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霏童话

2、一眼，爱情（二）

　　她要面试一个什么工作？她也不太清楚。大学四年学的是商务英语，四年到头，除了知道哪些场合哪些情况该用什么词，词怎么拼，怎样说得流利外，那些商务用语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意思她没有真正的明白过。结婚后一直都是待在家里，近乎两年的消磨，会的已经生疏，不会的已经淡忘。所以对于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她很茫然。
　　“一百二十三号。”烦恼间，面试已经轮到她了。
　　华灯看着前面一个面试者出来，她咬咬嘴唇，走进房间。来这里面试的每一个人，都会不比她差，同样都是名牌大学毕业，但是他们有的是已经工作了几年，有的是刚刚毕业所学的还没忘记，哪一种都比她这种毕业闲置在家两年的人要好。
　　“你叫岳华灯？”面试官对着她递上来的简历问道。
　　“是。”她端端正正坐着，比在中学期间上课还坐得直。
　　“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按照要求，她简洁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并用英文将刚刚的自我介绍说了一遍。她边说边看着前方的面试官，他们一边看着她的简历，一边不知道在交谈什么，而她在说什么，可能没有人注意听。
　　“你是两年前毕的业，这两年期间你做过什么吗？”
　　“没有。”
　　“没有？”
　　“我嫁人了。”
　　“嗯。你已婚？”前面的八个面试官，有六个在大量她，似乎有些怀疑她已婚的可能性，然后一个一直低着头看简历的问她：“有孩子了吗？”
　　“没有。”
　　“那近几年是否打算要孩子？”
　　她垂着眼，看着地面，平静地说着，“不会。我老公前不久出车祸死了。”
　　几个面试官开始相互的讨论起来，华灯继续看着地面，表情平静淡然。

　　大略看了一遍简历，放到一边的桌上，左清狂点了支烟，随手拿了个烟灰缸，走进会议室，站在面试官的后面，靠着墙，吞云吐雾。
　　淡淡的烟味飘散开来，闻到烟味，华灯难受地皱了眉。抬头看了眼烟味的来源，保持沉默。她需要一份工作，而吸烟的那个人职位应该很高，她想要获得这份工作的机会，就不能像在汽车上一样去阻止。
　　她开始低头，并尽量减缓呼吸，耳边传来面试官的声音，“岳小姐，请问你为什么选这份工作？”她小心地吸了口气，按照之前准备好的话，慢慢说出她选这份工作的理由。说完，她又开始憋气。回答得怎样，她不清楚，那淡淡的烟味熏得她难受。
　　华灯淡淡清冷的声音让左清狂一怔，盯着章磊手中简历的他将目光转移到华灯身上。同样的声音，同样的马尾辫，同样的上衣颜色，同样优美的脸颊弧线，是汽车上的那个女孩。
　　真是有缘啊！他眼中闪过一丝兴饶。
　　他的视线未从她身上离开，只感到有些不解，她似乎明明闻到了他手中的烟味，却只是皱皱眉，没有义愤填膺地出声阻止他抽烟。为什么？他继续抽着烟，听着她用那清冽好听的声音心不在焉地说着她对她所面试的这份工作的看法。她说什么，他倒也没听进去，就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看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移不开眼，他看着她，蓦然有这种感觉。事实上，在早上汽车里只是看见她的侧脸，也是如此。
　　她的回答说完，他的一根烟也抽完，有些烦躁地再次拿出一根，放在嘴上，点燃。
　　“好的，岳小姐，你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请回家等电话，如果需要复试或录用，一周内我们会打电话给你。”
　　“谢谢。”华灯勉强扬起一个微笑，然后往外走，开了门，大大地喘了口气，空气好多了。她出来，下一个面试者还没被叫进去，她有些奇怪，没多关心。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被录用，回家等电话是一种常用的婉转回绝。她边往外走，边拿出记事本，考虑着，下一个要去哪儿面试。

　　华灯走出去，左清狂上前，从章磊桌上拿起她的简历，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和相片，手往桌上一拍，对着面前坐着的一排面试官们以不容拒绝的态度说：“就要她了！岳华灯。”
　　众面试人员诧异地扭头看向他，就这么决定了？
　　“我这边要请的是两个人，一个助理，一个秘书，另外一个你们自己看着办，按顾雅洁说的找个男的来也行。”他接着发话，拿着岳华灯的一份简历往外走。
　　“但是……”
　　“没有但是，就这么定了。”他转身非常坚定地说，然后接着往外走。开门，走出去，对着外面的面试者说道：“下一个是谁，按照号码自己进去。”
　　会议室里几人面面相觑，很是无奈。
　　陈浩对章磊说：“磊子，你去跟总经理说说。你跟他关系好，他应该会听你的。他要选也不应该选这、被淘汰的人啊！”
　　章磊两手一摊，“我要说得动就好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总经理是那种决定了就不会改变的人。”
　　“也许他还没决定？”有人满怀期望地做梦。
　　看刚刚的情形有可能吗？几人再次面面相觑。下一个面试者已经站到了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迟迟不敢进去。面试官们看到门口的人，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认命地继续后面的面试过程。

　　当天晚上，华灯就意外地接到了录用的电话。两个电话，一个是人事部打过去的，一个是左清狂亲自打过去的，他不确定人事部那边是否会按他的决定给她打电话。
　　“人事部已经给你打了电话，那好，你记得明天开始准时来上班。”说完，左清狂就挂电话，话筒快要靠近话机时，他骤然停住，再次拿到耳边。
　　他以为对方也挂了，拿到耳边，从话筒里还能听见另一端很轻微的呼吸声，她没挂电话。感觉很奇怪，他没尝试过，那么一种感觉——你和她打电话，而她等着你挂了电话之后才挂电话。心突然间像是被什么温柔的东西轻柔地抚摸过，温热、柔软。
　　“额……”他发了一个单音，骤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什么？还有什么事吗？”
　　她清清淡淡的声音飘进耳膜，他回了神，“你、知道工作地点吗？”
　　“地点？是顾氏……”哪个部门、哪个职位？她，好像没问，她已经被这个意外的惊喜冲昏了头。
　　“九点，顾氏大楼十七楼，总经理办公室，你的职位是总经理秘书。”
　　“啊好的，知道了，谢谢！”
　　他听着她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她的工作地点和职位，直到对方没了声，他仍没等到对方将电话挂掉。而他自己也没有立即就挂，等了几秒，犹豫地挂上了电话，手没离开话筒，挂上的第三秒再次拿起，放在耳边，只能听到占线的“嘟——嘟——”声。
　　他放回话筒，苦笑，他这是怎么呢？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股冲动，拿起那女孩的简历说，“就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