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gl》昂火火

2、第2章

　　把车停入地库，按亮电梯楼层，等待电梯上升，到一层停住。这个点钟，人还不少，有的刚散完步，有的小情侣刚从外面晚餐回来，电梯里一下进了挺多人。顾晓往里挪了挪，电梯一层一层送住户到家，停到顾晓家楼层，顾晓走出电梯，感应灯亮起，打亮了顾晓的家门。顾晓掏钥匙的时候，听到对门的孩子哭闹声，然后就是女主人尖着声骂男主人不帮自己看孩子的动静。顾晓关门，将争吵声隔在门外。对门小两口是在这个房子里结的婚，后来有了孩子。开始的时候，顾晓常能看到小两口恩爱甜蜜的时刻，两个人会在饭后出门散步，会一起在外就餐捧着大束玫瑰花回家，也会光明正大的在小区花园接吻。然而，后来的日子，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争吵就越来越多，反而一起牵手散步再也没看到过了。
　　顾晓放水洗澡，今天的工作有些多，她有些疲惫。将自己浸在热水中，舒缓一天的乏累。这套两居室，父母出资首付，顾晓出资装修，现在自己还贷款的房子。这些年住的也是很安心，有很多不能和父母流露的脆弱都可以放在自己的家里，有很多不能在外面表现的倦怠都可以在自己的家里得到休整。
　　回想起之前的那几个相亲对象，顾晓甚至想不起那几个人的长相，只记得有个是大学教授，有个是银行经理，还有个经营外贸生意的老总。都有着体面的工作，个人条件应该都算不错的，可为什么还是没有爱人，需要相亲呢？顾晓也想不明白。两个人要怎么样相识、相知，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要怎么样才能相守，她好像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吹干了头发，睡前确认了一遍门窗关严，吃了多维片，带上眼罩，安心睡觉。

　　月末这几天，正是顾晓单位忙碌的时候，她忙的一上午没歇脚。好不容易坐进办公室里，杨老师的电话就打来了。
　　“姑娘，怎么没回我微信呢？”杨老师在那头声音有点儿大。
　　“妈，我今天有点儿忙。”
　　“行，一会儿忙完看微信。”没等顾晓说别的杨老师就收了线。
　　“……”
　　午休的时候，点开了微信，除了杨老师给她发了五条消息以外，她的发小也给她发了条消息，剩下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学习群、微商购物群有着小红点。
　　她先点开发小微信，“什么时候有空约个饭。”她指尖速度按下“行，等我忙完这两天联系你。”很快收到回复“ok！”
　　又点开杨老师，杨老师叫她两遍，催她两遍，只有一条信息有用，这周四晚上有没有空，可不可以相亲。她看了眼台历牌，周四晚上没有安排，给杨老师发了同意后，又给发小打了消息过去，周五一起吃饭，正好可以吐槽相亲，排解郁闷！顾晓为自己的安排有点儿得意，美滋滋的嘴角漏了笑。

　　周四工作日，顾晓套上制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今天的相亲。制服是没法不穿的，瞅瞅镜子里的自己，掏出瓶瓶罐罐，重新打扮了一番，描了眉，刷了睫毛，画了眼线，涂了一个自己最喜欢色号的口红。都换上鞋了，犹豫了一下，又回过身来，给自己喷了香水。
　　到单位的时候，门口的安保小张对顾晓笑的格外甜，走廊里碰到的同事也都投来惊讶的目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定，手下小刘来敲门，清清嗓子说了进来，“顾科长，这是昨天要的工作汇报，”看到顾晓，小刘睁大了眼。
　　“嗯，辛苦了。”顾晓自己都感觉今天的自己温婉了许多。
　　小刘凑过来，“顾科长，今晚有约会？”
　　“嗯，算是吧。”顾晓没否认，这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今天相亲对象的性别是她喜欢的女性而已。

　　下午的时光有点儿漫长，顾晓看表的频率有些高。临近下班时，顾晓去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顺便洗个手，她发现今天的手特别容易出汗，她把这归结于今天有些热。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对于可能即将来临的爱情，她的心底还是有期待的。
　　车在杨老师发给她的饭店门口停稳，顾晓又从后视镜中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什么问题才下车。进了约定好的包间，里面的人已经在等她了。

　　周五下班的时候，顾晓迫不及待的要见到自己的发小竹雅。甚至早退到竹雅学校门口接她。竹雅踩着小高跟，哒哒哒向她走来，开车门就想张口问她昨晚的相亲情况如何，看到她黑了一张脸，便闭上了嘴。
　　“现在这个圈子是这样的吗？现在的同类都是这样的吗？是我自我封闭太久了吗？怎么能那么油腻？我也那么油腻吗？她居然比我还小两岁。油腻都可以忍，可，她为什么要一人饮酒醉，然后把手搭在我的椅背后面？说到高兴的时候，居然抖腿？还有，她一个三十岁的阿姨，为什么要用糖果香？不觉得幼稚吗？她的梗都很生硬，我根本接不上，结果她自己还觉得自己无比幽默。竹雅，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难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我难道只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这一路上，竹雅根本插不上话，一个又一个问句，根本不是要她回答。
　　“再也不要让他俩给我介绍对象了，男的女的都不要。一开始我就觉得相亲这事儿根本不靠谱，果然，真的不靠谱！我为什么要答应相亲？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痛快？我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好吗？”火锅店里，顾晓仍然喋喋不休。
　　竹雅自顾自的吃着牛肉，时不时的点点头。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竹雅白她一眼，又给自己下了两个香菇，“从咱俩一见面，你已经将昨天的事情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说了两遍了。”然后夹了一筷子蟹柳到碗里，沾了油碟送到嘴里，“你不就是对昨天的相亲对象非常不满意吗？！”
　　“顾晓，你还记得你之前和我怎么说的吗？就是在这家店里，这个位置，你说，竹雅，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不需要什么爱情！”竹雅又白她一眼，“可你现在呢，你这个表现，完全就是个期待爱情，但又对恋爱对象不满意的德性吗！”
　　顾晓梗了梗脖，隐约闻到夹杂在火锅味道中间的香水味，想起自己昨天确实为了相亲精心打扮的模样，还特意喷了香水。叹了口气，撅了嘴，“应该是，我昨天还特意喷了香水，浪费了我这份儿心了。”
　　“终于不嘴硬了你。”瞅瞅顾晓泄了气的模样，竹雅乐了，“别灰心，这才见了一个，这个不行，就见下一个，这有什么好着急的。就算最后都不合适，你就当是做了个群体调查，看看现在的女孩子都是什么样子的，都是怎么相亲的，不也挺好么。”
　　顾晓点点头，还是有些不开心。
　　“别不开心，我也给你看看我们学校的女老师，有合适的就给你介绍介绍。”
　　顾晓不屑的撇撇嘴，“你们学校的女老师有合适的能逃过你的魔爪吗？！”
　　“嘶，你这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这人虽然饥渴，但绝对不吃窝边草，我很有原则的。”又吃了口牛肉，“主要啊，还是怕麻烦。”竹雅看了看周围，遮着嘴放低声音，“这一个单位的，不好下嘴。”
　　顾晓立马双手捂嘴，“你是个大流氓！”
　　竹雅总是有办法安慰她。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裤衩和背心的交情。那时候两个瘦胳膊瘦腿儿的小丫头片子坐在顾晓家老房子的浴缸里洗澡，竹雅就说以后要娶个女孩子，香香软软的，顾晓说她傻，没想到长大之后，两个人都弯了。竹雅呢，也真的睡了很多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但还一个都没娶。

　　周末的时候，杨老师趁热打铁，又给顾晓安排了一场相亲。在商场楼下的咖啡店里。对方话少，基本采用问答形式，不是你问我答，就是我问你答。搞得顾晓觉得自己像是在参加面试，喝了三杯咖啡，中间一人上了一次厕所，就在这样的流程下，两个人最后说拜拜。顾晓出咖啡店的时候，就在心里给这人打了叉。

　　后来一周里，又见了一个，仍旧没什么感觉，甚至能挑出不喜欢的点来。顾晓觉得这样的相亲有点儿频繁，她不明白杨老师和她的同学都是从哪儿找来了这么多的同道中人，难道现在出柜率已经这么高了吗？
　　正觉着出柜率高呢，接下来两周，杨老师都没再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就在顾晓以为生活又可以恢复之前的状态的时候，杨老师又给顾晓物色了一个相亲对象，一个画家。对方身上浓烈的文艺气息吸引了顾晓，顾晓一直都希望能和一个搞艺术的姑娘谈个恋爱。
　　画家比顾晓小几岁，亚麻衬衫以及随意挽起的发髻都让顾晓身上的那身深蓝色制服看起来那么的闷。对方说起话来也是轻轻柔柔的，一场饭吃下来，顾晓觉得自己身处云端，有些舒服。很自然而然的，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
　　也许是顾晓的生活真的有些单调与死板，像她的制服一样。画家仿佛向她的生活注入了些色彩，她看一切都是新鲜好奇的，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般。她工作时，开小差，悄悄翻看对方的朋友圈。基本都是一些画作，还有一些很有文艺感觉的场景的照片，配的语言非常简洁，有时是一个符号。顾晓发现画家钟情于白色，朋友圈的封面是纯白的房间中间放了一个画架，画架上的油画布也是空白的，画家穿着纯白色亚麻衬衫，低头浅笑。光线打在她的脸上，温温柔柔的。顾晓觉得自己脸有些热，她抿了抿唇，有些干。顾晓主动发了消息过去。
　　“忙吗？（捂嘴笑）”等了一下，没收到回复，噘着嘴想也许在忙，按灭手机，看看桌面上的工作，最近几天工作十分懈怠。整理了一下心情，按照缓急将工作分类好，一件一件开始做。只是做事情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偷看手机，有没有消息进来。
　　“小顾谈恋爱了？”对面的李姐打趣她，顾晓红着脸摇头，“没有。”
　　“还不好意思了，要是谈恋爱了得带出来见见啊。”
　　“没谈呢。想看看时间，怎么还不休息，今早没吃饭，现在饿了，急着午休去吃饭。”顾晓换了个话题搪塞过去，对带对象见面这事儿未置可否。
　　“你饿啦？对了，前几天，你姐夫带我去了一家私房菜，味道不错，我记得他家可以送餐的。”李姐低头翻看手机，“我订点儿饭菜，一会儿科里大家一起吃，感谢大家上次去医院探望我儿子。”李姐抬头冲顾晓一笑。
　　李姐家儿子前段时间阑尾炎住院，顾晓带着科里的人一起到医院探望，李姐一直记着，心里过意不去。
　　“李姐，你可千万别见外，咱们谁和谁啊。”顾晓连忙摆手想制止她。
　　“本来想叫大家伙有空的时候出去吃的，但现在年轻人休息时候都有自己的娱乐项目，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咱们就在单位聚一聚。等什么时候大家都有空了，咱们再一起出去。”说着话，李姐已经下好单了，并在群里通知了大家一会儿到单位食堂二楼小包间里去聚餐。
　　食堂二楼小包间是顾晓科室的老据点了，她工作这几年，科室氛围一直很好。她很庆幸，能够碰到一群不错的同事。听说李姐请客，群里像是炸开了花，纷纷向李姐投来谢意，一时间顾晓的手机震个不停。同时来的消息还有画家的，画家直接打来了电话。顾晓看了眼对面的李姐，顿了一下，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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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人到中年不得已，怎样才能不油腻？
画家可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