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都是朕脚边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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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晨。
东方有一点微亮，弯弯的月牙散发着暗淡的光芒。
昔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空荡，只有各位官员上朝的轿子在快速穿行。
街上静得有些出奇，那些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仿佛正潜藏着丝丝缕缕的杀机。
宫门处的禁卫军全副武装，玄色的盔甲在宫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今天为什么搜查的如此仔细？连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嗅觉灵敏的老狐狸们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抬头偶然瞥见天上的月亮有些发红，像是鲜血在水中晕染开的模样。
乾清宫内一切正常，各位同僚们都站立整齐。
皇帝说话的语气也很熟悉，仿佛这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上朝。
首辅垂着头静静思考，他相信自己的政治直觉，可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呢？
突然，一个画面滑过脑海。他忍不住微微抬起头，诧异地向前方瞄了一眼。
本该早早离开，赶去封地的鲁王居然出现在这里！
是陛下传召他的吗？
恰在此时，皇帝的问话解决了他的疑问：“王兄，你不是一月前就离开京城了吗？
为何今日出现在此处？朕没有下旨召你回京啊？”
首辅倒吸一口凉气，藩王无旨不得随意离开封地。
除非，除非...
听到皇帝问话，鲁王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诚惶诚恐地跪下回答。
而是高傲地挺直脊梁，直视着皇帝稚嫩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朝堂一片寂静。
等不到回应的皇帝似乎是有些迷惑，转头望了望刘瑾：这人是不是有病？
刘瑾摇了摇头示意鲁王听力正常，神色间有些紧张。
皇帝转过头来，音量加大，又问了一次：“王兄急急忙忙赶回京城，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吗？”
鲁王终于不再沉默，挑眉笑道：“哈哈，陛下您可真是太天真了。”
朝臣们听见这种奇怪的语气，脸色纷纷一黑，就要跳出去怼他。
鲁王环顾四周，充满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们算什么东西？本王说话何时轮到你们指教了？”
其中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听见这等造次之言，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指着鲁王骂道：“陛下还在上面看着呢，王爷这样，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突然被cue到的王立言，黑人问号jpg.
？？？
我就磕一会儿瓜子的功夫，怎么局势就这么紧张了？
悄咪咪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打起来！打起来！
鲁王见皇帝毫无反应，心中嗤笑：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是个怂包。
当他将藐视的目光投向龙椅时，正好看见皇帝将一颗瓜子送入口中。
见他望过来，还不好意思地笑笑。
鲁王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想要击掌的手突然就有些拍不下去了，这怎么我的竞争对手是个傻子？
突然丧失成就感。
*
紫禁城外。
早起的百姓们纷纷上街摆摊，做工。
却突然发现，城里出现了很多凶神恶煞，穿着官服的黑脸壮汉。
不仅面目可憎，而且戾气还特别重。
拿着几杆看起来破铜烂铁的长枪，就粗声粗气地呵斥每个人不准出门。
还威胁道：一旦有人胆敢违抗，就立马让他血溅当场。
静山里，原来守卫的士兵都被外来帮工们所取代。现在正窝在家里享受难得的假期。
广阔的草场上已经集结了大批的军队。
士兵们个个面色红润，目光炯炯，充满了跃跃欲试的精气神。
昭王看着千军万马，气势浩大的模样，心里十分满意。
“报。”一个负责侦查的小兵，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狂奔而来。
“王爷，叛军距离皇城，还有三十里。”
昭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长臂一挥：“诸位将士听令，放低声音，全速向皇城前进。包围敌人，保护陛下！”
裹着厚布的马蹄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士兵们内心拼命克制的火热。
如果没有陛下出手相救，就没有活下来的我们。
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全，赴汤蹈火，披荆斩棘，在所不惜！
*
等到王立言嗑完第五十二个瓜子的时候，殿外终于传来巨大的声响。
“哐，哐，哐”，文官们没听过如此震耳欲聋的声音，面面相觑。
武将们久经沙场，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确定。
那是撞击城门的声音。
面色有些发白：有人在攻打皇城！
鲁王看着四周众人不太好看的脸色，心中很是得意。
大夏的江山，很快就要换人了。
斜瞥了一眼皇帝后，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击掌三下。
王立言面无表情地将剩下的瓜子装进口袋：看把你能的，怎么不摔杯呢？
清脆的声音刚刚结束，乾清宫四周便出现了许多杀气凛然的禁卫军。
原本是用来保护皇帝安全的利刃，现在却将刀锋对准了龙椅。
虽然隐隐有些预感，但当这一幕成真后，诸位大臣还是忍不住头脑一片空白。
原本张口就来的礼义廉耻，好像都被抛之脑后，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禁卫军统领严格，一身戎装。缓缓地走进殿内，厚重的靴子在金砖上踩出一声声回响。
皇帝坐直身子：“鲁王，这是什么意思？严统领，难道你叛变了不成？”
鲁王脱下外袍，露出里面金光闪闪，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
王立言眼睛微眯，这也太粗制滥造了吧，龙绣的像风口上的猪。
辣眼睛，辣眼睛。
鲁王见皇帝神色微变，以为他是害怕了。
于是更加嚣张：“蠢货，连这都看不出来吗？严统领，早已弃暗投明了。
自从登基之后，你就不尊礼法，让天下之人议论纷纷，丢尽了我王家的脸。
不仅如此，还品行不端，轻虑浅谋。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接连丢了三座边关要塞。
再让你如此为所欲为下去，我大夏的江山迟早有一天会断送在你手上！”
说着，得意洋洋地摆着自己孔雀尾巴走了几步，自豪不已：“为兄我不忍心看见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只好受累，取而代之。还希望王弟不要辜负朕的苦心啊。”
皇帝的脸色有些踌躇：“这，这...”
“嗯？”鲁王面色一变，以为皇帝要拒绝
“朕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当皇帝，既然兄长都这样说了，去做个富贵闲人也很不错。”
说着就站起身来，仿佛是要把自己的龙椅让给鲁王。
看着这个奇怪的走向，首辅心急如焚。
“不，陛下，万万不可啊！”他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
透过弯腰的间隙，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额头的红肿。
老泪纵横地阻止道：“陛下，您宅心仁厚，勤政爱民。是老臣平生所见最为出色的皇帝。
这次兵祸，说到底是匈奴人贪心不足，和您并无半丝联系。”
“您虽年纪尚幼，但为人处世自成一派，让臣等心服口服。臣为官多年，等的就是一个心怀黎明的君主。
陛下，求您千万不要将百姓交到这等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人手中。”
“夏朝的百姓，已经活得太苦了！”
皇帝似是被这一番肺腑之言所感动，眼眶也有点发红。
犹豫着说道：“首辅高看朕了，朕...”
首辅见皇帝还在迟疑，一时间又是伤心，又是无奈。
只得跪行几步，挡在高台之前。脊背挺得笔直，张开手臂，视死如归：“老臣今日就守在这里。
谁要伤害陛下，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朝臣们见昔日镇定自若，老谋深算的首辅动了真感情，眼眶也有些湿润。
想起以前的桩桩件件，不由得也含泪说道：“臣还记得第二次早朝，您给我们赐座。
有些人说这样不妥，但是臣知道，您是心疼我们这帮老骨头跪久了对膝盖不好。”
有人接着说道：“下朝后，您就立即派太监送来秘药，叮嘱我们一定要用。臣当时盯着那个瓷瓶，就暗暗在心里发誓。
这辈子，哪怕是死在上朝路上，也要帮您成为一代明君。”
兵部尚书抹着眼泪：“臣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惹您生气了。但即使是最愤怒的时候，您也从没有想过砸准。
刘公公塞给臣的那瓶药，八成也是您的意思。”
“臣真的不怕丢脸，只要是您，砸多少次都没关系。”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了，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左侧的武将不太会表达自己。明明脸都涨红了，也只憋出来几句：“陛下，早在您说当兵辛苦的那一刻，我们的命就交到您手上了。
哪怕今日尽数殒命于此，也要护您周全。”
鲁王望着眼前一堵堵跪着的人墙，虽然自己想过这些人俯首称臣。
但这怎么和梦中山呼万岁的场景不太一样？
眼看这群人没有感化的可能了，他厌倦地挥了挥手：“严统领，把皇帝活捉了吧。”
等了许久，身边的人还没有动作，鲁王有些疑惑。
沉默许久的皇帝终于开口：“严格，别捉弄王兄了。你看，他都当真了。”
鲁王眼睁睁看着花重金收买的人，跪下称是，表情极为恭顺。
想起打点关系送出去的几百万两白银，鲁王怒了。
跺着脚大吼道：“好你个严格，居然敢背叛朕！看朕登基之后，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来人啊，把这伙人给朕拿下！”
无人应答。
他不死心，又吼了一声。
还是安静。
鲁王终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僵硬地转身。
身后是一个个放下武器，跪地磕头的士兵。
只不过，他们磕头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御座上的皇帝。
鲁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满脸写着忠心耿耿的士兵骂道：“你们这群混账！竟敢违背朕的指令，
等大军到了，全部拖出去斩首！”
说完转过身来，不可一世地扬起下巴：“待我的十万大军攻下皇城，你们这些人，都是得跪着当狗！”
狗：？？？风评被害。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都是朕脚边的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