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归来的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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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煜笑了，笑的有些疯狂，“韩柯，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记忆里韩柯或许是曾经唯一待他很好的人，那是在没有利益和嫉妒之下。
他来自农村，父母辛辛苦苦一个月工资三千多，一半多给他交了学费，还有一部分给他作为生活费，他也不负众望，每次成绩都名列前茅，直到他来到了这里上学。
他与这里的生活格格不入，他周围都是生活优越的家庭，光鲜亮丽几乎是每个人都存在的，相反他连校服的钱都是自己省吃俭用留出来的。
他迫切的想要融入他们，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是对他笑着，他们说‘好啊，你来吧我们带你玩’‘行吧’‘哎呀韩煜你怎么什么都不懂’‘你不会连着都没见过吧’，他们笑着但是那笑容里却满是鄙夷和嫌弃，看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外星人。
他越发的觉得自卑，开始跟他们疏远，他的孤僻成了班级里一些同学欺负他的理由，成了一些人讨乐的玩具。
头几次只是在上课或者做实验时的不跟他一组，慢慢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说他有病，再后来就是无止境的欺负。
而第一次被人揍了之后他被韩柯看见了，韩柯主动的去帮他，说他理解他的感受，韩煜也认为他交到了挚友，谁知这一切的接近都是别有预谋。
那次奥数比赛之后他的努力，他的成绩，他的解释，他的一切都如同浮光掠影什么都没了。
他仅有的，可怜巴巴的握在手里的一切都被毁了。
他遭受校园暴力，再一次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他没有惹到他们，为什么还要欺负他。
那些人被他说的话逗笑了，他们说‘欺负人还需要理由吗’
‘看你不顺眼就揍你喽’
他后来才从那些欺负他的人嘴里知道谁如此不着痕迹，又不给他留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的人是谁，那就是亲手把他推下来的韩柯。
韩柯是主谋。
其他人是帮凶。
他看到了张宇的不作为，他自己因为韩柯得到了不少好处，即使看到了韩柯跟他在天台，但是他的事业，他的好老师名号，以及他自己的私心都没让他在警察面前把一切揭露，班级其他人也不说话，没有一个人为受害者发生。
他恨极了。
他什么都没做，却要遭受这样的惩罚。
所以他杀了所有人。
姜肆没说话，韩柯是把韩煜推向深渊的最后一下。
韩煜从没想过自己真心实意对待的朋友居然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我恨他们”
瞬间这个学校死了的所有人都围过来了，一时间静的厉害。
姜肆皱眉:“这不是解密游戏吗？怎么成了逃生游戏”
姜白:“不清楚”
系统动的手脚。
既然他违背了规则，那系统相应的会跟给他们增加难度。
姜肆冷笑一声，把别在后腰上的诺尔斯拿了出来，“真是不把我们当人”，他枪口对着韩煜，“其他人都准备好”
韩煜状似疯魔，看着他们如同蝼蚁一般反抗，“放弃吧，你以为你们还能逃到哪里”
“怎么办？要死了”
“我不想死啊……”
姜肆:“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程峰带头往他们后方跑，大喊一声:“姜大哥”
他刚撕心裂肺的喊完，就看到前面的尸体砰一声倒在了地上，两个人配合完美，他不敢多停留，“快跑啊！往学校门口跑——”
剩下的人反应过来似的立刻追上程峰。
姜白跟姜肆背靠背，同样的警惕又危险，他们只有两把枪和一把刀，不管从哪个方向看他们都是必死无疑。
果不其然这惊人的一幕给了他们一点喘息的空间，姜肆立刻拉上姜白跟在大部队后面跑。
最后一发子弹被他用在了开路的尸体上，接下来可一发也没了，所以说生死听天由命。
姜白跟着他跑:“姜肆……”
姜肆没有回头，四周的光影明明灭灭的在他脸上折射出来，“白哥，这也算是生死与共了吧”
“……我有办法”，姜白皱眉，“我强制把你们送出去，这场游戏就结束了”
他还没跟他解释下面，就感觉手腕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死死的攥着他的手腕，疼的厉害。
“不是闹”
姜肆低沉道:“我知道但不可能”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做一些有风险的事。
姜白累的嗓子疼，喘息之间恍惚感觉到自己嘴巴里的铁锈味，看见程峰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根枯枝，正跟一个学生打斗，“这场游戏的性质已经变了，我们再待下去无非一个结果——死”
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周围一阵骚乱，“姜肆你看看周围，你受过的教育、性格允许你这样因为我一个人这么做吗？”
他看出来了，这是系统故意这么做的。
姜肆余光瞥见一个人被咬住，拖进了尸体群里很快没了声音，他顿时红了眼，不知该说什么。
他不想让他冒险，但是他在部队以及生活里受到的良好教育，都明明白白的解释了他也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姜白明白他，所以才喜欢他，所以才爱他。
这样的人善良又不失风度。
“我只是暂时离开，他们没办法对我做什么，你见过的不是吗？”
他的声音清冷又柔和，又勾着人。
姜肆黑沉沉的凤眼瞬间湿润了，“你总是这样，不是第一次了”
他好像记起来了，又好像是已经做的第二次无奈之举，“好”
他听见自己艰难的说了一句，看见面前容貌俊秀的人一笑，他们两个的距离拉开了。
姜白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闭上嘴，只是默默的看着姜肆受了伤似的往后退，一步一步决然又悲伤。
四周开始变的黑暗，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还有一点光亮，周围如同镜子一样，他笑着张着嘴说什么，姜肆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如同镜子一般破碎了。
直到姜白的身影消失于黑暗的地方，他才被人拉了一把，程峰拽着他往他们身后唯一的通道离开。
*
姜白睁开眼没有面对冰冷的电梯间，而是到了一间办公室，椅子上的人坐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但是感受得到他心情不怎么好。
还没一会外面吵吵嚷嚷着，椅子上的人这才站起来，“回来了”
姜白:“回来……”
局长蹭蹭的走过来，看着他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又怒气冲冲的抬手想揍他，关键的时候又放下来了，他打不过，后退一步，“你怎么想的？你你你你”
姜白自知理亏，但是心里又觉得自己没做错，觉得是这个规则错了。
局长看他:“你还不服气，说吧，怎么跟他……跟一个宿主……你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你怎么能喜欢上那个宿主了呢？！你怎么能喜欢他？！”
姜白桃花眼冰冷，抬眸看他，“我为什么不能？”
局长气结:“你还问我，几年前差点把基地毁了的不就是一个跟宿主在一起的执行官做的，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在步他后尘，你在挑衅，你在无视主神系统！我早该了解，我早就该在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把你们拆开”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快被气疯了，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是这样做了。
“你也清楚，当系统里面的人对外面游戏世界产生了兴趣后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保不住你！”
姜白羽睫轻颤，“我明白”
他现在有些乱，一些记忆很模糊又觉得很重要。
“你明白！你明白就不会这么做了”，局长气的胸口疼，“37A1你跟他们不同，他们是人”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身材挺拔但是有些清瘦，从他这个方向看只能看见他浅色的唇和一双冰冷的湖水沁出来的眸子，整个人阴沉沉的。
“你也别跟我解释什么了”
姜白抬眸，右手食指不自觉的按了一下中指，薄唇几乎抿成了一道直线，他没想解释什么。
局长被他阴沉的眼神吓了一跳:“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不，别回去了，回去事闹得还不够大，你就去楼上的禁闭室，好好想想自己哪里做错了，想不明白你也别出来了！”
姜白什么话没说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一声:“等等”
局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怎么回事？不反驳或者骂我几句，我下班回去不会埋伏我吧？”，他反应太小了，甚至没什么反应。
姜白无奈:“我没有，我不会”
局长不太信:“真的假的？”
姜白耸肩:“真的”
局长不是不信他，而是那一次他真的这么做了，而这次跟那次差不多，他很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那次他说一句，他拐着弯骂他，等他反应过来了他还死不承认，不知怎么回事从禁闭室出来就跑他门口等他，差点他以为要把他揍了。
姜白出门就看见跟人吵的面红耳赤的江涯和37A44，以及牵着狗的夏安。
“丫丫”
江涯听见声音立刻过来:“哥你没事吧，他们都没有为难你？”
姜白心里不可避免的被触动了某处的柔软:“我没事”
夏安看了一会也没见第二个人出来，这也就说白了，两个人的事还没解决完，“呦，又犯错了，几年前的惩罚这又来第二遍了”
江涯一听:“你什么意思？”
夏安:“没什么意思”
江涯瞪着眼:“没什么意思你在这里说什么”
夏安:“……”
姜白摸了摸他的头，“你有话跟我说”
夏安真想敲开他的脑子，“没错，只有两句话，方便一下？”
姜白看着江涯龇牙咧嘴的护着他，把他拉到自己身后，“37A44带他回避一下，我有时间”，他说完就跟着夏安一起往电梯走。
夏安没走一会，哈士奇再也忍不住往姜白身上蹭，只要姜白落后他们一步就咬着他的外套拉他走，“我养了小哈那么多年，竟然还没有你随手喂了一口亲呢”
姜白不怎么喜欢宠物，太难养了，他在拍了拍小哈的头，“你想说什么？”
夏安看他漠不关心，“你和姜肆听听吗？”，果然只要提到这个名字姜白一成不变的死人脸就换了，甚至眼睛里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转瞬即逝，换成了愧疚和悲伤。
姜白心脏隐隐作痛，面上除了冷了一些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他收回手按了电梯楼层，抬眸就看到自己板着脸，眼睛有些红了，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看起来很难看，有点丑，不知道姜肆为什么会喜欢。
“想说便说”
夏安觉得他没趣，“那行，姜肆等了你五六年了”，他看着姜白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过来，“他等了很长时间了，你也一样，只是你也知道你的这里有点问题”
姜白知道他不是在骂他，而是指的自己记忆，但是不知为何他想起了两个人分别的场景，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样，鼻子有些酸，红色的唇瓣瞬间没了血色，浅淡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眉头紧蹙，眼尾染上红色。
他的记忆有问题他一直知道，他的潜意识告诉过他他弄丢了什么，他找遍24区都没有找到，后来他被派去做任务，企图在任务里找到，几年了都一无所获。
所以他才有病似的去一个世界就在那里买一套房子，他在做标注，他觉得有人可能会找到这个房子，也算是他找过的世界一无所获的标记。
可他什么也没找到……
他弄丢了。
他找不到了。
“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夏安一笑，“我告诉你是让你继续重新格式化一次吗？让你在他有限的生命里继续格式化吗？让我看你发了疯一样做任务，告诉你有这个人，让你在无处不在的监视里跟他在一起，姜白你别骗自己了”
“你最怕的不就是系统找到姜肆，然后抹杀他的存在吗？”
他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把姜白弄得鲜血淋漓，再也无法隐藏一点。
夏安丝毫没有感受到姜白的窒息，给他下最后的判决，“所以你才潜意识的找不到他，你不想找到他，你怕你找到了你也承担不起那个后果，姜白你可真矛盾”
姜白抓着胸口的衣料，靠着电梯壁，垂眸，羽睫颤了颤眼中的神情破碎，额头覆着一层冷汗，脑子里翻涌的记忆碎片，他却一点也抓不到，只留下头疼。
夏安看他的身体有些颤抖，有些不忍心刺激他了，他牵着狗的牵引绳紧了紧，“姜白你骗不了自己，无论多少次忘记，你们总会相遇的”
姜白没说话，倒吸冷气，“是你让江涯把我送到姜肆身边的”，按照夏安说的话，他们相遇都是有预谋的，而江涯的权限远远没有执行官来的大，既然如此他们就远了一个比较安全又不易发现的方法，让他进入37A44的任务，去跟姜肆完成一场相遇。
夏安顿了一下:“是……”
姜白靠着电梯壁站稳了，露出苍白的笑意，“是他的主意”
夏安:“……既然你们都互相知道，干嘛还让我做这个人 | 肉传话筒呢，服了你们，撒狗粮也是换着方法的撒，还有想起来了的时候，借我的钱别忘了还”
姜白看着他走出电梯，郑重说了一句，“谢谢”，外面的人顿了一下，摆摆手，在小哈叫了一声离开了，他也没有逗留直接向禁闭室走去。
兴许他们的相遇也真的早有预谋。
姜白若有所思的往禁闭室走去，说是禁闭室又碍于他的面子还给了他一个阳光房，有一扇不小的落地窗，他皱眉刚想走过去就听见砰一声，玻璃碎成了碎片。
在光下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归来的曾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