无羡躺在他的怀里，有阳光，有鱼，有温暖的怀抱，还有酒，他笑道：“岁月静好，就应是如此了吧？”
　　蓝忘机道：“晒吗？”
　　魏无羡道：“不，蓝湛，你给我讲讲吧，我很想听。”
　　蓝忘机道：“你可曾听到过我问灵？”
　　魏无羡道：“那时候你经常问灵？在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道：“是，乱葬岗也问过，还有很多…”
　　魏无羡心道：曾经听思追提起过，他跟随蓝湛夜猎的时候，蓝湛就尝尝抚琴问灵，问题不过那几个“可在否？” “何时归？” 难道那十三年他一直都在问灵？可我真的没听到过，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些年死到哪里去了。
　　他道：“对不起。”
　　蓝忘机道：“不必，都过去了。”
　　魏无羡道：“你的伤大哥说养了两年多才好彻底的，我想想就很痛，更何况挨了那么多鞭。”
　　蓝忘机柔着他的头，道：“我情愿的。”
　　魏无羡起身抱住他道：“蓝湛，当年在山洞内，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我求你尽快的都忘掉，好不好？”
　　蓝忘机道：“魏婴，好的坏的，都是我们的回忆。”
　　魏无羡道：“不，不，不！只记住好的，不记坏的，我不要你心里有刺。”
　　蓝忘机吻了吻他的头顶，道：“好，听你的。”
　　又道：“还要在听吗？”
　　魏无羡心道：只是想着他那么多年问灵无回音的样子，我的心就已经这么痛了，再要听下去，估计我心就碎成渣了。
　　他撒娇的道：“我饿了，想吃蓝湛做的饭。”
　　蓝忘机道：“嗯。”
　　这一耽搁已经到晌午了，饭菜煮熟后，正好是吃午膳的时间，魏无羡吃的很多，不断的给蓝忘机投食，三道菜与米饭全部吃光。
　　他笑的一脸幸福的道：“二哥哥的手艺越来越好啦，下午我们去打猎吗？我想晚膳有肉吃。”
　　蓝忘机点头：“好。”
　　魏无羡拍手叫好，二人准备应用之物，出门打猎。
　　看着身侧的蓝忘机，魏无羡心道：会一直这样与他长厢厮守吗？阴间有投胎之说，只要我们一直不转世，那就可以了吧，如若非要转世，那我也要死死的赖着他，一起转世就会不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