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灯火故人归》无味谓无畏

31、梦魇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不要丢下我！看着他们决绝的离开，我怎么追不上，就像陷进了泥潭里，一直往下沉。我拼命的喊，拼命地想抓东西，可什么也没有。二哥，救命，救我，我是舒儿啊，父亲，母亲，大哥，我是舒儿......”
　　我猛地惊醒，只见珍儿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少爷，你醒了？我扶你回床上躺着吧。”我起身，全身酸疼，腿也麻。“少爷，您是不是做噩梦了？嘴里喊着‘救命’，可吓坏我了。”我躺下，珍儿用手背抚在我额头上半晌才松了口气，“还好没烧。”
　　看来根穆的酒虽然好喝，但这后劲儿也太大了吧，我才喝了两杯就醉了。
　　“少爷，你喝酒了？这哪里来的酒啊？大夫说你不能喝酒的。”完了，珍儿发现了，以后怕是想喝都难了。
　　“昨天找到的，是从沧汨带过来的，昨天突然想起来了，所以就喝了一点儿。”我心虚道。
　　“少爷，不是珍儿多嘴，自从将军和夫人去世后，您就一直断断续续的病。二少爷还在前线打仗，您不能再有事了，不然您让二少爷回来怎么办？”说着说着珍儿就哭了。
　　“好了，珍儿，我以后会注意的，你不哭了好不好？”我就是想他们了，想在沧汨的日子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就是这样吧。
　　“那我给您准备醒酒汤来，今日少爷便好好躺着休息吧。”说完珍儿便挂着泪珠走了，也把那壶酒收走了。
　　幸好只是一场梦，我叹了口气。快到年关了，不知道二哥能不能回来过年，不然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舒儿，我回来了。我看见二哥一身戎装，骑着马跑过来。等他下马，我立马抱住了他。“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二哥见我哭得泣不成声，一边抱着我一边用手摸着我的头，轻轻安抚。“舒儿，我也想你，这不马不停蹄的回来了么。”“嗯，回来就好。”还未等我继续开口，二哥便叫道“父亲，母亲，大哥，你们怎么也来了？”父亲，母亲，大哥？他们不是......我回头，真的看见他们骑在马上，笑着望着我们。“舒儿，走，我们回家。”二哥牵着我，向他们走去。真好，我开心极了，我们一家人终于齐了。可是走着走着，二哥不见了，父亲他们也不见了，我好害怕，好害怕，为什么又只有我一个人？二哥？你也不要我了吗？二哥？......
　　“少爷？少爷？”
　　“我这是...在哪儿？”我吓得猛然坐了起来，眼前好像什么都不真实，什么都像假的，我害怕，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少爷，你怎么了？少爷？”是珍儿，珍儿在叫我。我抬起头，看见珍儿还在哭。
　　“怎么了，珍儿，你怎么又在哭？”我好像又睡着了，又做了一个梦。
　　“少爷，我出去给你准备醒酒汤，回来时，又见你睡着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喊叫着。”说着，珍儿把醒酒汤递了过来。我一口气全喝了，就像心里的石头落地一般。
　　“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睡着了，又做恶梦了。我现在头有点疼，再躺一躺。”连做了两场梦，我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只想躺着。
　　“少爷，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请大夫开一点安眠的药来？”珍儿满是担忧的望着我。
　　“好珍儿，你放过我吧。每天几碗汤药已经够我喝的了，我实在喝不了了。”如今一日四碗汤药，我都觉得我成药罐子了，浑身散发着清苦味儿。
　　“那我去准备一点安神的香，少爷睡前我给你点上，兴许能睡得好点儿”
　　“嗯，这个可以。好了珍儿，你先出去吧，我再躺一躺。对了，院里的梅花是不是开了，帮我折一些放屋里吧。”透过窗外，我似乎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好的，少爷稍等，我去摘些来。这梅花刚开，香气宜人，春和说一会儿带着我们摘一些，然后用梅花上落的雪酿酒，可香了呢。”珍儿说着便往屋外走去。
　　在沧汨是没有腊梅的，若是让根穆酿，那肯定也是极好喝的。
　　梅花香自苦寒来，不争花期独自开。
　　群芳争妍了无意，只得清高傲骨埋。

---

作者有话要说：　　疫情期间，终于鼓起勇气写完一小篇故事，多有不足，敬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