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魔标记》十六世纪

42、直系血亲

　　在羊皮纸上的小绿蛇嘴里，自己呆了几百年的密室是无比的温暖可爱、宜家宜事的，唯一欠缺的就是个女主人。听着这话的纳尼吉愉快的甩尾巴，但在汤姆看来，鉴于它至少五百年没见过母蛇了，其真实程度起码得打个对折。
　　访问密室这件事还是得认真对待，哪怕密室蛇怪已经乖乖的认了自己做主人，但从它时不时和纳尼吉商量如何摆脱自己看来，那小子不可靠。

　　汤姆边写作业边思考，杰弗瑞这时从外面回来，搓着手喊冷。

　　“东西呢？”汤姆放下笔对他说。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杰弗瑞悲凉的说，“储备粮！热可可！”
　　汤姆把桌子上的红茶随便热一下倒杯给他，“别叫了，今天储备粮和卢修斯一起出去逛街了。”

　　杰弗瑞接过茶，满足的喝了一口，然后觉得不对，“那为什么他没叫你一起去？”
　　“今天蜂蜜公爵上新品，他巴不得我不去可以随便买。”汤姆用羽毛笔敲敲桌子，“我让你拿的东西呢？”

　　“都在这了。”杰弗瑞掏出十几个水晶瓶，整齐的放在桌上。
　　“挪威脊背龙的解药，印度眼睛蛇王的解药，对角巷去年热卖红色毒药的解药……”杰弗瑞一个一个介绍下去，汤姆仔细记下。

　　“尽我所能了。”杰弗瑞最后说，“只要灵活应用，靠这些解药大概就没什么东西能毒死你了。”
　　“我要去的可是斯莱哲林的密室，里面唯一的已知毒物蛇怪的毒就没有确实的解药。”汤姆慢吞吞的说。
　　“我认为你应该更担心蛇怪的眼睛才对。”杰弗瑞提醒道，“那个才是真正的致命。”

　　汤姆很自豪的把一架黑框眼镜放在桌上。
　　“挺难看的。”杰弗瑞中肯的说。
　　“这玩意儿不会出售，用不着管它的卖相。”汤姆把眼镜架到鼻子上，“可以防御蛇怪的视线。”

　　杰弗瑞看着那副巨大的眼镜歪斜的挂在汤姆的鼻子上，然后因为重量慢慢的滑下来。每隔两秒，它的主人就要伸出手指狠狠的往上一推。
　　“我会施临时粘贴咒的！”汤姆被看的恼火，“别忘了你也要带！”

　　“至少我和这种拉文劳克味十足的东西的搭配度比你高。”杰弗瑞快乐的说，“什么时侯出发。”
　　“午休的时侯。”汤姆说，“人比较少，也没晚上那么危险…….晚上怎么那么多教授喜欢在斯来哲林外面晃荡。”
　　“因为斯莱哲林的脸上都写着——我每时每刻都不安好心。”杰弗瑞把眼镜架到自己鼻梁上，对着汤姆灿烂一笑。

　　他们准时离开宿舍，在大厅里吃了午饭，汤姆最近对南瓜汁有点厌烦。这一餐他有电食不知味，老是抬起胳膊看手表。
　　“难道你有约会？不是要去密室么？”杰弗瑞问。
　　“不冲突。”汤姆把眼睛从表上移开，再次拿起勺子，“我和肖恩约在了厕所门口。”
　　“……”杰弗瑞叹一口气，“你真会选地方。不过，你确定要带肖恩不带卢修斯？”
　　“我很确定，肖恩或许能在紧急关头帮上一把，卢修斯却极有可能帮倒忙。”

　　杰弗瑞无所谓的撇嘴，再为自己拿了一份玉米沙拉。
　　这只是母鸡护崽的天生本能，杰弗瑞嚼着玉米，其实最近小卢修斯已经正常许多了。
　　但杰弗瑞克制着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以防之后有事发生汤姆的怀疑会第一个落在自己脑袋上。

　　并且他的主意很快被证明是完全明智的。

　　本来应该在蜂蜜公爵大肆采购的卢修斯拉着肖恩，气势汹汹的等在三楼道口。
　　“你果然打算自己去！”他气愤的指着汤姆的脸说，“我就知道！”
　　汤姆的脸沉了下来，他语气不善的对肖恩说，“你告诉他了？”
　　肖恩连连摇头。

　　“不用他告诉。”卢修插到他们中间，阴森森的假笑，“难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不能靠自己猜出来？”
　　汤姆立刻发觉卢修斯声音里豪不掩饰的威胁，于是他很理智的回答，“当然不是。”卢修斯哼了声，但看上去没有那么生气了，汤姆便接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想你也不可能放我一个人去买东西。”卢修抬着下巴说，“我去问了羊皮纸上的那个呆子，它毫不犹豫的告诉我你的计划！”
　　有一个记忆忽然闪过，那条该死又难看的苯蛇热切的朝卢修斯摇尾巴，而且吐着红信试图舔他的手指。

　　“请不要烧了我。”羊皮纸绿蛇怯生生的说，然后转向卢修斯，“我可什么都告诉你了男孩，你必须要保护我！”
　　卢修斯点头，坚定的把它护在怀里。

　　“我们先进去好么……”杰弗瑞头疼的说，“在女厕所前面吵架一点都不好看。”

　　厕所里面是空的，汤姆施了几个驱逐咒和警钟咒。
　　“进去。”他说，在卢修斯经过的时侯狠狠刮了绿蛇一眼。

　　“确实是这个味道，太熟悉了！”绿蛇一进去就兴奋起来，“决定是在这里！”
　　“看来你家闻起来就和厕所一模一样。”汤姆讥讽。
　　绿蛇不屑一顾，向卢修斯吐红信，于是它立刻得到了卢修斯公正的保护。
　　“你有完没完。”卢修斯不高兴的对汤姆说，“快点去找你祖先的厕所门。”

　　汤姆忍着气，暂时放过那条蛇，打算见着它实体后再连本带利一并归还。

　　在这时绿蛇忽然叫了起来，[我闻到了！]它叫着，[在那边！那个水槽。]
　　汤姆快步走了过去，凑近那个生锈的龙头，“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不满的说。
　　[低头看。]绿蛇说，显然它对能够指手画脚很开心。

　　汤姆只得低头，他眯着眼睛，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一条小小的，雕刻精致的蛇。
　　[用蛇腔佬说话。]绿蛇指挥他。

　　汤姆半闭着眼睛，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小声的、拖长着声音说，[打开。]

　　一阵白光，汤姆用手遮着眼睛，等他的手放下时那个生锈的龙头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粗大的水管。

　　“好脏！”卢修斯立刻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并且顺便告诉了汤姆某个头疼的事实，“我的袍子是新的而且还很贵，进去会变脏！”
　　“没人让你穿那袍子来！”
　　“去斯莱哲林的密室当然要穿的很好。”
　　“如果你忘记了，请允许我提醒你——这个密室的似乎是建在女厕所的，你不应该期待会有个整洁高贵的入口。”汤姆扭曲着脸，这句话对他本身也是个打击。

　　卢修斯不再争辩，他臭着脸移动到肖恩身边去，“好吧……那至少我不要第一个下去。”

　　汤姆冷哼，他把长袍外套脱下来，拿好了魔杖，“我先下去。”他对杰弗瑞说，“等我的消息，然后依次让肖恩，卢修斯下去，你最后。”
　　杰弗瑞耸肩，“去吧。”

　　汤姆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跳了进去。

　　滑梯——非常陡的、劣质的、脏污的滑梯。
　　这是汤姆的第一映像。

　　在孤儿院里面他偶尔也会玩玩滑梯，但那玩意儿实在太无趣，而且他始终都没弄明白爬上——滑下——再爬上——再滑下，这样的活动到底意义何在。
　　在每一个弯道汤姆都撞得头晕，不时出现的零碎硬物给他增加了无数淤青。在某一段通道中他似乎是头朝下运动的，再拐个弯后他连自己的脑袋在哪都感觉不到了。

　　上方的女厕所里，卢修斯瞪着那个滑道，里面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他没事吧……”卢修斯担心的说。
　　“我认为他最终能存活下来。”杰弗瑞轻松的说。

　　通道里的碰撞声终于结束了，半晌后他们听到了汤姆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还有些焦急，“肖恩快点滚下来！！”汤姆嘶声力竭的吼道。

　　肖恩下去了，过了会卢修斯也跳了进去，看起来汤姆在下去后好像用魔法对通道做了基本的调整，他觉得这东西还满有意思的。

　　肖恩和黑着脸的汤姆在下面等着他。
　　“有点脏……”卢修斯拉着自己的袍角给他看，“不过挺好玩。”
　　“小孩子的东西。”汤姆冷冷的说，不一会杰弗瑞也滑了下来。
　　“刺激！”他兴奋的说。
　　“都闭嘴。”汤姆皱眉道，“安静的跟我走，不要像吵闹的格兰芬多。”

　　[真想不到……这里变化这么大。]绿蛇在羊皮纸上流动，[纳尼吉你可别被现在的状况骗了，想当年——]
　　[不要以为你说蛇语就可以不闭嘴！]汤姆恶狠狠的说。

　　面前的隧道非常的幽深，汤姆在墙壁上发现了几个火把并点亮了它们。脚步在悠长的走道里回响，地下禁闭已久的潮湿的空气让肺部很不舒服。肖恩给大家施了泡头咒，在轮到卢修斯时遇到了微弱的抵抗。
　　“那样很难看……”他不乐意的说，“哎……算了，来吧。”

　　隧道的末端是一面巨大的石墙，两条巨蛇相互缠绕，用它们摄人的眼睛盯着来人。杰弗瑞发出赞叹的低呼，卢修斯却不以为然，“空有体型的雕塑，光靠那两绿宝石撑场面。”
　　[打开。]汤姆说。

　　里面别有洞天。
　　一尘不染——这和外面相比尤其明显——的大厅，大蛇栩栩如生的缠绕着高耸的石柱，绿色侵染着每一个角落。在最后的最后，是一个老态龙钟，但依然气势迫人、无法直视的巫师雕像。他和房间一样高，汤姆需要把脖子仰到极限才能看见他的头部。面庞凹下，胡须稀疏，光脚踩在地上，长袍拖着。

　　“还好你不像他。”卢修斯欣慰的说，他愉快的转过头看着汤姆，“你的脸好看多了。”
　　“不要侮辱斯莱哲林。”汤姆端着架子说，心里却挺高兴。

　　“不过……这就是密室了？很普通嘛。”杰弗瑞说，“不过是间比较大的空房间而已。”
　　[密室的重点在于蛇怪。]绿蛇嘶嘶说，[这只是我的一个笼子罢了。]
　　汤姆看着绿蛇，[那么，蛇怪在哪里。]

　　绿蛇嘀咕了几句，用尾巴指指那个雕像，汤姆依言走了过去。
　　[对我说话吧，斯莱哲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斯莱哲林的雕像说话了，他的嘴张开，发出像汤姆一样嘶嘶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片刻后卢修斯反应过来，是有一条蛇在爬往那个洞口。
　　一个冰冷沉重的东西架到鼻梁上，杰弗瑞朝他眨眨眼，是汤姆做的黑框眼镜。
　　“真的是……难得做一次自己用的就做的这么难看。”卢修斯抱怨着，但还是戴上了。

　　羊皮纸上的小绿蛇兴奋的不能自己，呆在汤姆口袋里的纳吉尼也在扭动。一条粗大的蛇游了出来，完全是绿蛇的放大版。
　　但气势却是完全不同。通体不正常的艳绿，血红的信子威胁的吐着，每一个鳞片都妖异的反射着光华。它游到了汤姆面前，抬起上半身，扁平的脑袋高傲的俯视。

　　[小男孩。]声音低沉了许多，[作为这么多年后第一个到达密室的斯莱哲林直系——]

　　它的话没能讲完，纳吉尼以从未见过的敏捷从汤姆的口袋中跳了出去，用不属于蛇类的姿势蹦到了蛇怪的身上。然后这个或许很庄严肃穆的开场白就无疾而终了，蛇怪和比它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纳吉尼缠绕成幸福的绳结。
　　“真好。”卢修斯没心没肺的说。

　　[蛇怪。]汤姆叫道，[斯莱哲林有留给你什么东西吗？]
　　蛇怪不乐意的把在纳吉尼身上的注意分出来些，[留了句话。]
　　汤姆全神贯注。

　　[把格兰芬多都赶出去。]

　　“把格兰芬多都赶出去？！”汤姆大喊，他猛然转向杰弗瑞，“不是说要把泥巴种赶出去吗？！”杰弗瑞点了点头。
　　[那大概是格兰芬多改了入口之后顺便改了校史。]蛇怪满不在乎的说，[我说，你不是早就知道那传说靠不住了么。]

　　“我不认为把格兰芬多赶出去能有什么用。”杰弗瑞很严肃的说，“厕所的位置是固定的，各个寝室的位置也是固定的，两个创始人出去了也只是继续吵架对这件事是一点用也没有。”
　　没人理他。

　　汤姆看着两蛇相亲相爱，叹息着说，“我觉得自己白来了一趟……完全只是为了把纳吉尼给嫁出去才跑来的么？”

　　卢修斯却很少见的，没有加入讨论，他摩挲着蛇头杖，好一会后他终于打破了沉默，“在我们进来时，你说的是‘斯莱哲林’的直系对吗？”他盯着蛇怪。
　　蛇怪的扁头上下晃动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卢修斯问。

　　“因为他能说蛇语，小卢修斯。”杰弗瑞摸摸他的脑袋，“在通道撞了头么。”
　　卢修斯没好气的甩开他，“我对血缘这东西比你清楚！”他恼羞成怒的说，“虽然直系获得继承的几率远比旁系大，但旁系依然有获得能力的可能性——而且经常都能听说旁系的能力甚至超过了直系！你懂什么！”
　　“那可能蛇腔佬这种东西很特殊。”
　　“再特殊也是血缘能力的一种！”

　　[有什么好吵的。]蛇怪盘起身子说，它吐出红信，[闻出来的，可别小看我的嗅觉。]
　　“它说是闻出来的。”汤姆翻译道。

　　“那你可以找到汤姆的母亲吗？！”卢修斯急切的问。

　　汤姆愣住了，他瞪着卢修斯。

　　“你……还想着……”

　　“她可以说是抛弃了你，但她毕竟是你的母亲……谁知道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那对你以后会有很大的影响也说不定。”卢修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语气却很坚决，“你是不说啦……反正我知道你也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汤姆就看着卢修斯的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不知道说什么好。

　　[真是个好男孩，这么关心朋友的人不多了。]蛇怪感动的说，他拍了怕尾巴，闪烁着眼睛，[既然是直系，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他是哪家的人——不过。]蛇怪暧昧的游近了些，[男孩，你是不是得再给我点好处啊？]

　　卢修斯听不懂蛇语，他的眼睛看向了汤姆。而那个黑头发的少年却显然没有翻译的心情，他捏紧了魔杖，脸色不知所以的铁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