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药引》席锦玉

2、墓园的邂逅

　　“还不出来。”会长先生低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有些酥麻，没忍住揉了揉耳朵，走了出来。
　　“会长先生还有事吗？”我笑眯眯的望向他。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眼中闪过一些复杂的情绪，我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味。不过没关系，我并不想了解。
　　“躲在暗处看笑话非君子也。”他像是斟酌了一下语言，最后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觉得有些好笑，君子？这世界上属君子难生存。
　　我轻轻捏了捏指尖“懦弱的是他，帮不帮在我，会长先生这可真是强人所难了。”
　　我看到他皱了皱眉头，沉思了几秒“你...”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会长先生，这话可是你说的。”我打断他的话不在看他。朝天台边缘走去，然后指向天边悬挂着的太阳，扭过头，脸色严肃道：“太阳永远照不亮黑夜的天空。”
　　他呆呆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被我的话震惊到了，还是震惊于我的厚颜无耻。不过无所谓，我并不在乎。
　　我收起表情，恢复原来的神态“会长先生，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我不等他做声，就直接离开了，至于会长先生会想什么，就不干我事了。
　　...
　　熬到晚上放学，我回到家，看到坐在客厅的女人，我冷漠的望了她一眼，并不打算理，但刚要回房间去，就被父亲拦住了。
　　“你的家教都去哪了!”
　　我有些不耐烦，“去哪了？这好像和你没关系，毕竟你只管生不管养。”
　　“你!”
　　我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像极了猴子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撕掉，露出红红的屁股，真是可笑至极。
　　“没别的事，我就回房间了。”
　　“等一下，你....陪小轩玩一会吧，他最喜欢你了。”我觉得有些好笑，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讽刺。这个男人总是能把任何事说的都理所当然。
　　“呵，我是陪客吗？”我笑着看他。
　　他眼神闪了闪“他是你弟弟!”
　　“别，我母亲就生了我一个儿子，而且还是个疯子。这个弟弟我可承受不起。”
　　“阿南，别为难小野。”我闻声望向那个当了半天背景墙的女人，觉得有可笑至极，实在是恶心。
　　如果母亲知道，这个她爱极了的男人在把她送进去后的第一天就把小三领回了家，不知会不会发疯杀人。
　　“瑶儿，你别管，他就是被他母亲教坏了，还真以为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制住他。再说不过是个疯子，傅远还不是因为....”
　　我的脸瞬间黑了，发疯似的揪住他的衣领“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住嘴!住嘴!”我狂躁的朝他喊道。
　　每次听到这个名字，带给我都是无尽的伤痛，遍布的血红，铺满了整个房间，无助的喊叫，绝望的眼神，每一个画面都使我的心像被绞碎了一样。
　　我瞪着双眼，像看仇人一样看他，心中仿佛有野兽要冲出牢笼。
　　他被我吓得一愣，随后将我推开。
　　他知道的，他知道傅远这两个字是我的禁忌，可他偏要提，他不过是想在我伤口处洒满盐而已，不过是想看我痛苦的样子而已。呵，可那又怎样，我就算是痛苦的要命，也要让他知道疯子什么都不怕。
　　屋里没有人在说话，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开这个令我恶心的“家”。
　　...
　　我出来后便去了墓园，天已经暗了下来,墓园里也黑沉沉的一片。
　　我慢慢地走在小道上，嘴里哼着歌“春天搭建一块墓碑，夏天来将它装饰，冬天便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走到一块墓碑前，蹲下，望向照片上笑得阳光帅气的男人，刹那间，他的笑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回荡。
　　我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式小刀，边缘刻着一个“野”字，这是他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份。
　　我将它展开，露出锋利的刀刃，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随即一抹血顺着指尖冒了出来。
　　我望着鲜红的血，心跳不断加速，嘴上牵出的笑也越扩越大。我疯狂的握住刀刃，鲜血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来，我感受着疼痛一点一点的渗入骨髓。
　　猛然间，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你疯了!”