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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们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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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要做全套,叶茶她没有无中生友,刘悦是她初中最好的朋友。
不过刘悦父母健在,虽然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但是也知道学习对于孩子的重要性。
所以暑假结束,刘悦就要去县里的高中上学。
刘悦对学习没什么兴趣,但是人聪慧,在镇上上学的时候常常她拿第一,刘悦拿第二,紧追不舍,但从未被超越。
这次听说叶茶要出去打工不上学了,心里蠢蠢欲动就也想着跟着叶茶一起走去大城市见识见识。
叶茶哪能同意,她不上学是因为没有办法,要是让刘悦跟着她,可能真的要毁刘悦一辈子。
现在她去刘悦家,就是戏要做全,到时候刘悦怎么说也算个证人。
村里穷,即使是现在国家经济飞速发展,但是贫富差距明显。在小刘村,没有水泥路,土路上只铺了点奇形怪状的石子。
夏日炎热,土路上的泥土被晒的硬邦邦的,一脚下去尘土飞扬,没有一下雨就黏鞋的泥泞。
“哒哒哒……”
叶茶踢着石子延长时间,路上裸露在外面的石子成为了她的玩具,石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汪~”
一只土黄色的狗突然窜出来追着跳动的石子。
在石子落地后注意到叶茶,熟悉的气味让它欢快的摇着尾巴在叶茶的脚边转了两圈。
叶茶顺手揉了揉狗脑袋,“阿黄,悦悦在吗?”
“汪~”
叶茶当然没指望一只狗回答她,她又揉了两把狗头,走进刘悦家的院子里。
“茶茶!你没走!”见到叶茶刘悦十分惊喜,起身像只大狗一样扑向叶茶。
刚吃完饭,刘家四口正在院子里铺着的凉席上吃着西瓜。
叶茶倒退两步才接住刘悦的熊扑,嫌弃着:“悦悦你重死了,快松开我。”
“嘿嘿!”刘悦咯咯的笑了两声,就是不撒手。
刘婶子坐在凉席上看着两个腻歪的女孩感觉吃了一半的西瓜顿时不甜了。
她倒不是讨厌叶茶,相反两个女孩一起长大,她也算看着叶茶这孩子长大的,一个乖巧,成绩又好的女孩子谁不喜欢?
但是谁让叶茶有个不靠谱的爸,明明孩子成绩顶顶好,就是不让上学了,还要半卖半送的嫁人。
真是不是亲生的就是不在乎!
造孽呦!
但没想带叶茶这孩子倒是有主见的,今天她才从自家闺女口中知道,叶茶离开出去打工了。
刘悦也是跃跃欲试,被她训了一顿老实了。
现在叶茶又回来了,她就怕刘悦那颗躁动的心扑通扑通的又跳了起来。
刘父倒是没考虑那么多,笑呵呵道:“来,一起吃瓜,刚从井里捞出来,甜着呢!”
才七岁的刘小弟一听,吃瓜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两个腮帮子布满了西瓜的红壤子和黑色的西瓜籽。
叶茶也没客气,从小到大,她们互相蹭饭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了。
两个女孩子吃西瓜可就斯文多了,在燥热的夏夜,微凉甜滋滋的西瓜入口,果肉甘爽香润,舒滑沁心。
周围鼓动火热的气息仿佛都沉静了下来。
刘悦吐出一个西瓜籽,“茶茶,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良心发现准备带着我一起走?”
叶茶笑的真诚,“如果我说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你愿意跟我去不?”
“真的?!”刘悦怔住,狐疑的看向叶茶,见叶茶真诚的点头,随即大喜,连珠炮弹似的发问,“什么工作?一个月多少钱?我真的能去吗?”
“不行!”刘婶子听闻目光锐利,怒斥,“刘小悦,工作的事,别想了,不可能!”
“妈,你大吼什么?!”刘悦捂住耳朵,“我耳朵都要聋了!”
刘婶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吼?你看你鬼叫的样子,我再说一遍!一开学你就麻溜的给我滚去上学去!”
刘悦撇了撇嘴,声音弱了下来,“妈,你看,我上学之后为了干嘛,还不是为了工作,如果我现在有个好工作奋斗七八年怎么说也比那时候大学毕业好吧!”
“呵!”刘婶子见刘悦又摆出那套理论,顿时冷笑道,“就你现在一没学历,二没见识,三还未成年,即使你奋斗个七八年,也肯定比不了你大学毕业奋斗了一两年!你看你隔壁的小强,重本大学毕业,不才工作了一年就能拿出一万来给咱村子里铺个石子路,如果现在工作你能吗?你能吗?!”
隔壁家的刘强哥是他们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因为家里长辈就只有一个母亲,小时候受到村子里不少的照顾,所以一工作手里有钱后,就为村子里铺了石子路,让下雨天泥泞的道路好走一些。
刘婶子平时和他们关系不错,没少受正确的思想影响。
刘悦平时也听了不少,但是正处在少女叛逆时期,认为心中自有城府,就像那些成功人士一样,她出去也能闯出一番天地,不一定非要枯燥的学习,毕业之后c还不是一样的打工。
她嘀咕两句,委屈道:“谁说不能?茶茶你这么聪明你说,你找的工作怎么样?”
刘婶子顿时警惕的看了过来。
叶茶眸光一闪,这一次或许能断了刘悦的念想。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我遇到一个人,她为我介绍的工作,据说一个月三千工作八个小时,我想着你或许暑假两个月也可以试试,她也跟着我来咱们村了,你也可以再问问她?”
“可以啊!”刘悦连忙点头,心里喜滋滋的掰算着一个月三千,两个月就是六千,完全够她买个手机了!
刘婶子一听就炸了,真怕刘悦一个冲动偷偷跑出去打工。
“不可能别想了!”刘婶子的声音震耳欲聋,在耳边炸开,脑袋嗡嗡的响,“暑假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学高一的课程,书我都给你借过来了!”
随即看到叶茶有些迁怒道:“茶茶你聪明,学习又刻苦,也知道上学对于咱们贫苦百姓多重要,婶子知道你可怜,但是小悦还有得选择,算是婶子求你了,别再蛊惑小悦说什么工作的事情了行吗?难道真的看着小悦放弃学业你就开心了?!”
刘婶子怒气冲冲的样子惊到了刘父和刘小弟,他们连忙劝了几句。
叶茶站了起来,低头垂下眼帘,阴影遮盖住大部分的面容看不清神色,声音中带着哭腔,“我知道了,婶子,对不起,我先走了。”
叶茶沉重的脚步声清晰入耳,刘悦一家不敢说话,直到看不清叶茶的身影。
刘悦才怒道:“妈,你说什么呢?茶茶本来也没准备带我走,是我非要缠着她,这次也是工作好才跟我说一声,又没逼着我去,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刘婶子头脑冷静了下来,嘴唇嗫嚅了几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不该那样说那个可怜的孩子的。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死丫头。”
院子外。
叶茶靠在墙边,抬头望着星星,听着里面拌嘴的声音。
艳羡的神色经久不散。
良久,直到听到院子里甩门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两道叹息声,叶茶才离开。
在小卖部买了两瓶酒,磨磨蹭蹭的回了家。
刚进院子里,一小摊血就吸引住了叶茶的目光,灯光下艳丽摄人,旁边还有一个沾血破碎的玻璃瓶泛着冷冽的光芒。
叶茶打量一圈,没有一人。
她紧握双拳,嘴唇缓缓勾起,身体开始颤抖,弯下腰,终于控制不住低笑出声。
夜里女孩的笑声犹如鬼魅,诡异蔓延,周围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终于叶茶笑够了,直起身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看着那一摊血目光复杂。
真是蠢啊!
没有管乱七八糟的院子,叶茶洗刷后心情愉快的躺在床上。
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院子里的响动惊醒了闭目养神的叶茶。
她抱着怀里的书包,快速的藏进柜子里。
果然没过多久。
叶名就骂骂咧咧的进来了,光着膀子肩膀上还缠着带血的绷带。
“叶茶,你这个死丫头又哪里去了,还不给老子做饭!”
进屋后顿时被桌子上两瓶酒和一碟花生米吸引住了,也不骂了。
坐在那里哼着小曲喝着酒好不自在。
不一会就哼哼唧唧的醉倒在桌子上。
叶茶听着响动,推开柜子门,撇了两眼叶名肩膀上的伤,便毫不留恋的抱着书包跑了出去。
早上村子里到镇上做工的不少,叶茶就蹭了一回车。
*****
望城警.察局外。
闷热的天气笼罩着望城十几天,暴雨酝酿着不知何时下,街道上的行人来去匆匆。
一把把遮阳伞像花一样盛开,姹紫嫣红,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叶茶缩在一处角落,抱着书包坐在那里,热汗流过却瑟瑟发抖。
时不时的有人路过,只是好奇的瞥上两眼,便收回视线走过。
旁边就是警.察局真有事比他们好使。
叶茶时不时扭头抬眸,终于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穿着白色T恤,浅色的短袖外衫,有着利落的短发,整个人英俊挺拔,只不过脸色憔悴将剑眉星目的帅气压低了几分。
相比记忆中的那个人,他眉宇间还有些稚嫩,还没有后期身居高位培养的威严锋锐。
叶茶低眸,悄悄往外娜了几分,她刚刚坐在警.察局外的死角处,现在正好暴露在每一个进入警.察局的人眼前。
明眼人一看女孩惊慌失措的样子就会感觉不对,更别说警.察局的人了。
顾泽宇顿了顿脚后,干脆的向着叶茶走去。
离近了发现这个行为异常的女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蜷缩成了一团,明明热的浑身都要湿透了,还紧紧的抱着双腿将脸埋在臂弯处。
顾泽宇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手足无措,只能尽量的柔和自己的声音,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小妹妹,你怎么了?我是旁边警察局的警察,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叶茶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缓缓的抬起了头,害怕的看着顾泽宇。
女孩湿漉漉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中带着迷茫和害怕的神色,泪珠从卷翘的睫毛上落下,划过绯红精致的脸庞。
声音软糯颤抖,“警.察哥哥,我好怕。”
一瞬间,顾泽宇感觉内心最柔然的部分被击中,就像是第一眼从纸箱里见到他家的大花一样瞪着蓝宝石般湿润的眼睛,懵懂虚弱的喵呜一声,瞬间柔化了他的心,想到这他的声音更加柔和的几分。
“现在不用怕了,警.察哥哥在这,来,我扶你起来,咱们进警.察局,你跟我好好说说怎么样?”顾泽顾泽伸出手。
“嗯。”叶茶乖巧的应道,小心翼翼的将小手放入他宽厚的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