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文绮

16、吃野味

　　从前的蓝忘机出门夜猎，向来都是独自一人，现如今不同了，至少是两个人一起，这次人更是多，族里的小辈们听闻后，能来的都来了，凑了十个人一同下山。
　　魏无羡叫过来思追道：“你通知一下金凌，上次他与我说，再夜猎叫上他的。”
　　蓝思追小声道：“昨日我已通知他了，他去鄂州与我们汇合。”
　　魏无羡点点头，又回到蓝忘机身边。
　　“蓝湛，你一早准备了好半天，都带什么了？”
　　蓝忘机握着他的手心道：“人多，带银两和药。”
　　魏无羡心情就和现在的阳光一样，明媚至极，道：“嗯，还是含光君想的周到，蓝湛，你看那是什么花？”
　　蓝忘机望了一眼，道：“野菊花。”
　　魏无羡蹲下身摘了几朵，在手里晃着道：“还挺好看的，这山间野岭没人照管也能开的如此好，当真是生命力顽强。”
　　蓝忘机点头：“嗯。”
　　身后的小辈们聊的很开心，魏无羡道：“诶～蓝湛，你看他们与在云深不知处完全不一样。”
　　蓝忘机道：“没有约束。”
　　魏无羡道：“嗯，是啦，那么多家规，看着就吓人，能不约束吗？我看先生的身体都已经大好了，咱们一走，他是不是又要忙起来了？”
　　蓝忘机点头。
　　魏无羡道：“那真的是辛苦了。”
　　蓝忘机道：“兄长在，放心。”
　　走了一阵子，大家歇歇脚，决定御剑先寻个客栈投宿，今晚也好休息。
　　魏无羡道：“蓝湛，咱们别住客栈了，往前面找找，看有没有树林草地之类的，今晚弄点野味儿吃，怎么样？”
　　小辈们全体称赞，蓝忘机点点头：“好。”
　　大家就知道，只要魏无羡开口了，含光君肯定说好，想着今晚可以有野味儿解馋，一个个兴致盎然。
　　御剑飞出去不久，就见到一片草地，还有一个小山丘，魏无羡道：“就这里吧，看着不错。”
　　纷纷落剑，蓝忘机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便点点头：“今晚就这里休息。”
　　魏无羡开始分配任务，找干柴的，找水的，还有和他一起去打猎的，蓝忘机负责布置结界。
　　现在已是日落黄昏，再过不多久天就黑下来了，蓝思追与另一门生率先完成的任务，抱了很多干树枝和干草，留下一点干草点火用，其他的整整齐齐的铺了一排，晚间大家休息用。
　　魏无羡带着两个小辈去打猎，找了半天没有山鸡，抬头发现有鸽子，笑着道：“哎呀～今晚就你们了！”
　　一瞬间四只鸽子到手，交给小辈们拿着。
　　“前辈，你真厉害！”
　　魏无羡欣然接受这些崇拜与夸奖，道：“这些不够，咱们再找找。”
　　“前辈，景仪去找水，谁不定这附近有小溪，或许还有鱼。”
　　魏无羡一拍大腿，道：“对呀！你这脑袋还是很聪明的嘛，走，咱们再往那边找找。”
　　小溪是找到了，鱼也有，就是小了点，找来一根树枝，拿出小刀，削砍几下，魏无羡捉鱼的技术堪称一绝，手法之快，让人瞠目结舌，看的小辈们忘记眨眼，张着嘴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了，片刻之间，这个树枝就像串糖葫芦一样，串了一串鱼。
　　魏无羡举着树枝数了数，一共七条，满意地点点头，递给小辈道：“拿着，咱们回去吧，路上再看看，能有什么可以烤着吃的。”
　　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了另一边，半路上，他们发现这里有土豆和地瓜，魏无羡笑着道：“嘿！果然有收获，来来来，挖起来。”
　　“前辈，这里怕是人家种的地，这样不好吧，让含光君知道了就糟了。”
　　魏无羡道：“你们放心，这里不是有人特意打理的，一看你们就没种过地，看这土就知道了，快点挖，蓝湛该等着急了。”
　　“哦。”
　　魏无羡抱着一堆土豆和地瓜，三个人满载而归，蓝思追已将火点好，蓝景仪也找来了水，见他们回来了，赶忙上前接过东西，大家七手八脚的开始弄吃的。
　　蓝忘机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魏无羡道：“嘿嘿，本想找山鸡的，谁知这里竟没有，总不能饿着吧，所以就走的远了些，不过你看我们的战绩还是很丰盛的。”
　　蓝忘机给他洗着手，道：“喝点水。”
　　架起了两个火点，上面烤鱼烤鸽子，下面烤土豆和地瓜。
　　魏无羡拿了一条鱼递给蓝忘机道：“喏，这个是我烤的，你尝尝。”
　　蓝忘机接了过来，看了看，两面金黄手艺还可以，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很好。”
　　魏无羡一脸满足的道：“是吧，云梦那里你是知道的，打鱼是家常便饭，所以，我们也经常会烤鱼吃。”
　　蓝忘机道：“嗯，你爱吃鱼。”
　　魏无羡笑着道：“确实，鱼怎么做我都爱吃。”
　　大家吃饱了，聊了一会儿，亥时到，就都休息了，魏无羡睡不着，见其他人都睡了，双手垫在头下看着夜空，想起来小的时候闻见别人家做好吃的，自己偷偷流口水的画面，他正在想得出神，感觉身后有动静，这声音很难察觉，可魏无羡不是一般人。
　　他仔细辨别，此物动作很快，与草地之间的摩擦音听起来不像是人，应该是某种很长的动物，心道：蛇？蜈蚣？它很快就会碰到结界的。
　　此时他的手臂被人轻轻握住，是蓝忘机醒了，定是也听到了动静，两个人很有默契，都没有动，只待它触碰结界。
　　果然，片刻一声惊叫：“啊！”
　　魏无羡与蓝忘机迅速起身，一个箭步就到了结界的边缘，看到一条黑黄相间的蛇被结界反弹打伤，蛇的粗细与手腕差不多，看来还是一条幼年的小家伙，魏无羡蹲下身道：“小家伙，你偷偷溜过来，是想要干什么？”
　　此时小辈们也都已经醒了，围了过来。
　　小蛇没有回应。
　　魏无羡抽出随身的短剑道：“我刚刚明明听见你的叫声了，现在装哑巴，那好，正好我没吃饱，烤蛇肉应该也挺好吃的。” 说着伸手就要朝它的七寸刺去。
　　小蛇口吐人言：“别！别杀我！”
　　魏无羡道：“呦～能说话啦？那说说你来干什么的？”
　　小蛇道：“我….肚子饿…想….”
　　蓝景仪转身拿了些剩下的烤鸽子，放到地上，道：“你是要吃这个？”
　　小蛇立起半身，点点头。
　　蓝思追道：“它还挺可爱的，快吃吧。”
　　蓝忘机道：“尚未成人形。”
　　魏无羡收回短剑道：“是，刚刚得道而已，也没有杀气，想来应该是闻见香味儿才来的。”
　　小蛇见魏无羡收回剑，心中喜悦，一口吞下地上的烤鸽子残余，就咽了下去。
　　蓝景仪道：“好家伙，一口就吞下去了！思追你看它的肚子，那是鸽子的骨头架子吗？哈哈哈。”
　　小辈们看的不亦乐乎，小蛇道：“嘿嘿，谢谢。”
　　蓝思追道：“不谢，你多大了？”
　　小蛇道：“一百岁。”
　　蓝景仪惊呼：“哈？一百岁，那你可比我们大多了。”
　　小蛇道：“一百岁很大吗？”
　　蓝思追道：“嗯～对于人类来说已经很大了，可你不同。”
　　蓝景仪道：“前辈，咱们放了它吧？”
　　魏无羡道：“我又没说要杀了它，放它走吧。”
　　蓝忘机已躺下，魏无羡蹭到他身边躺好，闭着眼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小声道：“蓝湛，晚安。”
　　蓝忘机低声道：“魏婴，晚安。”
　　蓝思追道：“你走吧。”
　　小辈们也都回到原位躺好。
　　卯时到，蓝家的生物钟很准时，大家都已起身，收拾东西上路，来到与金陵约定的地点：鄂州。
　　要在此处夜猎，必然要先找地方落脚，他们选了一家门面很大的客栈走了进去，蓝思追要了五间上房，点了一桌午膳，大家先吃，没用早膳，都饿坏了。
　　一少年走了进来，身边还跟了一条黑鬃灵犬，走到柜台前刚准备要房间，就被人拍了一掌，道：“金凌，我们也是刚到。”
　　来人正是兰陵金氏家主，金凌，转身见是蓝景仪，道：“哦，那还真是巧。”
　　蓝景仪道：“过来坐吧，我们点了午膳刚吃，一起吧。”
　　金凌点头，要了房间，吩咐仙子跟着伙计自行上楼等他，随后与蓝景仪坐到餐桌前，颌首：“含光君。”
　　蓝忘机点点头。
　　他看向魏无羡道：“你来啦？”
　　魏无羡道：“嗯，是呀，你怎么看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金凌道：“天天的一堆事儿，烦死了，还老是被人骂！我都多大了，还天天数落我。”
　　在场的都知道他指的是江澄，只有他那舅舅才会动不动就骂他。
　　蓝思追拿了一套碗筷给他，道：“好啦，快吃点东西。”
　　金凌点头：“嗯，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他的，总算能有几天安静日子过了。”
　　魏无羡道：“他那是关心你，快吃吧。”
　　金凌怼道：“关心？那你也回去让他关心关心？看你受得了吗？”
　　魏无羡道：“行行行，小祖宗，您说什么都对，可以了吧？别气了，先吃饭。”
　　蓝景仪道：“行啦，快吃吧，下午咱们出去转转，晚上去夜猎，估计子真他们下午就到了，人多了热闹，你就不烦啦。”
　　欧阳子真等人，下午如期而至，人聚齐了，准备晚上一起夜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