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你》追太阳的konger

34、第三十四章

　　高二开学的第一天，王镜整个人跟做梦一样，在不知不觉中也走完了所有的入学程序。
　　她被分到了高二五班，在教研楼对面的一楼，0班在教研楼三楼。
　　她还没有见到叶帅。
　　在教室随便找了一个位置，脑子中在考虑什么时候去找叶帅的时候，被一个看上去充满热情的女人带走了，带到了高二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她才反应过来那个女的是她的数学老师。
　　到了办公室，那个女老师拉了一张凳子在她的办公桌旁边，让她坐下，“王镜是吧！我是你们班的数学老师，我姓吴。”
　　“老师好！”她点头，脑海中又想起90分的数学，瞬间紧张起来了。
　　吴老师说：”我看了一下你的成绩，之前很多次都是满分或者接近满分，但是上次期末考试只有90分......\"她顿了顿，“其实老师想跟你说呢，数学没有那么难，慢慢攻克知识点，好好学一定可以考得更好的，我相信你。”
　　王镜消化着她的意思，她猜那个老师大概的意思是让她好好学习，不用作弊。
　　“上次是失误。”她试着挣扎了一下。
　　以前她数学满分的时候，也总是被认为是作弊，但总是高分又没有证据，作弊也只是流言。现在她有了低分的记录了，就算是假的，也可以被当做是真实水平了，这不是正好可以被当做她曾经作弊的证明嘛！
　　吴老师戴着厚厚的眼镜，从镜片厚度来看，应该比叶帅的度数还要深。她满脸兴奋，自我感动的说：“那更好！老师也相信你。我们下次把分数提上去好不好？”
　　王镜点点头，当然会提上去。
　　“那你来当数学课代表好吗？”吴老师顺水推舟，更激动了。
　　“啊？！”王镜惊讶道，“我不适合当课代表......”她说话声音有点弱，在学校从小到大没有干过一官半职，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没什么难的，”吴老师摆摆手，“对你提高成绩有帮助的，我之前带过一届，里面有个学生当课代表之后成绩提高到135分了......”她在深情的回忆过去，一脸感动。
　　“好吧！我当。”王镜接下了这个活，那种感觉像是被洗了脑。
　　这下吴老师开心了不少，笑着说“你先回教室吧！”。
　　王镜想着既然都来教研楼了，就去三楼找一下叶帅吧！

　　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在五楼，王镜下楼的时候没想到在四楼的楼梯口会遇到叶帅。
　　她走到四五楼之间的那个拐角时，叶帅正好从四楼转向楼梯口，脚步有些匆忙，看到她的那瞬间先是意外的顿了一下脚步，然后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下了楼。
　　王镜也有些意外，本来准备开口打招呼的“帅哥”在没有出声之前就被叶帅封存了寒冰的眼神压回去了，她在那眼神里看到了愤怒，甚至仇恨。那一眼让她心惊胆战，突然退缩了。原来她以为的他们比较亲近甚至或许可以成为恋人的关系在一瞬间像隔着一个银河系那么远。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呢？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恐惧加上没有来得及解释的委屈让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
　　她迅速的用手胡乱的擦了一下爬满脸颊的泪水，然后慢慢往五楼走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上楼，从五楼的另一个楼梯下楼了，大概是叶帅刚刚的那一眼，让她觉得他所经过的地方都很恐惧，她不敢经过他走过的地方。

　　因为不相信0班张贴的那张高二新生名单，叶帅跑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去看老孙的那一张名单，结果也一样，没有王镜。
　　他又记起王镜说过的几次走出0班，不安涌上了心口。
　　“老孙，我能看一下上次期末的成绩吗？”他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拜托就让他看到成绩吧，让他看到王镜不是故意的。
　　老孙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看什么？你是第一。”这样的叶帅不像平时的样子，突然像个无助的小孩子，老孙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还是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个成绩单的文件。
　　叶帅看到自己名字出现的瞬间，夺过了鼠标往下滑，开始寻找王镜的名字。
　　一直到第50个，王镜的名字出来了，他往右看她的各项成绩，数学90。以及末端的几个字，下调五班。
　　他放在鼠标上僵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站直身体，用最后的理智跟老孙说了一句“谢谢老师。”。
　　老孙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真的不是叶帅了，他不得不问一句，“你到底怎么了？”。
　　叶帅摇摇头，慢慢捏紧了拳头，从办公室离开了。
　　他感觉到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愤怒都在这一刻聚集了，偏偏是数学90分，任何其他的科目他都可以安慰自己是王镜失误了，可是偏偏是数学，她最不可能是失误的学科。
　　她到底是有多想离开0班，多想远离自己，才会用数学成绩做赌注，把分数控制在了及格线。他想起暑假期间每一次见面，开学前的聊天，王镜没有任何异常，她早就准备这样了，早就计划好了。
　　越想越气愤，他加快步子准备去五班找她质问，可是没想到转角下楼的时候竟然碰到她了，依旧是那副积极乐天派的样子。
　　那样子与自己的不舍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仿佛调出0班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可这些反差不过是王镜冷静了几天之后的结果，一开始她也痛苦的不能接受，安慰了两天才慢慢告诉自己还能见到帅哥的，没关系。
　　但是叶帅的理解早已背道而驰，他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咬紧牙关，紧握拳头，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愤怒与怨恨。他自己一个人期待着未来的样子，不舍的样子太难看了，于是守护着尊严匆匆下了楼。
　　到三楼转角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不对，他要质问她的。
　　质问什么呢？
　　你就那么想离开0班，视它如猛兽吗？就没有一点留恋的地方吗？我呢？我们之间......算什么呢？
　　他又转身上楼，先抓到她见一面再说。可他走到五楼也没有见个人，又气冲冲的回教室了。

　　五班没有0班那么严格了，从教室里的氛围就可以看出来。
　　王镜已经在课桌上趴了半天了，教室里还是闹哄哄的，后来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把教室里嘈杂的声音压下去了一大半，“整个一楼就咱们班最乱！”。
　　她听到教室后排传来一个声音“你从教研楼下来都没有经过其他班。”，然后是一阵哄笑。
　　王镜缓缓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那个正一脸鄙视的看着教室的中年男人，她知道这是五班的班主任，老张。老张很年轻，也就三十岁左右，他一脸鄙视的样子也没有老孙看上去面无表情有威严，可能还没有岁月的沉淀。
　　“我们先调座位啊！还是按成绩。”他举起手中的那张纸抖了抖，“现在都出去吧！”
　　她想起之前0班调座位前，叶帅总说让她别跑，那时候总是很安心。因为没有那个人，现在四周都会有其他同学的位置反而更加陌生而更让人孤独。
　　王镜的成绩在这个新的班级排名第十三，她随便挑了一个左边靠墙的位置，听着老张说“这位同学的能力超群，但是其他人不要学习啊！”，然后就连教室外都是嬉笑的声音。她恍惚的心不在焉的状态已经来不及思考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想赶快坐下，那些笑声让她觉得无依无靠，格格不入，找一个靠墙的位置好像心里会多一点安心。

　　0班也调位置了。
　　叶帅同学选了左边靠窗的位置，往楼下看的话可以看到高二五班的教室，他的前面换了人，杨博同学。同桌是三次成绩都在前15名，披荆斩棘又回来0班的任川。
　　这是任川今天第N次问他，“你没事儿吗？”，每次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摇头。
　　任川觉得叶帅又变回高一他俩刚坐同桌的时候了，甚至变本加厉，话更少了。那时候他总觉得这哥们挺装逼的，直到后来他会接自己的玩笑话，还一起去打篮球，就慢慢发现这哥们不错。他从高一入学到现在，是叶帅唯一一个固定的同桌，他自认为挺了解叶帅的，今天这样子也无非是因为王镜被踢出0班了。所以他问的是“你没事儿吧”，而不是老孙那种“你怎么了？”。
　　他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叶帅多少有点矫情了，连异个班都接受不了。
　　其实叶帅更多的是气愤和埋怨，只有他觉得王镜是故意的。
　　高二开学的第一天很是漫长，叶帅盯着窗外很久，才感觉夜色降临。隔壁那栋楼的灯光通过门窗，照亮了夜色笼罩的绿化带，那些教室里都是新学期开始的热闹的声音，与0班安静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那栋楼那么热闹呢？怪不得她想着出走0班。
　　他收拾了一下桌上散乱的新书，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玻璃杯放在桌子的左前角。不出意外的话，他再也用不到这个杯子了，他会变回原来的习惯，一年四季喝冰水。但是他太喜欢这个杯子了，他想天天看到，总会安心一些。
　　可是他不知道，前面那个位置的人变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桌上有一个杯子，转身的时候要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