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之歌同人]梦中风景》流萤若火

12、 ＶＯＬ．０５ 激烈的梦之战(２）

　　Ｐａｒｔ ２
　　赶到海滨公园的系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显眼的军用卡车，以及站在车边那个浑身乌漆抹黑的人。认出那是自己的搭档，系也只能抓抓头发，一跳上了车厢，拿起了自己的装备。
　　穿上战斗服，套上长靴，披上特制的黑色长大衣，最后再戴上防风眼镜；走下车来的系已经和“郭公”的打扮别无二致，化身为特环的附虫者“地花”。
　　视线落在正与自己的搭档交谈的少女身上，系无奈一笑；随即又恢复成一惯的张扬笑容，走上前去冲她挥了挥手。
　　“嗨，‘蝉蝉’。”
　　见到系那过于灿烂的笑容，头发绑成兔子造型的少女嘴角不由一抽。但马上她又变回了平日里那种让人觉得带了几分讥讽的笑容，对系笑了起来。
　　“是‘地花’啊。你们这对搭档果真是焦不离孟。这一次，我和你们搭档哦。”
　　“好说。”
　　淡淡回了一句，系知道“郭公”并不怎么想和“蝉蝉”说话而全权代劳了。
　　“这么说起来的话，有个消息你们知道吗？”说是说你们，系却觉得“蝉蝉”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往“郭公”那儿瞟去，“听说‘冬萤’从Ｇａｒｄｅｎ里逃出来了呢，就在昨天。”
　　听到这一句话，系与“郭公”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冬萤”……竟然逃走了？
　　不动声色地看向自己的搭档，系发现他露在外面的半张脸还算镇定；但是凭借着自己良好的视力，系还是看到他的手指稍稍紧了一下。
　　毕竟是他亲手将“冬萤”送进去的啊……发出了无谓的感慨，系微微眯起了眼睛。
　　四年前，“郭公”与当时刚被确认为附虫者便无人能敌的“冬萤”战斗，只靠一人就将她的虫杀死并被送进了收容所。正是这一战，使的当时也才刚刚结束训练没多久的“郭公”一下成名，成为了恐怖强大的附虫者的代名词。
　　据说当时的“冬萤”也只有十二岁而已。想到对方这四年在收容所内的生活，系就不禁打了个冷战。在那样的环境下还能够恢复神智甚至出逃，“冬萤”……也真是了不起的人呐！
　　系突然就想起，自己曾经询问过“郭公”有关“冬萤”的事情。
　　在她发问后，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色彩。
　　“她是……和我有着相同梦想的人。”
　　就在系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郭公”突然出了声。语速不快，但语气却相当坚定。
　　相同的梦想吗？深知梦想对于附虫者意义的系，突然油然而生一种悲凉感。
　　拥有着相同梦想的人，如果不是附虫者的话，一定是能够成为友人的吧？但现实中，二人却不得不以敌人的身份相对。
　　发现自己的思考方向越来越往长辈的方向滑去，系干脆地阻止了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别的不说，发呆这毛病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倒是已经培养的七七八八了。
　　如果换了自己的朋友一定会选择毫不犹豫地吐槽，但系似乎还是更偏好在内心中腹诽。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的情绪波动，貌似发呆一样的面部表情就是必须的了。虽然长久维持着这种面部表情很容易被人诟病，但好在系的强大实力使他们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但是显然，有人就是要在“郭公”这个火种一号与“地花”这名异种二号的面前煽风点火。
　　用暗含讽刺的语气说着似乎是有人帮助“冬萤”逃跑的情报，“蝉蝉”边说“郭公”已经被中央本部给怀疑上了，幸灾乐祸之意溢于言表。
　　而另一边，始终保持着沉默的系却露出了凉薄的笑。
　　只因能摆脱看守“冬萤”的火种五号“波江”的人不多，就怀疑到了“郭公”头上吗？中央本部的醉翁之意似乎并不在酒啊。
　　正在这时，从附在防风镜上的小型喇叭里，传来了先前还和系通过电话的声音。
　　“各位特环局员，都到指定位置了吗？”
　　与现场剑拔弩张，硝烟暗起的气氛不同，男声很是沉稳，甚至带着丝丝笑意。
　　“各位应该都知道了，这次的对手是那些‘虫羽’的家伙们。如果只是从前那些喽罗们的话，只要‘蝉蝉’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不过这次‘虫羽’的女王和亲卫队一同出马，所以特地找了‘郭公’和‘地花’来帮忙。无指定的局员们，请彻底贯彻将目标引导至‘郭公’、‘地花’所在之处的任务。如果不小心刺激到‘虫羽’，让他们的首领认真闹起来的话，你们会很容易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哦。”
　　话的内容很严肃，但语气却是与之不符的轻佻。
　　“好了，既然开始执行任务，这边就有一件事情得跟公园内所有局员们交代清楚。不过世界上就是有太多口风不紧的人，我想或许有人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而这样下去，会在统率方面招致混乱。负责各区布属的人，请将那份资料交给在场所有的人。”
　　土师圭吾的声音再度响起。为了配合他的话那般，“蝉蝉”从大衣里掏出了两份手册一样的东西。
　　系接过来一看，封面上印着“局外秘”三个黑色大字，并且还有违反规定的处罚方式。
　　“‘冬萤’……在场知道这个代号的局员，我想应该是屈指可数吧?对方是因为四年前，被‘郭公’杀害了‘虫’，而变成缺陷者的异种一号附虫者。如果我说，这桩桉件是赔上我们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半数局员的桉件，大家应该就会比较容易理解事情的严重性了吧？那个‘冬萤’，昨天从收容她的隔离设施「东—33」地区逃脱了。”
　　你现在说这个除了会动摇军心还能干什么呀？自问自己没有达到土师那种算计的境界，系实在是看不出来他此时特地提起“冬萤”一事的目的何在。
　　哪晓得对方并没有住口，反而继续说了下去。
　　“依照负责监视‘冬萤’的局员‘波江’所说，似乎是有某人协助‘冬萤’逃脱。受伤的‘波江’，虽然无法确认主要嫌犯是何等人物……我却从继续监视的（波江）那儿，获得几个很有意思的情报·那位‘冬萤’似乎从缺陷者的状态中复活，并且再度回到这座樱架市了。值得惊讶的，目前尚未接获‘冬萤’的‘虫’也复活的报告。我打算暂时让‘波江’继续监视，观察‘冬萤’的状况。这也是为了察看隔离设施「东—33」地区，俗称‘Ｇａｒｄｅｎ’的研究成果呢！”
　　那地方什么时候进行过这种研究了？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系似乎有些明白了土师的用意。
　　准备利用“冬萤”让“虫羽”的相信Ｇａｒｄｅｎ有能够使缺陷者恢复的方法吧？还真像这个善于使用谋略的家伙的做法。
　　随手将手上的资料一丢，系对那东西已经失了兴趣。而她的动作刚完成，便听旁边传来了纸张被撕碎的嘶啦声；扭头看去，就见“郭公”已经将手中的资料撕了个粉碎。
　　耳边不断传来“蝉蝉”那阴阳怪调的声音，不断地质疑着“郭公”是否背叛，系耸下肩，暗暗在心里道：幼稚的小鬼。
　　幸好与她不同，土师还是有脑子的，几乎连想都没想就驳回了“蝉蝉”的质疑。连带着使少女身边的气氛更加激烈起来。对于自小被土师收养，并且由他亲自教导出来的爱将“郭公”，少女总是抱持着一种敌意。
　　你妒忌女的也就算了，妒忌一男的干吗？若非时机不对，系实在是很想这样询问对方。
　　看不到这边的剑拔弩张，土师马上又转了个话题。
　　“说起来，ＨＡＲＵＫＩＹＯ他的同伙好像也出现在这座公园了。虽然不确定，不过有目击情报传到我这边来。”
　　怎么又多出来个碍事的家伙？土师此言一出，“郭公”与系都蹙了眉头。
　　由ＨＡＲＵＫＩＹＯ所领导的第三方势力，和特环又或者“虫羽”都不同。虽然首领也是一号指定的附虫者，但他想要做些什么却完全不明，就连手下成员被目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但他是个强者，连他手下的成员也几乎全是精锐。
　　仿佛完全没有紧张感般，土师的声音不知第几次响起。
　　“呵按照以往惯例，ＨＡＲＵＫＩＹＯ包含在我们要歼灭的对象之中，但这一次可以不管他们。请各位好好记住优先顺序——最重要的任务是歼灭‘虫羽’、‘冬萤’的事情，只要我们有意愿，随时都可以处理掉。关于她的情报，我想对各位附虫者来说，应该不单单只是颇具吸引力的话题而已，但还是希望各位能先耐住性子。至于ＨＡＲＵＫＩＹＯ嘛……他们这回应该只是来观望的。好了，祝各位作战顺利！”
　　系原本以为土师的话到此为止，不过他的声音又立刻出现。
　　“对了、对了！刚刚忘记说，这次我也有来到现场。所以请各位别让敌人靠近我所在的公园南门啊！另外老调重谈，别忘了录影，结束！”
　　说完这些话之后，这次总算是真的切断通讯了。
　　然而系和“郭公”却傻眼了。
　　那个土师圭吾自己跑来了？！他这个只会指挥、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干吗跑到这个附虫者的战场来？！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充当炮灰吗？
　　要不是心中对土师还存在着那么一丝丝尊敬，系估计现在已经跳起来抓着那个人的衣领好问个清楚了。
　　……冷静、冷静。她可不是什么暴力女……
　　在心底不断默念着以求恢复平静，系将耳边“蝉蝉”的挑衅也一并忽略了过去。而当她回神的时候，那总是看他们不顺眼的少女已经向着“郭公”发出了挑战宣言。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踢下去，然后成为头号附虫者！这就是我的梦想！”
　　很伟大的梦想。系真想就这一点表扬一下她，但想想还是作罢了。
　　因为这梦想实际上也一点意义都没有。
　　对“蝉蝉”那无意义的挑衅感到无聊而打了个哈欠，系嗯了一声转过头去。
　　远处有爆炸声响起，而且似乎并没有接近他们所在的北门，反而逐渐远离了。
　　这样看来，反倒是土师圭吾所在的南门将会成为主战场。
　　土师你这家伙乌鸦嘴么？怎么说什么不好什么灵？
　　觉得背后哗哗地落下冷汗，系的嘴角抽了抽，作势就要追出去。
　　却在那个瞬间——
　　从背后袭击而来的杀气让她下意识地往后跳开，而与此同时，“蝉蝉”召唤出了她的虫。
　　虽然是约两只手就可以抓住的大小，但光是它身上暗褐色外壳、四只闪烁着的复眼，便充分显示出它是异形。外型有点像蝉，不过六枚巨大的翅膀与身体相比之下，实在是大到相当突兀。
　　蝉高速摩擦背上的翅膀。
　　场中回响起尖锐的鸣声。
　　超音波的风暴立刻席卷了在场的二人。
　　耳朵里响起了嗡嗡的耳鸣声，视野都产生了扭曲。系强压下用两手抱住头的冲动，努力地应对着“蝉蝉”的攻击。
　　被那超音波所袭击，周围的长椅、树木和路灯都在震动后凄惨地变成了粉末。连比脑袋坚固许多的东西都遭到如此下场，更别说人的头脑了。系此刻只觉头脑中好象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搅拌着，甚至连五脏六腑都有晕旋的感觉。一只身披金红色毛的地花蜂出现在了系的肩膀处，但似乎也受到了超音波的影响而飞行不稳。
　　按耐下呕吐的感觉，系与自己的虫进行了融合。她的背上生出了一对小小的蜂翅，周围则悬浮起数根蜜蜂的尾刺。
　　在“郭公”举起了手枪、系抬起手预备发射的同时，蝉鸣声停止了。
　　心生不详的预感而往旁边躲避，就在系与“郭公”各自往两边跳开的瞬间，一个黑影撞上了二人中间的地面，巨大的冲击波扬起了不小的灰尘，连视线都一时为之阻隔。
　　“她来真的……”
　　一时说不出话来，系不禁为之咋舌。就算刚才无论是少女的行为还是她所说的话，都已经明白无误地表明了她判逃的立场，但系还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毕竟在她想来，一来“蝉蝉”的小心思没可能瞒的过土师；二来她向来仰慕土师，又怎么可能真的背叛？但现在对方那毫不留情面的攻击让她不由对自己的猜想产生了怀疑，决定还是先认真对付她再说。
　　特环的高位成员都很清楚，“蝉蝉”的能力有两种。一种是摩擦翅膀产生超音波，一种是储备力量之后，使出高速冲撞。其中，后者拥有足以匹敌“郭公”□□强大威力。
　　而现在，她很明显就是用这第二种能力来对付他们了。
　　居然做的这么绝……
　　恨恨地一咬牙，系猛地挥动了右手，刹时间十数根针就有如离弦之箭，夹带着风声向那飞回“蝉蝉”脚边的虫攻去。虫扇动翅膀避过了一部分，接着马上发出超音波。那简直可以刺穿人耳膜的尖锐声音令系皱起了眉头。
　　而就在他们缠斗的这段时间当中，打斗的声音仍在不断地往相反方向逼近。
　　“……可恶！”咬了咬牙，“郭公”抬手对准“蝉蝉”就是好几枪连发，同时冲系大吼了一声，“‘地花’！”
　　听到自家搭档一反往日那种冷淡的礼貌直呼自己的代号，凭着近两年的默契，系也就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再这样僵持下去，土师那边的情况可就不妙了。
　　在心里这样断定，系果断地发起了攻击。翻了一倍数量的针毫不客气地招呼上去，而系则趁机脱离了战场。背后的蜂翅在瞬间变大并且快速扇动起来，伴随着扬起的尘埃，系腾空飞了起来，几秒内就脱离了战斗范围。
　　伴随着虫翅扇动的嗡嗡声，系保持着低空飞行的状态沿公园内的道路往北门赶去——并非她不想超近路，只在是捷径上三三两两满是打斗中的“虫羽”和特环成员，为了不被牵扯进去，她也只好稍稍舍近求远地沿道路前进了。
　　本想着这样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免生事，哪知世事的变化实在是超出了系的预料。
　　原本她大概是可以顺利地一路畅行无阻直达土师的所在地，可偏偏半路就杀出了程咬金——而且还不止一个。
　　一团被火焰包裹着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向了系，她直觉那可能是什么危险物品而大幅度往旁边躲闪，却正中埋伏一方的下怀。以沿河堤坝为掩护，一只巨大的螳螂突然撞断护拦冲了出来，体型大上不止几倍的虫结结实实地撞上了系的虫，让她失去平衡往树林一边滚去。
　　估计早就计划好了的，树林中又有数道火焰朝系飞去。系在地上滚了两圈勉强躲过，抬眼却发现螳螂已经逼近到了眼前。镰刀状的巨大前足举起落下，就算系尽量避开却还是在腿上添了道伤口；凝视淌血的伤口数秒，系再抬起头，防风镜后的眼睛因为愤怒而眯了起来。一扬手，直径增大了一轮的针刺嗖嗖地飞了出去，与飞来的几个火球相撞后爆炸。但在爆炸过后，却居然还有几根针残留着没被烧尽，依然向那发射火球的人的方向攻击而去。
　　见势不妙，一直隐藏在树林中的人也只得跳了出来，身手的灵巧程度令系有些吃惊。微微蹲下身卸去落地的冲力，少女瞬间一个转身避过了系发射的第二波针刺；而与此同时，明白同伴已经暴露，指挥螳螂的附虫者立刻命令自己的虫抬起那对巨大前足，挡掉了同伴避不过去的剩余攻击。叮叮当当的针刺落地之声一时间不绝于耳，在场的三人却陷入了诡异的僵持状态。
　　与系对峙着的二人一个是少年，另一个则是扎着马尾的少女，脸上都戴着面具。只是，与少年脸上那“虫羽”成员惯常使用的动物形面具不同，少女脸上戴的是普通的面具，式样是最简单的款式，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当让系感到在意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落在少女肩头的虫。
　　鲜艳的红色，是仿佛红莲之火般艳丽的颜色。
　　是她不日前刚刚才见过的虫。
　　居然就正巧给撞上了……系内心真不知是该尽量拖延战斗好报告土师，还是尽快解决掉赶往主战场。虽然她觉得土师不会这么容易就挂掉，但世事总有个万一，而她可担不起那个万一的结果。
　　转念一想，估计自己的搭档也已经往土师那边赶过去，系还是决定尽快结束掉这边的事情。她微微抬起了手，而同一时间对面的二人也摆出了架势。
　　“……居然要一人对付两个，而且当中一个还有一个有指定的。这乐子可大了……”悄声嘀咕着，系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她握了握手，手心当中不知何时已经出汗，喉咙也不太顺畅了。
　　没错，她在紧张。
　　虽然已经提升到了火种二号的高位，但系的实际战斗经验却远不如她的响亮名号那般丰富。短短的两年时间，她除了训练之外的实战经验根本就比不上“郭公”又或者“霞王”那样很小就参加实战的局员，能够获得指定，大概要归功于她的虫本身的能力和扎实的基础训练。
　　如果此刻围攻而来的只是“虫羽”的普通成员的话，那么就算对手再增加个十人她都不会介意；但此时前来的二人中有一人是有指定的附虫者，另一人看来实力也不见得弱到哪儿去，这就难免让她心中打起鼓来。
　　可是，她没有逃跑的立场和权力。
　　狠下心决定不顾一切打过再说，系的两手交替一挥，比先前翻了个倍的针直接向二人袭击而去。背上的蜂翅微微扇动，系保持离地大约五厘米的高度悬浮在半空，敏捷准确地避开了那些见缝插针的火球偷袭。仿佛只是电光火石间，两方已经进行了数度的攻击，虽然都没受什么大伤，但衣服上的挂损已是无可避免的了。
　　这场可说是有些段数的战斗理应在教授不知几度后以某方的胜利而告终，但现实显然没给他们这个机会。就在几人屏息凝神准备发起再一次攻击的间隙，从南门的方向传来了巨大到超乎想象的轰鸣声，随即，一条简直可以媲美童话中恶龙的的长条物体蹿了起来。仔细看的话，就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那东西有着红褐色的外皮，并且生着十几对以上的复足；而在它的头部，则生着巨大的复眼和突出的镰刀状物体。
　　“……百足？”
　　稍有迟疑地认出了同伴的虫，附着螳螂的少年的语气听来简直就好象有人给了他当头一击。
　　“……似乎是的样子。可他现在这样，难道说……”
　　明白了些什么，那佩带金属面具的少女语气亦是充满了紧迫感。依现在的状况来看，这很有可能是他们能遇到的最糟糕的情况。
　　成虫化了吗？虽然此人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系还是感到了紧张。
　　毕竟成虫化后的附虫者，其危险程度与平日是不可同日而语。而一旦成虫化，那也就意味着这名附虫者的梦已被虫吃光，并且即将面临死亡。
　　成虫化的虫已经脱离了宿主的控制，攻击力超出想象并且极难应付。这些就是系在特环接受训练时所学到的内容。然而她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
　　糟到极点了……一手抚额满脸头痛，系此时是实实在在地感到连胃都一起疼了起来。
　　土师还在那边啊，更何况明明是自己先走却至今未见人影，回头解释起来又是麻烦一件。
　　“‘螳螂’。”突然间，一直保持沉默的“赤羽”开了口。她冲着那条巨大的蜈蚣努了努下巴：“过去看看，顺便帮下‘瓢虫’。”
　　点点头，“螳螂”回问一句：“你呢？”
　　“再拦一下这边，我就过去。毕竟特环那边可不怎么能相信。”
　　对系撇了撇嘴，“赤羽”的神情竟似带了几分讥削。她这一过分自信的举动自是让系有些无名火起，兼且还有些惴惴不安。
　　虽然说很可能隐藏着什么，但就这样向排行二号的“地花”挑战，也未免太过于大胆了。
　　思及此，在“螳螂”离去后系抬手捏住了眼镜镜架，想要打开其中隐藏的拍摄录象用的开关。
　　“嗯，那么，我们来好好谈谈吧。”
　　与系的蓄势待发不同，对面的人只是抱起了胳膊，好整以暇地注视着系。
　　“有什么想说的……啊咧？”
　　话说到一半，系突然觉得不对。眼镜后的眼睛瞪到不能再大的地步，张嘴很是惊讶。
　　“为什么……是中文？”
　　先前“赤羽”所讲的那句话，用的是系很熟悉的话语——她的母语。
　　“你之前那句‘这乐子可大了’用的是中文啊。”
　　很亲切地解释了一下，系觉得“赤羽”已经悠哉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啊，虽然说之前就觉得有点熟，但托你这句话的福我总算是想起来了。”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赤羽”的心情看来相当不错，“你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了？我亲爱的室·友同学？”
　　愣的一句话说不出，系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人掀下面具，露出一张虽然稍显年幼但确实熟悉的脸来。
　　“呃、不会吧……？”
　　那人她的确认识，而且无疑，相当之熟。
　　那正是她的大学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