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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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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微泛白，远处一抹浅色的霞光逐渐爬上了灰蒙蒙的天空。
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来了。”柏森熄灭掉手中的香烟，看向旁边人，继而说道：“还以为你不会来。”
陈默看着远处那根挺拔的国旗杆，上面的红旗正随风摇摆，静谧又严肃。
陈默反问：“为什么不来？”
“你是也来兴师问罪么？毕竟好几个孩子进了医院。”
“那倒不是。”
柏森惊诧：“你……信我？”
陈默点头，“这件事上信你。”
柏森脸上有点绷不住了，多日以来面对很多人的质疑和逼问，甚至连自己的妻子都不信他了，他叹了口气，问：“为什么？”
陈默也不跟他打太极，直截了当道：“虽然你有些事情上不够磊落，但孩子上你不会。”
柏森嗯了一声，打开手里的档案袋，递给陈默：“这几天做了些调查，也算是水落石出了。”
这件事情之所以发生，也不算是跟柏森毫无关系，但造成的这个结果元凶也很让人唏嘘。
白泉村由于地理位置偏僻，加之土壤环境也不够好，平日里村民种个粮食也是勉强果腹，教育水平更别说了，年年有支教老师来，年年带个半年不到就通通跑路。
这次修建学校，为了就是改善孩子们的课堂环境以及留住老师们。
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说来也可笑。
材料各方面都是选的环保的，并不存在偷工减料，甚至为了提高村民收入，施工的时候还选了村里的青壮年，负责监督以及施工。
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几个村民见运来的各种原料，起了龌龊的想法。
几个人合伙在夜间倒腾了几桶运来漆和其他原料，然后偷梁换柱，换成了劣质的材料。
更可笑的是什么？
其中几个人的孩子也是要在课堂里上课的，甚至有一个人的孩子是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之一。
真相大白。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陈默问道：“打算怎么办？到时候提交给法院？”
柏森一脸的倦色，长舒了一口气，“已经发律师邮箱了，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说起来，你还是真善，还愿意信我。”
陈默神色淡然，“我之前听你打过电话，的确是要捡好的材料用，也见过你助理。”
“怪不得。”
“以后准备怎么办？”
柏森仿佛一夜未眠，伸了个懒腰，“公司让干就干，不让干就卷铺盖走人呗，反正这几年也有点积蓄，实在不行改行做个小买卖呗。”
陈默应了一声，抬手看了看时间，“还需要我做什么？”
“把我带回市区。”
“你找我就是当司机？”
“也不是，这不是还和你聊了聊？”
回去的路上，陈默问他：“怎么想起找我了？”
柏森闭目养神，整个人也轻松了些，“之前热搜闹得沸沸扬扬，我都快成残害祖国花朵的过街老鼠了，我那个助理也不是特别靠谱。”
陈默轻笑：“我就靠谱？”
柏森答：“比他靠谱。”
把柏森送到家里之后，陈默调转方向往工作室赶去。
路上，他接到了苏余的电话。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现在去工作室。”
苏余有些心疼他，“你半夜就去找他，现在又直接去上班，行么？”
“行，没问题。”
“唉，那你记得去了之后不要喝咖啡提神了，别再弄的心慌了，知道了么？”
面对苏余的碎碎念，陈默笑道：“知道了，明白，你好好上班去。”
挂了电话，苏余还是有些担心他，怕陈默这人去了工作室之后又是冲咖啡嚼干巴巴的饼干，于是赶紧打开手机给他订餐。
划拉了半天之后，定了燕麦奶粥，又点了他平日爱吃的三明治，这才微微放心下来。
然后给他发了微信：
给你点了餐，记得吃光拍照片，我要检查。
发完，苏余背上包去上班。
到了单位，苏余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调出资料，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陈默发来的照片。
苏余弯着嘴角，回过去一条：“表现非常好。”
一旁的蒙愿看见苏余这副样子，悄悄戳了下她，调侃道：“欸，干嘛呢……”
苏余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回个消息。”
说完，苏余点了点桌上厚厚一摞资料，“你的弄完了？”
提到这个，蒙愿一脸哀怨的表情，立马投身到了工作之中。
中午休息的时候，蒙愿抓住空挡，拉着苏余往食堂走，调侃道：“你上午干嘛呢……嘿嘿嘿……”
苏余叹气，“我只是回了个消息。”
蒙愿摇头，“我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问的是更深层次的问题，是关于你和你家那位，为什么你们能够一直可以保持如此稳定的精神状态，以及如何经营好和谐健康的关系。”
“？？？”苏余看着蒙愿，“你是不是今天整材料……有点……陷进去了？”
“请如实回答。”
“如实……就是顺其自然，我真的总结不出来。”
蒙愿不再跟她玩笑，收起了刚刚的调侃，说道：“我妈给我安排相亲也就算了，前天单位组织联谊，科里还要把我报上。”
“那个……其实不只是你，单身的都给报了。”
“太刺激人了，单身有罪么？”
“你随便应付应付好了，再说，万一真有合适的。”
说完，苏余指了指窗口里的大鸡腿，“来，我请你吃鸡腿。”
打好饭之后，两人坐下，蒙愿咬了口鸡腿，继续道；“我妈生怕我想不开，其实她真的想多了，但还是想让我去相亲。”
苏余默默的听着，也想不出什么改变她父母的好法子。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真的，结婚与否二者之间没有正确和不正确的选项，最正确的是自己在这两种状态中都过的舒服。”
蒙愿点头，“是，算了，不说这个了，日子又不是为了儿女情长活着的，事业和挣钱我最喜欢。”
苏余笑，“这才对么。”
……
回到家，苏余打开家门便看到家里的灯都亮着，空气里还飘着鸡汤的香味。
苏余放下包，环顾了一圈空荡的客厅：“陈默？”
“我在这。”
陈默从阳台走出来，“刚刚去晾衣服了。”
苏余吸了吸鼻子，“你炖了鸡汤？”
“对，现在应该好了，今天有些累，就麻烦你下面条了。”
“当然，我先去换衣服。”
苏余走到陈默旁边，握了握他的手，“你先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做好了我叫你。”
回到卧室之后，苏余快速地洗手换了家居服，然后迈着匆匆的脚步去厨房。
陈默见苏余这副着急的样子，也坐不住了，起身跟着进了厨房。
此时，苏余正快速地择青菜，又坐了一锅清水准备煮面。
见陈默过来了，苏余看眼他，继续道：“我很快的，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叫你。”
陈默叹气，“不用这么着急，我也不是很饿，而且这么一会儿也饿不死，不要把自己弄的很累。”
苏余手上的动作放缓，看向陈默。
陈默这时走过来，“一起吧。”
他打开冰箱拿出面条，将案板洗净，“今天上班你也累了，坐地铁也没坐到座吧。”
“我没事，陈默。”
“我也没事。”
锅中的水开了，陈默将面条下进去，一边拿筷子搅拌，一边让苏余准备两个碗。
面条做好之后，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吃饭，苏余问道：“柏森你们……没吵架吧。”
“没有”
“那他是真的没做那些事情吧？”
陈默跟苏余交待了大致情况之后，说道：“后天开庭，估计到时候舆论风向会转变些。”
苏余点头，“就是那些孩子受罪了。”
吃过饭，两人待了一会儿之后便早早的躺倒了床上。
苏余抱着陈默的胳膊，说道：“最近好像我们都挺忙的，好久都没这么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起了。”
“嗯。”陈默摸了摸苏余的脸，“你好像也瘦了。”
苏余闭上眼，“没事，过几日说不准就胖了。”
“困了？”
“就是想歇歇眼睛。”
“你想回家看看吗？”
苏余睁开眼，几秒之后才意识道陈默说的家是哪里。
思考了一下之后，想到今年过年就没回去，于是说，“那就还像以前一样，清明节回去吧，你有时间么？”
“应该有。”
“那就回去。”
说完，苏余又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陈默聊天。
“我们单位里那只橘色的流浪猫今天我去喂它了，又长胖了。”
“书画院的带那只猫打了针，又去给洗了澡，之后还想以它为原型做博物馆的文创。”
“你想养猫了？”
“我只想偶尔玩玩猫。”
……
聊到最后，苏余意识逐渐模糊，然后沉沉地睡去了。
陈默轻轻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又将手机调成静音，伸手把卧室的床头灯关掉。
他拉了拉滑落道肩头的被子，随着苏余一同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