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gl》昂火火

23、第23章

　　顾晓已经打了第二针狂犬疫苗了，按医嘱，她还有三针要打。这两天她脚腕已经有些消肿了，但还是不能吃力，一使劲儿还是会疼。郝可然就变成了她的司机，每天上下班接送。她这两天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吃的也少，郝可然变着样儿的给她带好吃的。
　　这天下班郝可然又来接她，她给自己扣好安全带后。郝可然把保温桶递给她，“绿豆百合粥，这两天天热。”顾晓接过来，点点头，“谢谢。”
　　郝可然发动车子，顾晓直视前方，和郝可然说：“明天周末了，我要回我爸妈那里，麻烦你把我送过去吧。”然后报了地址。
　　郝可然看看她，打了转向驶向顾晓父母家。

　　“今晚要留下来吗？”那天晚上的顾晓轻声问郝可然，郝可然脸上的欲望流动非常明显，顾晓看得见，感受的到。但很快，被她压下，反而变成眉宇间的忧愁。她又转过身，为顾晓的脚腕扇扇风，“不了，医生嘱咐要你多休息，一会儿你要休息时候，我就回去了。”看不到郝可然的表情，从她的语气中也听不出任何情绪。顾晓只能看到她瘦削的肩，还有凸起的肩胛骨。
　　后来再没发生什么转折，顾晓要休息的时候郝可然真的离开了，顾晓还让她带走了之前的保温桶。顾晓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不是腿断了，难道生活还不能自理了？还非得人照顾了？这两年不都这么过来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顾晓在心里对自己狠狠鄙视了一把，她承认今晚的自己轻浮又不自重，郝可然看似给自己留了面子，实际上就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自己。就像那晚在郝记外面一样，她看向她，她却躲开了。顾晓面无表情的刷牙，心里却已经哭了好几场，可能是下午哭多了，这会儿脸上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了。

　　郝可然停好车子，先下车到另一边去扶顾晓。一直扶着顾晓走到她家楼下，顾晓松开郝可然，“好了，我到了，要上去坐坐吗？如果不去的话就快回去吧，这两天辛苦你了，谢谢。”顾晓没想让她上去，就是客气客气，被拒绝一次，被拒绝两次，她不想再被拒绝。
　　郝可然点点头，“楼层高吗？你自己可以吗？”
　　“不高的。路上注意安全。”说完顾晓就独自慢慢悠悠往楼道里走，她看一眼隔壁的院子，今天王婶没在院子里做活，不然看她这样一瘸一拐的肯定得多问几句的。
　　掏钥匙开门，电视声音又放的老大。杨老师和老顾在厨房做饭，她把保温桶随手放到门口的鞋柜上，然后到洗手间洗手。洗完手之后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电视，她不想动，身心皆疲。

　　“妈呀，你这死孩子，吓我一跳。”杨老师端着菜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到顾晓，吓得她差点儿没把盘子扔了。老顾听见杨老师的声音，也从厨房急急忙忙走出来。
　　“你怎么回来也不吱个声呢？吓我一跳这孩子。”杨老师把菜放在餐桌上，老顾为她顺顺背，“对啊，顾晓你回来怎么不打个招呼呢，你看把你妈吓得。”老顾也数落顾晓。
　　顾晓没回头看，还是盯着电视，“我是不是和你俩说了，让你俩不在客厅的时候把电视声音关小点儿，进来人都不知道。这回知道了吧？”
　　“嘿，你这死丫头，这么久不回来，回来就是气我俩的是吧？”杨老师走到顾晓身边，她感觉今天的顾晓有些不对劲。她凑过去瞅瞅自己的姑娘，果然，顾晓委屈巴巴一副要哭的表情，杨老师心一疼。
　　“哎呦呦，我姑娘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妈帮你出气。别哭别哭，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儿似的。”杨老师将顾晓搂在怀里。
　　被杨老师这么一哄，顾晓真的流下眼泪，而且还停不下来，最后变成小声的抽泣。
　　老顾和杨老师在旁边手足无措的，轮番哄她开心。问她发生什么了，顾晓一直不说，就是哭。杨老师和老顾交换了个眼神，猜顾晓估计是因为工作的事情烦心，感情的事儿现在还没谱呐，有什么好伤心的。他俩在心里基本确定了方向，然后就开始向着这个方向安慰，一会儿安慰顾晓，现在的领导都这样，别往心里去。一会儿又安慰顾晓，这个工作你要是不喜欢，就换一个，现在好多人都不愿意在体制内待，挣得不多，事儿倒是挺多。反正是一句都没说到点儿上，顾晓的眼泪却也慢慢自己止了。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父母跟着一起担心，太不应该了，也发泄够了，顾晓收了眼泪。安静的擤鼻涕，才揪起裤腿儿抬抬脚。
　　杨老师一下子就看到了她脚腕上的伤口。
　　“这怎么弄得啊姑娘，怎么弄成这样？”她蹲下身想摸摸，又怕顾晓疼，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
　　“被狗咬了，”顾晓打了一个哭嗝，“已经打疫苗了。”
　　“哎呀，这怎么还能让狗咬了呢。”老顾也一个劲儿的心疼，“爸明天给你买猪蹄儿吃，吃哪儿补哪儿。”
　　顾晓破涕为笑，杨老师和老顾的心这才放下，杨老师和老顾也很识趣的没再追问她到底为什么哭。
　　第二天一大早顾晓还在被窝里的时候，就被杨老师拍醒了。顾晓揉揉眼，“妈，今天不是周末吗？让你这个身与心皆受伤的亲生女儿多睡一会儿不好吗？”
　　“顾晓，我和你爸早晨去早市的时候在门口的鞋柜上发现一个保温桶，我以为是你中午带饭到单位吃了忘洗了，正想帮你洗了去。我在里面发现绿豆百合粥，我以为馊了呢，结果尝了尝还温乎着，我和你爸俩就分着喝了。味儿不错的。”
　　“行，你俩喜欢喝就喝了吧，我不想喝，你俩喝不了就倒了。”顾晓翻个身又想接着睡。
　　“哎哎哎，姑娘，先别睡。妈问你，这保温桶怎么和上次小郝给你的那个那么像呢？这粥是小郝给你的？”杨老师扒拉顾晓，顾晓没回身，没想理她，继续刚刚的好梦。

　　顾晓一直睡到太阳晒了她好几轮屁股才起床，把头发拢了拢，在脑后扎个揪。她嗅了嗅，隐约闻到红烧猪蹄的味儿。天气越来越热，杨老师和老顾很少开空调，她怕热，便随意穿了个短裤，套了个背心连胸衣都没穿就出门洗漱。
　　边走边冲杨老师喊：“妈，今天吃红烧猪蹄啊，我都闻着味儿了。”她家洗手间在入户门位置，她穿过客厅时，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呆愣当场。
　　杨老师瞅瞅她，皱皱眉，“这么大姑娘了，起来这么晚不说，还不把衣服穿穿好。”然后又转头冲郝可然说：“小郝，你别见外，她都让我和你叔叔惯坏了。”郝可然正低头喝水，没往顾晓那边看，抬头只看着杨老师：“我在家也这样，多大了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
　　杨老师又和郝可然说什么顾晓根本没来得及听，她单着一只脚又蹦回自己房间。老顾从厨房里探头出来看她，冲她道：“急什么的，小心再摔喽。”

　　-
　　竹雅这两天有点儿忙，她们马上又要月考了，她前几天忙着出卷儿，这两天忙着监督学生学习。这对象还没搞明白，再把工作耽误了，两边儿都不落好，不划算。人心掌控不了，她还是要把自己能掌控的东西把握好。
　　她在办公室里埋头给学生整理复习计划，还有学科计划，她的手机响个不停。响的她都烦了，才掏出来看，不知道是谁把她拖进了一个陌生的群里。她抬头看看群名——同城相亲。群简介：茫茫人海中，寻找那个亲爱的她。
　　？？？是谁这么贴心？
　　点开群成员，清一色的女性，她大概猜到了这是个什么样的相亲群了。窥屏了一会儿，里面的人都很客气礼貌的打招呼，倒是没什么人上来就大聊特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这个群设置了静音，并没有退出来。
　　徐晚上午第二堂有课，竹雅怕她下课食堂也没什么饭菜了。便和她约好，她先去吃，等吃完把饭给徐晚带回来。竹雅一个人趁学生和老师们还没下课的时候先到食堂去吃饭，找了个角落坐下。吃了两口，像是想起来什么，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群。我就看看，也不一定真的要相亲，看看现在我们这个群体是怎么找对象的还不行么？竹雅在心里对自己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给自己找的理由和顾晓相亲时候的理由一模一样，不愧是好闺蜜。然后就开始大大方方的浏览起消息。群里让改昵称，让改成自己的年龄和职业，竹雅扫了一眼，这三十多岁和自己同年龄段的人还真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孩儿。竹雅轻斥一声，你们这么年轻，着什么急，为什么要出来跟我这样的老阿姨抢市场？职业比较丰富，做什么职业的都有。
　　继续看之前的历史消息，有几个比较活跃的已经在群里聊起来了，大致扫了一眼，她们聊的也都是生活工作的琐事。竹雅看着消息，心里想：原来大家都和普通人一样啊，只不过都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过着平凡的生活。在同类面前才会放下伪装。竹雅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徐晚快下课了。她按灭手机，快速扒拉口饭，然后去给徐晚买饭。
　　接下来的几天，竹雅时不常的会看看这个群，有时候也会在群里说一两句话。这种让她找到集体的归宿感是之前在酒吧玩儿时候感受不到的，虽然之前在酒吧玩儿，也有很多的同类，但大家都只谈情.欲，不说爱的，结束之后就各回各家了，没什么深层次的交流。这个群不一样，大家都各自聊聊自己的事情，又聊聊别人的事情，彼此分享排解。
　　徐晚发现了竹雅最近的异常，除了工作以外，她没事儿的时候就会看手机，看的时候还非常专注，有时候又面露笑容，完全一副在和女朋友聊天的模样。有次，她偷偷路过竹雅身边，特意久留，趁她不注意，看到了她的手机界面。
　　同城相亲？？？徐晚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
　　顾晓重新换了衣服从卧室出来，不尴不尬和郝可然打个招呼便挪到卫生间去洗漱了。她进去好久，久到杨老师又喊她：“顾晓你好了吗？怎么洗个脸这么久？小郝等你好长时间了，你这孩子睡这么久就算了，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老顾插嘴：“你管她干什么，你让她多洗一会儿，她着急再摔着。”老顾坐在侧边的沙发上，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对郝可然也不冷不热的。倒是杨老师，一个劲儿的让郝可然吃水果、喝水，照顾的很周到。
　　终于梳洗完毕，顾晓顺便还给自己抹了护肤品，这岁数大了，一天不保养都不行的。她心里为自己的磨蹭找借口，心跳的有些快，全然不记得自己前一天为外面的那个人哭的稀里哗啦。
　　她红着脸蹭出来的时候，老顾走过来扶她，她推推她爸，“没事儿爸，我自己能走，已经不怎么疼了。”
　　老顾还是给自己姑娘扶到沙发上，顾晓和郝可然隔了好远坐下。气氛有些尴尬，顾晓不开口，郝可然只是低头喝水。杨老师瞅瞅她俩，赶紧调节气氛，“哎呀，我今早不是问你保温桶的事儿么，然后就给小郝打了电话，谢谢她给你送粥。小郝问你的脚怎么样了，然后叮嘱我怎么照顾你。我猜这几天应该是小郝一直在照顾你吧？”杨老师看顾晓，顾晓给自己拿了个香蕉开始吃。
　　“我想感谢一下小郝，这才把小郝叫来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她。谢谢你小郝，顾晓的事儿总是麻烦你，我这个当妈的也怪不好意思的。”
　　“阿姨您别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放在心上。”郝可然对杨老师笑的落落大方。
　　杨老师又扭过头数落顾晓，“顾晓你不懂事儿，你受伤了不回家来让爸妈照顾你，反而麻烦小郝，不应该。”
　　“别怪姑娘了，姑娘不也是怕咱俩担心么。”老顾护着顾晓。
　　杨老师瞪他一眼，想反驳他的话已经到嘴边儿了，又碍着郝可然在场，才没继续。转头冲郝可然热情道：“小郝，今天一定在这儿吃顿便饭，叔叔和阿姨今天一早就到早市买了好多菜，今天给你做点儿好吃的。”然后就起身拉着顾晓她爸，“走走走，让俩孩子在这儿说会儿话，咱俩做饭去。”
　　老顾本来是不想走的，被杨老师拽着，没办法才跟着起了身。郝可然也站起身，“叔叔阿姨别客气了，我坐一会儿就走了。”
　　“不行不行，今天听阿姨的，一定吃个饭再走，乖啊。”杨老师说完便拉着老顾进了厨房。
　　郝可然看看厨房的方向，又看看顾晓，才重新坐下。
　　顾晓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吃完了一根儿香蕉，又拿着刀在给自己剥火龙果。郝可然看看她，向她探过身想从顾晓手里接过刀和火龙果，顾晓挣了两下，还是松开了手，把刀和火龙果交给郝可然。
　　顾晓又赌气似的给自己扒橙子，郝可然把扒好切成小块儿的火龙果重新递给顾晓，要从她手里拿橙子。这次，顾晓没给她，反而看着她的眼，紧紧的盯着，压低了声音。
　　“为什么还要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又这么晚了！
这想在哪儿睡在哪儿睡，问过我了吗？我不让！￣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