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长情》清蒸的甜

13、第 13 章

　　秦斯延离开后10分钟，秦媛才出了302。

　　秦媛走的楼梯，出了医院就往便利店走。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男人单手抄兜立在灯影下，白衬衫的领口微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一颗扣子，他正对着她的方向，目光深邃，直直的盯着她的身影。

　　走到他面前，秦媛对着他浅浅一笑：“秦医生盯着我看，是不是觉得我变漂亮了？”

　　她喜欢逗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无形中演变成了本能。
　　医院外的路灯已经有些年头，灯光很暗，女人依旧穿着一件黑色裙装，也许是黑色显瘦，也许是真的瘦了，以前有些婴儿肥的脸变得尖细。

　　她以前，张扬明媚，喜欢穿各种五彩芬芳的裙子。

　　“以前漂亮。”

　　秦媛：“……”

　　秦媛收回觉得他会说话的想法，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钢铁直男。

　　“想吃什么？” 见她闷着不吱声，秦斯延又问，“日料行吗？”

　　这提议倒是合她口味，她点了点头。

　　医院附近的日料馆不多，两人找了一圈才看到一家日料馆。
　　点了菜秦媛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客户的电话，她走到一旁接了电话，回来时秦斯延已经点好了菜。

　　菜上后，秦媛闷声吃饭，脑子里还在想他那句“以前漂亮”。

　　“以前漂亮，也没把你迷倒呀？”吃完一个寿司后，秦媛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完，她下意识看向对面。餐厅里很安静，不知道对面的人听没听到她的话。

　　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没听到她的小声嘀咕，吃饭的动作慢条斯理。

　　秦媛晚上向来吃得少，没吃几口就搁下碗筷。对面的人见她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皱了皱眉，“不吃了？”

　　“不敢吃了。”

　　“不敢吃？”秦斯延明显没理解这话。

　　“是呀。”秦媛撇撇嘴，拉长语调幽幽道,“现在不漂亮了，再吃长胖了不是更丑了。我哪里还敢吃。”

　　秦斯延：…………

　　秦媛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的观察着男人的表情。见秦斯延似乎被噎了一下，心情忍不住大好。

　　“再吃点。”秦斯延神色已经恢复自然，夹了一个寿司给她。

　　“这个没什么热量，不影响你减肥。”

　　秦媛:……

　　什么叫不影响她减肥！！？

　　意思是她很胖吗？？

　　“我易胖体质，喝水都长肉。不吃。”大概是被他那句话气的，她小脾气上来了，说这话时气鼓鼓的。

　　秦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和他待在一块，好像总是不自觉的变回了高中时的那个小姑娘。

　　“你有肉？”秦斯延上下扫了她一眼。

　　男人的眼神坦荡，明晃晃得落在她身上。

　　秦媛被噎了一下，这段时间没刻意减肥，但确实比之前是瘦了一些，顾忌着场合，她安静着没说话，默默的把碗里的寿司吃了。

　　刚吃完，碗里又多了一个，“再吃点。”

　　她掀起眼皮，抿着唇看着秦斯延：“你喂我我才吃。”

　　知道这个要求他不可能会答应，她说完就搁下碗筷懒懒的靠在座位上，一副看你怎么办的表情。

　　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对面的人明显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两秒，男人的眸色恢复正常，他放下刀叉，眼神沉沉的看着她。

　　不喂就不喂呗，生什么气？秦媛在内心腹诽之际，对面的人突然出声：“你和其他人——出来吃饭也这样？”

　　他声音很沉，仿佛还带着一股很浅的怒气。

　　“啊？” 秦媛没懂，“这样是哪样？”

　　对面的人倏的起身走到她身侧站定，男人微弓着身子，随手拿起一旁的刀叉，叉了个寿司，自然而然的递到给她唇边，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如这样。”

　　她足足反应了两秒才慢吞吞张唇，入口的寿司仿佛在糖水里滚了一圈，甜甜的。

　　她慢慢咀嚼着，努力压着唇角的笑意。

　　身旁的人自然没错过她的小表情，心里那点郁闷之气一扫而光，他嘴角扬了扬，问：“是不是很甜？”

　　秦媛下意识就答：“甜。”

　　闻言，男人嘴角微扬。

　　话音刚落，秦媛就意识到不对——等等，他刚问的啥？

　　是不是很甜？ 她又回答了什么……

　　甜什么甜，寿司哪里甜了。

　　好吧，她承认，是有那么一丢丢甜的。

　　她在他面前，向来不遮掩对他的心思，被拆穿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她单手支着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他：\"秦医生，你经常这样？”

　　秦斯延信步回到自己位置，语气淡淡：“你是第一个。”

　　听到这，女人脸颊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面的人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十分淡定的吐出一句：“毕竟其他人都有手。”

　　秦媛：………………

　　秦媛干笑两声，垂下脑袋低低道：“估计我在你那里，不仅没手，可能脚都没有。”

　　上次在酒吧他抱自己时，大概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吧。

　　秦斯延嘴角扬起一个浅到几乎不可见的弧度，“还挺有自知之明。”

　　秦媛：…………

　　饭吃完，两人准备回家，秦媛因为刚才的事还有些不高兴，踩着高跟走在街边就准备拦出租回家。

　　出租停下，她弯腰进去，车门正准备合上之际，被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拉住，“我送你。”

　　秦媛没吱声，神色淡淡的，却还是默默的往里面移了一个位置。

　　晚上9点，华灯初上，出租车在夜色里急速行驶。绕过转盘之际，秦媛整个人往右侧倒去，脑袋直接撞到男人的胳膊上。秦媛被撞的有些懵，后知后觉的发现一只手勾在自己腰间。

　　车内开了空调，温度开得太低，还隐隐有些凉意。

　　出租车已经转过转盘，回到了宽阔的大马路上。

　　男人的手还覆在他腰间，没有松开的意思。

　　出租车里灯光很暗，像是黑暗里闪烁着的无数萤火虫，在她心尖跳动。

　　她突然偏头，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唇边带着笑：\"秦医生，你占我便宜呀？”

　　秦斯延收回手，目光清淡的对上她的视线，他身子微微往前倾，直接绕过她的问题，压低声音提醒道：“乖，还有外人在。”

　　那句带点诱哄的乖带来的冲击感实在太大，秦媛整个人怔住了。

　　问这话之前，她其实就已经设想过他的反应，按照秦斯延那个寡淡冷情的性格，大概是一个字都懒得给她的。即便他开了这个尊口，可能也是冷冷的不带感情的一句呵斥。

　　而此时还回荡在耳边的那个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大概是因为声音很轻，莫名染上几分温柔感。

　　她还在出神之际，面前的空气被冲淡几分，男人俯身逼近，秦媛倏的回神，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男人动作迅速的给她系好安全带，端坐在她身侧。

　　秦媛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有点好笑。车内安静下来，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自己那句话大概被前面的司机一字不落的听全了。

　　她倒不觉得尴尬，高中时候当着全班的面她都能面不改色的撩拨他。这就一个不认识的司机而已。

　　没人说话后，车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空调的簌簌声。

　　刚才脑子不太灵光，秦媛这会儿冷静下来，才仔细回味秦斯延的话，他刚说的是：乖，有外人在。

　　他说外人，所以是把她当自己人吗？

　　想到这，她的心情又明媚起来。她歪着脑袋，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颜。

　　秦媛其实并不担心，高中的时候她就经常这样盯着他看，他那个时候就已经表现得格外的沉稳内敛，在她灼灼目光下依旧面不改色的专注自己的事。

　　完完全全的当她是空气。

　　然而，这次仅仅过了30秒，男人就侧过头和她对视，黝黑的眸子里噙着笑意：“不能收敛点？”

　　秦媛眨了眨眼睛，正准备开口反驳。

　　前面的司机大叔突然加入话题：“姑娘，你男朋友说的对，收敛点，前面还有个大活人呢。”

　　司机撇了一眼后视镜，还不忘评价一句：“虽然吧，你男朋友长得是挺帅的。”

　　秦媛偷偷撇了秦斯延一眼，没吭声。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秦斯延从兜里摸出手机接了电话。秦媛竖着耳朵听着，车内本就安静，两个人离得又进，电话的内容她几乎可以一字不落的全部听清。

　　“下个月你母亲生日，回来一趟吧。”

　　“我尽量。”

　　“你这孩子，是还在怨你妈？你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当初——”

　　秦斯延打断对方的话：“爸，我这会儿有事，不说了。”

　　秦媛侧着脑袋看向窗外，车子这时刚好停在红绿灯路口。灯红酒绿的城市街景清晰起来。

　　她的思维也一并跟着清晰起来。

　　出租车停在公寓楼下，秦媛拉开车门下了车，回头准备saygoodbye。身侧的人也已经跟着下了车。

　　这个点，公寓下面很多小摊贩，一阵又一阵的吆喝声让城市的生活气息浓重了几分。
　　秦媛见他跟着下车，奇怪的问：“你怎么下车了？”

　　像是突然想明白，她脸上挂着笑意，“是打算送我上去？”

　　秦斯延沉默着盯着她看了两秒，薄唇一张一合：“能提前吗？”

　　街边响起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秦媛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进去吧。”

　　秦媛点点头，说了句再见转身往公寓走。

　　夜幕里，男人凝着那个背影良久。直到完全的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视线。

　　重遇以来，除了第一次那句过分冷淡的这么不经逗，其他时间，大部分都是和以前一样，面不改色的撩拨他。

　　可秦斯延清楚的意识到，可不一样了。那个往公寓走的身影，全程，一次都没有回头。

　　--
　　回到家以后，秦媛陪外婆看了会电视，才回到卧室。

　　回了卧室，她坐在书桌前发了会呆，然后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秦媛看到了张莎莎发来的微信：【晚饭香不香呀，是不是很甜很甜？】

　　秦媛仔细回想了下当时的感觉，诚实回：【当然甜。】她可是第一次享受被他喂饭的待遇，能不甜吗？

　　她仔细思考了下秦斯延近期的举动，发了条消息过去：【你说，他会不会有点喜欢我？】

　　张莎莎直接将上次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你比我会做梦。】

　　秦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