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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老孙在台上点名,都是王镜没有听过的名字,教室各个角落不断传出“到!”的声。
      “叶帅。”
      嗯?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
      “到。”声音从教室左后方传来。
      王镜扭头看向那边,一个男生站起来了,他穿了那件黑色的卫衣,就是她觉得超级帅的那件,戴着有半圈黑色的金属边框眼镜。
      叶帅慢慢转头看向她,很温柔的笑了,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虎牙都没有露出来。教师里其他人都成了模糊的光晕,她只看得清叶帅那张脸,感受着自己心脏砰砰狂跳。
      然后叶帅朝着她走过来了,说“好久不见。”
      接着她听到一串钢琴乐响起,是手机闹钟。
      她拿过手机,五点十分,关掉闹钟。
      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摇摇头,什么奇怪的梦啊!
      睁开眼看到放在枕头旁边的日记本,还是第一页。
      就这样睡着了?!
      王镜没有想太多,拿过本子塞进包里,起床洗漱,准备上班了。
      她在县城一所高中教英语,有早读的话就要像今天这样早起。

      上完第一节课快9点了,王镜感觉自己要被饿晕了。还好今天的课都结束了,她回到办公室拿出昨晚她妈放在她包里的面包和牛奶,顺便拿出了那个日记本。
      【2010年8月17日 晴
      今天军训了。
      好热啊!
      下午休息的时候,张彤彤来我们班休息的地方找我,还说顺便看看帅哥。】
      张彤彤?
      王镜皱着眉,脑子中正仔细搜索这位同学的名字。
      好像是初中同学,不过不太记得详细的了。没有太多交集的同学很快很快就会在记忆中消失的。
      【大家都穿着迷彩服,我还没有看出来一个帅哥。
      我问她看谁。她说就是叶帅啊。
      叶帅。帅哥。行吧。
      。。。】
      那时候确实不少人叫他帅哥,王镜淡淡的笑笑。
      【我整天跟着小雨,她去哪我去哪,因为我谁也不认识。
      坐在我旁边的女生忘记叫什么了,只看书。
      小雨人真的太好了。
      晚自习的时候发课本了,我终于也可以看书了。嘿~
      老孙说大家累了一天,就回去睡觉吧!
      今日结束】
      小雨,有点想小雨了呢!
      王镜打开手机,看了看小雨前几天给她发的照片,是孩子的,很可爱。
      曾经王镜心中的女强人周小雨并没有风风火火的事业有成,但很幸福。大学还没有毕业就领了结婚证,依旧是王镜佩服的举动。她远嫁到了南方沿海城市,目前全职妈妈。
      王镜笑了笑,啃了一口面包。
      我们都过着跟十年前的想象不同的生活。
      高中的时候,王镜想象着自己读了大学,哪一所大学无所谓,然后在大城市工作。
      什么大学呢?哪个城市呢?什么工作呢?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但至少是比河县更大的地方吧!河县太小了,连个火车站都没有。
      她真的读了大学,还是很不错的大学。在外混了两年,并没有想象中灯红酒绿的生活。房租、生活压的她总觉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她爸妈觉得女孩子就是要稳定一点,于是她收起了当初的野心,回河县当老师了。
      其实没什么不好,在家的一年时间连贫血的毛病都养好了。
      叶帅呢?他肯定过的很好吧!无所不能的叶帅怎么会过的不好呢!
      王镜尝试着脑补他作为外交官西装革履的样子,但是没能成功。对他的所有了解止于大学去了首都。

      喝完手中那瓶牛奶,她师父于老师拿着厚厚一沓试卷进来了。
      王镜看了看时间,又过了一节课。
      “小王,一会儿帮我改点作文。”于老师说。
      于老师是学校资历比较高的女老师,戴着红色边框眼镜,短发,面相消瘦。王镜来学校当老师后,就一直是于老师带她,教她很多东西。于老师很喜欢王镜批改的作文,一针见血,分数地道,所以经常会找她一起批改作文。
      “好。”王镜说,犹豫了一下又补充到,“师父,您还是叫我小镜可以吗?我真的怕再过几年就是老王了。”
      她师父笑了笑,“你这姑娘。”
      她也跟着笑,合上日记本,去于老师那里拿了些试卷。

      改作文中途,王镜收到了她妈妈发来的一段视频。
      她家老院子被推倒了一半。院墙左半边已经完全倒下了。原本搭在院墙和房顶的葡萄架歪歪扭扭的斜铺在废墟中,绿油油的叶子上面砸了很多大块的断墙。
      今年还没有吃到葡萄呢!
      以后也吃不到自家的葡萄了。
      也许是因为那本日记,她脑子中突然蹦出了叶帅的声音。
      “我不是很喜欢吃葡萄,但是你家的还挺好吃。”那时候,叶帅在她家院子里帮她摘葡萄。
      她洗了一盘让他尝一下。他说吃葡萄太麻烦了,但还是尝了一颗,后来又吃了很多。

      叶帅回到县城工作了半年,被问的最多的问题就是,“你那么好的大学怎么回来上班?”。
      他说不清楚,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他最好的朋友温苏还在这里?
      温苏是叶帅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标准的帅气学渣,在省内读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回河县在事业单位上班,日子过得倒是很舒服。
      叶帅偶尔会羡慕这种日子,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上班,下班找小伙伴聊天,既无远忧,也无近虑。
      “羡慕你就回来呗!我倒是没觉得你那里有什么好!整天愁眉苦脸的,再过两年估计就秃了。”有次打电话温苏说。
      “哈哈哈......我会好好考虑的。“叶帅说。
      “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就好好实现自己的理想。等我有时间去大城市逛逛沾沾光啊!”
      “屁理想,我现在哪有什么理想了。”叶帅大学毕业和大学同学一起搞创业,但是平平无奇,没有饿死。
      “谁让你当初脑子抽筋。”
      叶帅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大学选择数学专业的事情。
      “行了,多久的事儿了。”叶帅说的语气相当轻松。
      但是温苏也知道该终止这个话题了。
      “我真的会好好考虑回去的,说不定过完年我就在河县工作了,以后咱俩也能天天喝酒。”叶帅继续说。
      温苏打了一个哈欠,明显不信的样子,“好啊!等你。”
      没想到过完年叶帅真的就留在河县了,去了河县唯一的上市公司做财务方面的工作。大学的时候自学了一些财务管理方面的东西,没有考证,但是他的大学毕业证已经足够在河县进入这家企业了。他的学习能力也让他的工作很顺利。
      对于他告别繁华大都市回到河县的这不到一个月的故事,温苏只说了一句话,“果然是帅哥啊!”

      温苏左手提了一个超市购物袋,进门就骂,“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这才五月,吃尼玛的葡萄。”嘴上骂着,左手递过了那袋葡萄。
      叶帅看着他直笑,接过葡萄。“突然想吃了。”
      “我都感觉我在照顾我怀孕的媳妇儿。”温苏换了拖鞋往冰箱那边走。
      “你有吗?”叶帅拿着葡萄往厨房走,跟在他身后。
      “什么?”温苏问,反应过来又说“有媳妇儿我大晚上还来找你?”
      温苏从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和一包咸花生放到茶几上。
      “楼上怎么这么吵?”他加大了点音量。
      “听说有一个社区拆迁要搬过来,最近都在装修。”叶帅端着一盘葡萄走过来。
      “我记得你以前不吃葡萄啊!”温苏盯着那盘葡萄皱眉。
      “多久以前。”
      “老子怎么知道。你就当我随便说说。”说完打开了一罐啤酒,放到叶帅面前的位置。然后又开了自己那一罐。“我第一次见你吃葡萄好像是从谁家摘的吧!”
      叶帅有点震惊的看着他。你他妈的还真的记得。
      “怎么了?”温苏看着他的震惊脸也有点懵逼。
      “没事儿。”叶帅拿过啤酒跟他的碰了一下。

      -你干嘛呢?
      -摘葡萄
      -摘葡萄?在哪摘?
      -我家
      -你家?你家还种葡萄?
      -嗯
      -我没有摘过,我想去看
      -?
      -我要去看摘葡萄
      -你怎么来
      -你来接我
      -我怎么去
      -你家不是有电动车吗?
      -我妈开走了
      -那我自己打的去

      叶帅盯着那盘葡萄,想起很久之前自己胡搅蛮缠的那个下午。
      放假半个月没有见你。
      我想见你而已。
      看到葡萄可以想到你,是偶尔幸福的事情。
      好久不见,你在梦想的大城市过的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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