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遇见她》八回秋

34、第 34 章

　　忽然一阵眩晕，陈鸿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舒小姐，你刚退烧，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舒蔚推开他，自己靠着床边，把手机还给他道：“谢谢你，医生。”
　　陈鸿儒扶了扶眼镜道：“舒小姐，顾少他真的很爱你。说实话，人这一辈子，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而你所做的决定，都是利益的最大化，也许这就是人生的一个节点吧。更简单的说，是“祸兮福之所伏，福兮祸之所倚”，其实这样一想，也许你就能看得开了。”
　　舒蔚只觉得这个医生前言不搭后语，开口道：“陈医生也信这个？”
　　陈鸿儒似乎起了兴致，好像舒蔚能听进去他说的话，他继续道：“我不仅信这个，我还信佛。所谓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轮回往复，任何人、事都是如此。”
　　好一个“有因必有果”，舒蔚望着陈鸿儒道：“谢谢你，陈医生。”
　　这时候崔青敲门进来，见到舒蔚站在床边，他皱了皱眉。
　　舒蔚对着崔青道：“你来得正好，带我去见顾宸轩。”
　　南郊这里的装置跟以前几乎没有变化，她打开衣柜，更惊讶的是她之前的衣服都在。她随便选了衣服换上。出门的时候，陈医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崔青见到她出来，刚把手机从耳边放下了，估计是打给顾宸轩的。
　　舒蔚直接问道：“怎么样？他让不让我去见他。”
　　“顾少现在在公司，我负责把舒小姐送到顾少的办公室。”
　　电梯是直达顶层的。
　　舒蔚到的时候，顾宸轩正在办公室教训人，把一份文件之间仍在了那人的身上。
　　崔青敲了敲门。顾宸轩淡淡地看了舒蔚一眼，示意那个被教训的人出去，舒蔚进了办公室。
　　顾宸轩坐在办公桌前，背靠在椅子上，点着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懒散地望着舒蔚道：“你乖了不少，知道主动来找我了，真是难得。”
　　舒蔚离开后，他就有了烟瘾，之前一天要两三包，后来慢慢地减少，回到这个有她的城市之后，他又抽得很厉害。没有办法，他从刚才看到舒蔚开始，他想冲过去抱住她的欲望忍得他脑袋刺刺地发疼，在香烟的作用下，才有那么一点点的缓解，不至于他在她面前失态。
　　舒蔚没想到他现在学着抽烟了，她也没有想那么多：“我来，是让你放过李虔。”
　　没等顾宸轩开口，舒蔚继续道：“我现在再不奢求跟他在一起了，我就老老实实地待在你身边，所以，求你放过他。”
　　顾宸轩眼底闪过一丝凌厉，道：“呵，你这是在威胁我？”
　　舒蔚上前一步道：“没有，我这是在求你。”说完，她壮着胆子走到顾宸轩跟前，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弯腰欲吻他。
　　顾宸轩把食指放在舒蔚唇上，拒绝道：“阿蔚，这次可没这么容易。你先把这个签了吧，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舒蔚顺着顾宸轩的手看过去，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舒蔚扯出一抹苦笑，是了，就算顾宸轩不把这个给她，她也是要跟李虔离婚的，她不能再害他了，她本就没有资格跟他在一起，她从一开始就是脏了的。
　　她大致看了看，房子车子都给了李虔，分配得很合理。
　　顾宸轩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视线却一直盯着舒蔚，想着今天就算硬逼着，也得让舒蔚把字签了。
　　没想到舒蔚大致浏览过一遍后，毫不犹豫地就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样也好，她不用再见李虔了，她没有那个脸。
　　舒蔚闻着烟味，轻咳了一声。顾宸轩见状随手把烟头扔进了咖啡杯里。
　　崔青这时敲门道：“顾少，会议要开始了。”
　　顾宸轩随口应了声，刚要对舒蔚说什么，只见她脸色发白，想起她刚退烧不久，便道：“你先去隔壁的休息室躺一会儿，待会儿陪我去吃饭。”
　　舒蔚确实有些体力不支了。她刚躺下，听到门被开的声音，接着是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舒蔚坐起来，推开休息室的门，在顾宸轩办公室见到了一个女人。看着她的脸，舒蔚记起来这个女人她在电视上见过，
　　她也见到了舒蔚，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她穿着职业套装，不过裙子短到了大tui根，白衬衫开了两颗扣子，只要她稍微一弯腰，便可以看到无限春光。“你是舒蔚？”说着绕着舒蔚走了一圈，对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打量。
　　舒蔚实在没精力跟她斗，淡淡地回道：“你好。”
　　对方摸了摸自己的大波浪长发，向舒蔚伸出手道：“我是朱凡，顾少的女朋友。”
　　舒蔚没有理会，她觉得有些头晕，便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朱凡笑笑，她是通过崔青才到了顾宸轩身边的，在日本跟在顾宸轩身边待了三年时间。她自然也知道舒蔚的事情，她在顾少手机上见过舒蔚的照片，顾宸轩酒醉后跟她上chuang的时候，叫的也都是舒蔚的名字。
　　这些年，不可否认，她凭借着这张脸得以待在顾宸轩身边，刚开始她觉得很幸运，后来却是越来越恨自己这张脸，好像自己无非就是别人的一个影子。同时她又害怕，万一舒蔚回来了，那顾宸轩岂不是要抛弃她。
　　朱凡微怒，对她道：“我还真是佩服舒小姐，你把顾少害得那么惨，现在顾少发达了，你又恬不知耻地勾引顾少。”
　　舒蔚也不甘示弱道：“那要怪你了，你要是足够有能力，为什么顾宸轩还会找我呢？”舒蔚实在很反感朱凡这样的人，不搞清楚状况，就来质问她。舒蔚巴不得朱凡把顾宸轩的魂儿勾走才好，不然她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朱凡气结道：“你……”朱凡恼羞成怒，直接扬手给了舒蔚一耳光。
　　舒蔚的本来皮肤就很白，加上生病脸色本来就不好，朱凡这一巴掌下去，不出几秒钟，舒蔚的左脸上就清晰地浮现了一个巴掌印。
　　这一巴掌朱凡是用了力气的，打得舒蔚耳朵嗡嗡直响。
　　这边顾宸轩总是放心不下舒蔚，会议开到一半就走了，一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崔青也跟了过来，一看舒蔚脸上的巴掌印，知道大事不好。
　　顾宸轩快步走过去，先查看了舒蔚的脸。那块红痕在顾宸轩眼中简直是触目惊心。他虽然间接地曾经伤害过舒蔚，但是从未打过她，他是舍不得伤她分毫的。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就这么被人随意打了？
　　顾宸轩也不敢去碰舒蔚的脸，就那么虚捧着，问道：“阿蔚，疼不疼？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舒蔚摇摇头道：“抹点药膏就行了，不至于去医院。”
　　在日本的时候，顾宸轩常常想，他明明为舒蔚做了那么多事情，他对她的爱一点也不少于那个李虔，为什么舒蔚从不正言瞧他。后来他想，是不是因为他在她面前太过直白地标明他的心迹，他总是迫不及待地在她面前表达爱意，但是这也同样是她不珍惜他的原因，好像这爱来的不够严谨。于是他就暗暗发誓，到再见她的时候，他要对她冷漠一些。但是现在见到舒蔚受伤，他实在掩饰不了。他的心好像被铁丝生生拉扯着，如果可以的话，他很希望那个巴掌他来替她承受。
　　朱凡见顾宸轩的表情，心里有点犯怵，她看看崔青，眼神里满满是求救的信号。
　　崔青目不斜视，干脆装作看不见。他原以为朱凡是个懂眼色的，不容易为男女之情左右的女人，看来真是高估她了。顾少虽然表面上对舒蔚不太行，伤害她的家人朋友什么的，不过可从没打过舒蔚。以前舒蔚扎破手什么的，都紧张得不行，朱凡这样，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崔青也不得不打心底里“佩服”朱凡，他敬她是个汉子。现在就希望舒蔚能替她说话了，不过看情况，难。
　　顾宸轩轻声对舒蔚道：“你先去休息室躺着。”
　　站起身又对崔青吩咐道：“阿青你去让鸿儒弄点药膏。”
　　从这天起，舒蔚没再见过朱凡。
　　没过多久，顾宸轩拿着一瓶药膏进来。
　　舒蔚侧身躺在床上，把被打那一侧朝上。顾宸轩半跪在床边，用棉签沾了药膏给她很仔细地擦。舒蔚就感觉脸上凉凉的，很舒服，脸也不那么火辣辣得发疼了。
　　上完药之后，舒蔚突然意识到顾宸轩的姿势很是尴尬。他半跪着，倒像是求婚的样子。
　　顾宸轩也意识到了。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对着舒蔚道：“伸手。”
　　舒蔚不明所以，伸出了右手。
　　顾宸轩轻轻推开，直接从被子里拉出她的左手。
　　他把那枚戒指又套在了舒蔚手上。
　　舒蔚疑惑道：“你这是？”难道他真要娶她？
　　顾宸轩给她戴好后，漫不经心地说：“我给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舒蔚张口道：“那你女朋友不会介意吗？”
　　顾宸轩淡淡地说道：“你看到她的脸，还不明白吗？她就是你的一个替代品而已。”
　　他这算是什么回答，他到底想让她做什么？舒蔚十分迷惑。
　　“你这是要跟我结婚？”舒蔚必须得问清楚。原以为他有女朋友，顾宸轩只是拿她当个玩物的，或者是个阶下囚什么的，他不是说了要让她求他当狗什么的？他这样不打不骂还给上药，舒蔚心里有点没底。
　　顾宸轩有些不快，她这是什么意思，他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他早就说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她的，怎么还会再改变。顾宸轩眯起眼，都离婚了，难道她还在想着为那个李虔守身如玉？而且，他顾宸轩有哪里配不上她吗？当年父母出事后，他就自己一个人去了日本父亲的母家，他重修了金融学，整天整天地背书，就是要证明给舒蔚看，他才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李虔又为她做了什么，奋斗了三年还拿着不到一万的公司，就值得她托付终身？
　　这样想着，他的语调中也加了一丝冰冷，问道：“怎么，你觉得你有权利拒绝吗？”
　　舒蔚当然想拒绝，她又没傻到说出来，就解释道：“我是说，你不是恨我吗？怎么会……”
　　“哈哈哈哈哈哈……”顾宸轩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舒蔚疑惑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